“不愧是叶州主的人,姑娘和叶州主都是女中诸葛。”
清州州主闻朗三十出头,谈起叶挽时,眸子里闪动着一丝异彩,他对面前这位叶九姑娘也甚是欣赏。
夜鸠站起身,敬他一杯茶,“闻州主深明大义。”
闻朗命心腹取来州主印,夜鸠没有马上接过来,“闻州主莫急。眼下沧州被勤王把持,与外界通信困难,当务之急需要发展一条用于联络的暗线。”
闻朗见她这般说,猜测她已有主意,“叶姑娘有何见解?”
“沧州的陆家商铺如今虽然被楚凤容掌控,但家主印还在陆家主手中,陆记商铺覆盖面广,清州城也有陆记的店面,陆家,便是最好的暗线。”
闻朗也已听说这两日大有势头的陆记霓裳阁,再一听她所言,就猜出个大概,“陆家主现在在清州城中?”
夜鸠淡弯唇,低头抿了口茶,“不错。闻州主只需放个消息出去,陆家主知道了自会登门拜访。”
她又提醒,“陆记商铺的主心骨到底是在沧州,即便在此地扩大经营范围,也造不成多大威胁。反倒是柳记……我听说他们近日见霓裳阁起势,又私下琢磨着要闹出些事,这要是把清州城里的陆记都铲除干净了,我们联络的线就断了,清州有陆记,沧州可没有柳记。”
闻朗也似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柳记确实应该敲打敲打了。
霓裳阁的生意日渐红火。
双日售女装,陆九宴就宅在柜台后,拨拨算盘算算账,老掌柜和伙计们见他如此,都看出他有意避嫌。
为商者理当八面玲珑,他们大东家还怪保守的。
老掌柜看着日渐繁荣的店铺,欣慰地眯起眼睛,与陆九宴闲谈时,随口提起了闻州主在隔壁茶坊一事。
老掌柜还在口若悬河介绍城中趣事,却见陆九宴换了身衣裳,从柜子里提出一套早已备好的上品茶具,唤来赵默随行,便往隔壁茶坊去了。
瘦伙计问:“东家这是去哪。”
老掌柜摸了摸胡须,“咱家铺子是该扩大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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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夜鸠手中夹着一张信纸,已经被烛火烧了大半,她另一只手提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隔壁商议的声音渐渐小了,似乎已经谈妥。
她慢慢走到门边,算着时间拦下来刚从隔壁走出来,脸上挂着称心快意笑容的陆九宴。
见到她时,陆九宴脸上的笑容还没来的及收敛,就被拉进了门。
他小心翼翼将合约折好放进怀里,沉默盯着身前的女子,手无处可放,他捏了捏腰间的家主印。
她抬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九宴,你可怕我?”
陆九宴抿着唇,将头一偏,冷冷哼了一声。
还在生气。
她微微抬手,就见他反射性地用手挡在身前,神色警惕地盯着她,冷声道:“不许碰了。”
夜鸠放下手,主动退了几步,扯出一抹笑来,“恭喜你啊,拿下了清州城的合商盟约。”
她伸手探进陆九宴怀中,极快极灵巧,轻飘飘地取出了那张合约。
陆九宴担心损坏合约,没敢用力抢,好在她只是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那上面的州主印是不是真的,然后就折好还给了他。
陆九宴道:“往后清州城就是陆记的第二个发展据点,我会一直在这儿待到明年开春。”
夜鸠到桌边坐下,斟了一杯酒,“不行,你要跟我一起走,等你那霓裳阁差不多步入正轨……后日就出发。”
“我不走。”
她自斟自饮一杯酒,喃喃道:“明日城西吴老爷家的千金设了比武招亲擂台,我们去瞧瞧吧。”
陆九宴愣半晌才从她急转弯的话题中回神,“怎么,你还要给我寻一门亲事?”
夜鸠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陆九宴突然暴躁起来。
他有些面红耳赤,心里的火像是憋了许久的,终于在此刻爆发。
“叶挽,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文吗?”
“你随手就将我拱手送人,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现在好了,引狼入室,我如今有家不能回,有娘不能见,我都不知道……不知道陆家到底还算不算我的家。”
夜鸠微微握拳,低头听着他说。
陆九宴又说了好多,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委屈,他捂着脸,声音沉闷地从指缝间泄出。
“我这般为你,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你让我……你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值钱,活该被这样羞辱……”
“可我还是……还是放不下。”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微微泛红,眼中原本的明亮光彩此刻变得黯淡无神,仿佛被一层阴霾所遮蔽。血丝如蛛网般交错在眼白处,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疲惫。
夜鸠紧咬牙关盯着他身后那扇屏风,身子仍笔直端坐,但搭在膝上的那只过度用力而致指尖泛白的手,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波澜。
“对不起。”她说,“那天,是我不对。”
陆九宴垂下眼眸,紧紧抿着唇。
他从未在叶挽面前如此失态,怕她嫌弃自己不懂事,不理解她的苦衷,然后就会不愿意再见自己了。可是他也很难受啊,他也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她在一起,他也希望叶挽能够理解他。
面前这个一张冷脸的女子真的是叶挽吗?
她这个时候,不应该过来抱抱他吗?
她不仅没有抱抱他的打算,还在一阵沉默后下了逐客令:“今日你先回去吧,我晚……我明日再来找你。”
陆九宴一整个愣住,他已经如此表明心迹,就换来她一句敷衍的‘对不起’和‘你先回去’?
直到被夜鸠亲自请到门口,陆九宴才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梦。
他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她在房门前,忽然紧握着他的手,又像是舍不得他走。陆九宴可别提多生气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等了片刻她仍旧只是握着他的手,没有下文,他皱眉抽回手,脸上神情近乎冷漠,离开的步伐匆匆如风。
屏风后的男人已经在桌边落座,夜鸠合上门,低头整理好自己的神态,转身向那个男人恭敬行礼。
“父亲。”她说,“父亲怎么来了?”
叶明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不来,怎知你家那位已经和你有了这么大的嫌隙。”
“我会跟他解释的。”
“方才为何不解释?”叶明巍挑眉,“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父亲来做什么?”
“听说你已经拿到清州州主印。”
夜鸠取出州印,交给了他,又问:“陆夫人可还好?”
“藏在州府,好着呢。”叶明巍站起身,借着烛火的光打量州主印,“屋里的事有我在,你无需操心,多花点心思在正事上。”
“父亲下次也不必亲自来取印,沧州不可一日无主,早些返程吧。”
叶明巍掀眼看她,目光了然,“这么急着打发我走,想赶紧去追你的小郎君啊。”
“拖太久,他会乱想。”
叶明巍确认了州印真伪,将其放入盒中,起身提醒道:“他到底只是你的消遣,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官场上的事,别让他知道太多。”
言罢,叶明巍负手离开,行踪无影,就像方才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屏风之后,也几乎无人察觉。
夜鸠默立许久,久到桌上那盏烛灯都燃尽了,她嘴唇轻动,冰冷而坚定的声音砸进黑暗里。
“他不是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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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宴离开茶坊时心不在焉,误撞了好几个行人,他神魂不附体似的,低头道歉,被骂了也毫无反应。
玄肃一路上跟着他,转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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