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来退亲的事情在府中引起轩然大波。府里下人间流言蜚语不少,起初议论的都是顾家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自是与主家站在一条线上同仇敌概。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有开始议论是大娘子无才无德,所以才被顾家退亲。
顾家位极人臣,需要的自是出身高贵,手腕出众的世家宗妇,可以去统管整个家族的。
而大娘子自幼养在青州,说是被外家娇养着都养“废”了,性子绵软,经不得一点事儿,自然担当不起一族宗妇的重任。
这样传着传着过不了多久,整个府邸各院就都知道了。
竹藿阁里自然都为大娘子抱不平,雪乌听的来送膳的丫鬟们溜外院听来的那些话,简直要眼冒金星,压抑不住火气道:“都是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明明是顾家背信弃义,顾夫人来退亲,这回可好,别人外头还没说什么话,自己家里就开始编排娘子的不是,可真是团结的一家子人。”
缨鸣也气的不得了,但生气之余还冷静下来沉吟道:“这才退亲两日府里就多了这么些闲言碎语,非但不是说旁人的不是,一个两个倒是来指责自家人,怎么看着都不是空穴来风。”
容濯瑜将笔搁在笔托上,而后抚了抚鬓边淡淡道:“自然不能是空穴来风。你想想,这个家里祖母和二叔母都是最要面子的人,这几日气的日日咒骂顾家无情无义,根本不曾有半分空闲来管我这边的事儿。其余院里还有谁这样恨我?顾家退了亲巴不得来踩我一脚,让我名声扫地呢。”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常妈妈冷了脸骂道:“这柳氏真真唯恐天下不乱,什么好东西,偏家主这样在意。岂不知是个人面兽心的,真真是一点儿好意都没有的。她这样败坏娘子的名声,殊不知自家还有两个女儿,难不成都不要嫁人了?”
要说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顾着自己一时出气,所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容濯瑜通过窗户远眺望园子里的景色,然后慢悠悠道:“再过几日是不是春日宴了?”
常妈妈点了点头说是,而后又有些泄气,“可咱们府里一向不怎么在意这种小宴的,从前还兴盛在宴家相看娘子郎君,如今去的多是上不得台面或是寻亲事困难的人家。纵然是老夫人有意给您寻婆家,如今也怕是顾不上了,这会儿才在家里懊恼着呢。”
这话一语中的,宁萱堂里,闻老夫人已经哼哼唧唧好一会儿了,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不,才刚来奉茶的丫鬟就遭了骂,曾氏也会看脸色,只管附和着闻老夫人咒骂顾家,但想起若是大娘子这番亲事落空了,自家三娘难免受影响,原本想要借着顾家这门亲的势,如今不免希望落空。
曾氏顿了顿,瞅了眼闻老夫人的眼色,亲手奉着茶盏道:“母亲也莫要太生气,是那顾家忒过分了些。大娘子好歹是咱家的长女,她们这般糟践。如今别的不说,若是大娘子没有得到一个好归宿,将来底下这些弟弟妹妹们都要受到牵连。不说近些的三娘,那六郎虽小,可要是姐姐们得嫁高门,于他也是个不小的助力不是?”
提起宝贝心肝,闻老夫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谁都不能欺负到六郎头上,让六郎受委屈,往日觉得醇香的茶水这会儿喝在嘴里也觉得清苦不已了。
曾氏只消瞧上一眼就知道闻老夫人此刻的心情,她继续徐徐图之道:“所以依我瞧,顾家这门亲事就算没了,也不能轻易了了。总是要让顾家给些补偿才是,否则都以为咱们侯府好欺负呢。”
这事儿她盘算的极好,顾家不是与东宫有亲么?这姻亲势力不可小觑,在朝中关系更是错枝盘节,无论给些什么补偿,都是很够看的了。
可这话一旦说出口,她这厢盘算的极好,想着无论如何她的三娘也能占到便宜。可闻老夫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透露着耐人深思的意味。
曾氏只是这样瞧着,慢慢的她忽然意识到,这眼神中透露着丝丝鄙夷。
闻老夫人呢,她早就知道曾氏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也是大家出身,但小时候不被家族重视,一直卯着劲儿想要讨些好,这拍马屁的本事极佳,旁的算计也就罢了,可如今竟然连这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闻老夫人是不满意顾家出尔反尔,但她这人有一点——好脸面。顾家事情做的这样绝,让她放下身段去讨好人家,那不可能。
可惜曾氏不曾真正了解到自己这婆母是个怎样的为人。
闻老夫人端正神情,她冷然一笑道:“好欺负?只要不是瞧了咱们笑话便是,堂堂世袭侯爵府,为着一门亲事要死要活,反复纠结,还掰扯着人家不撒手。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不要说侯府,你的闺女和儿子将来如何抬头做人?你素日喜欢算计,喜欢贪些银钱这些都没有什么,可是唯有一点,那就是有骨气。要是连骨气都没有了,腰板都挺不起来,活着还有什么用?”
这就是闻老夫人为人处世最要紧的,她最要的是面子和骨气,绝对不求人。
曾氏一怔,虽然晓得自己说错了话惹得老夫人不高兴,可是当着屋里这么多下人的面她也觉得面上尴尬,面子上面过不去,因此面上一阵红一阵白,颇有些讪讪的。
“母亲说的是,都是,都是我眼皮子太浅了,只盯着一些蝇头小利。”
曾氏诺诺解释着,闻老夫人也不去瞧她,第一次心里头尽是不快,遂摆了摆手就让她走了。
方妈妈瞧着曾氏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叹,又望向若有所思的闻老夫人道:“老夫人想什么呢?您也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自个儿身子,二夫人一向这个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非成心。都是觉得顾家做的太过分,也觉得对不起咱们家大娘子,大娘子受了委屈……”
闻老夫人冷笑两声,“你也别为她找补什么。这些年我一直器重她,撑着她跟柳氏打擂台,柳氏的确上不得台面,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实在无人与她抗衡。再来,老大好歹有个爵位,老二有什么呢?正是这个理儿这些年我一直对她青眼有加,可你瞧见了,这次的事儿看出她这样的人软骨头,一点骨气都没有。还真当侯府是什么只喜欢蝇头小利的门户,结亲不成还要找人家索取好处,不拘什么东西,我瞧着不论是再有好亲事还是银钱上的,她都一股脑搜罗到二房才是。”
她着实对侯府现状感到堪忧,长房有柳氏这个图谋的症结在,一点儿好心不安。二房的曾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目光短浅,也不堪大用。
闻老夫人垂眸,神情中闪过几分忧虑。她总归要为侯府的将来做打算,若是她没了,将来这侯府乱成一锅粥,只要一乱,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又怎么样才能保下来呢?
正思虑的时候,听见外头人都在给大娘子请安,闻老夫人神情微微一动,又变成往日淡淡的模样来。
容濯瑜进来给闻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让她坐下。祖孙俩一直交流不多,大多数时候也是在请安时,都是面上的功夫罢了,私底下真坐在一起彼此也没什么话好说。
闻老夫人抬眸问道:“这时候过来做什么呢?”
容濯瑜浅笑柔声道:“我知道祖母此刻必然为着顾家退亲之事伤透了头脑,我过来是有些要紧话与祖母说,只怕祖母听了不高兴,还请原谅孙女说话粗俗。”
闻老夫人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哑然,她点了点头,倒是想要听听这孙女有什么好说。
容濯瑜敛了嘴角笑意,缓声道:“孙女不是孩童了,回来这些日子,所有事情都瞧在眼里。最开始,祖母的心思都放在顾家这门亲事上,柳小娘对亲事有图谋,但为着种种缘故不能让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得逞,所以祖母让父亲将我接回来。可惜顾家的亲事告吹了,祖母可有听到府里现在的闲言碎语?”
闻老夫人微微蹙眉,一边方妈妈忙道:“老夫人这几日伤透了脑筋不理俗务,压根儿不知道这几日府里话传的多难听。起先是说顾家出尔反尔,都是唾骂顾家无情无义,可这些日子却是说大娘子无德无能,所以才被顾家退亲,话说的十分难听,奴婢听了都觉得过分的很。”
闻老夫人心知此事与容濯瑜没有关系,错处都在顾家身上,哪里能牵扯到她?
她皱着眉头没好气道:“与你何干?你这孩子也莫要太记挂着了,这些事我自然会派人料理。”
“祖母可要想想您觉得这些事是空穴来风么?我退亲才几日,都只有府里人知道。父亲和二叔父是外男,压根不曾管到儿女亲事上,您和二叔母都是为了家里颜面周全,这样的流言碎语究竟是哪里流传出来,我知道祖母心里是清楚的。可一家人都不能互相体贴,反而遇到了事情就开始内斗,您要知道许多家族的下坡路就是从内斗开始。有祸害一日在,这家里便始终不能安宁,将来祸害还能再生祸患,您可以不计较这些,可是将来还有弟弟们妹妹们,咱们家的日子还要过,若是不想些法子任由其猖獗下去,府邸败落只是早晚的事。”
容濯瑜很了解闻老夫人,她什么可以不在乎,可是在乎脸面,在乎家族兴盛与否。她终究是看顾整个家族的,大是大非上还是最拎得清的人。
闻老夫人听了这番话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中。长子护着那柳氏,每回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可是一次一次无疑是助长柳氏的威风让她更有本事来祸害家里,就说这件事,抹黑容濯瑜的名声对她有什么好处,对这个家里更有什么好处?
下人们本来就管不住嘴巴,风言风语都流传出去,旁人笑话的可不是容濯瑜,是昭信侯府家风不严谨,培养出了这样的女儿来。
闻老夫人气的面色发黑,她重重地拍了拍小几道:“真是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她最近这么安生就是在捣鼓什么,可惜你父亲瞎了眼也盲了心说什么都是不成的,我又何尝不心焦。”
容濯瑜早就料想好对策,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郑重其事道:“孙女不孝却有个法子。她将长房搅和的乌烟瘴气,无非是仗着父亲没有正妻约束。恐怕这些年来她早就将自己当成了正室夫人来横行霸道。祖母,长房很缺一位正室夫人,昭信侯府也缺少一位稳妥的主母。”
这件事她已经思虑了很久,今日才终得以说出来。
闻老夫人听了这话便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容濯瑜,眼神中存疑道:“我以为你要守着你母亲正室夫人的名头不许你父亲续弦,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想头在。”
容濯瑜苦涩一笑,她扬起下巴道:“我阿娘若是还在……可她终究已经去世了,活着的人总要想法子的。柳氏太过猖獗,教养出来的二妹妹和五妹妹您也瞧出来了,有这样的祸害,昭信侯府究竟能不能保住如今的境况,那着实是太难了。所以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一位稳妥的主母能够操持起家务来岂不是太好?”
这话正中闻老夫人的心,她很多年前就有为长子续弦的心思,可容明淮态度太过于坚决,他不续弦,绝对不续弦。
所以就算闻老夫人有心思,那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些年来,家里为着掌家权打擂台,她扶持着曾氏,偶尔也觉得心累至极,瞧着家里实在不像样子,家里家外的都这副模样了。
她从前可以退步忍让,可的确孩子们都长大了,没有一位稳妥的诰命夫人来操持府邸,她这么大的对数,身体也不好,将来由着柳氏和曾氏争权夺利,侯府败落是迟早的事,她不能允许家族基业毁于一旦,因此这件事是可以提上日程的。
但是麻烦自然也是有的,闻老夫人叹了叹道:“若说找人选不是难事,自然有那些想要攀附侯府的人在。可必须要是稳妥的,也是官宦人家的……”
“父亲虽然模样还年轻,可终究三十多岁了,何况家中又有贵妾庶长子。想要门当户对就不能在意二嫁,总是要有所取舍的。”容濯瑜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样。
是了,守着这样的府邸下去将来也是便宜了柳氏,倒不如让容明淮续弦。
闻老夫人是将这些话听进去了,可也是这些话让她对容濯瑜内心大为震惊,原来瞧着她温温柔柔,不声不响,心里竟然也有这么多的心思在,看来从前未必不是扮猪吃老虎。
闻老夫人闭了闭眼,只觉得身心一阵疲惫。回想这么些年,竟是瞧着柳氏和曾氏斗来斗去,她在其中帮衬曾氏,可柳氏回回都能春风吹又生,斗来斗去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她睁开眼睛望着容濯瑜,怔道:“你生的很像你母亲。其实,阖府都知道我并不喜欢你母亲。当年我所属意的也不是你母亲做儿媳妇,是你祖父与你外祖父有年少情谊在,这才聘了你母亲入府。诚然,我不喜欢你母亲,但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位称职的当家主母,她的眼界,她的能力绝对不是你二叔母所能比的。其实想想,若是她能活着,侯府未必是如今这般境况,我有时候想想……”
这还是容濯瑜头一回从闻老夫人嘴里听到关于简氏的描述,她静静地听着,而后似笑非笑道:“祖母,可叹如我阿娘这般蕙质兰心的人薄命,那始作俑者还能作威作福。所以我的心思与您一样,要除去这祸患,才能保住侯府。”
闻老夫人点了点头,第一次对她表示肯定。
她思虑了片刻,方才缓声道:“你今日既是与我说了这番话,也让我见识到你的心思。罢了,你二叔母原也是扶不上墙的。你快要及笄了,便当做是历练,明日让柳氏将一部分账本交到你这边去,再去领了家里的对牌钥匙,你也学着一起管家,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今日的目的可算是达到了,容濯瑜站起身来嘴角流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来,她欠了欠身:“既然是这样,孙女便不推辞了。祖母,今日孙女的话也望您好好考虑,若是下定了决心便要好好着手此事了,不久之后便有一个极好的机会要务必把握住才是。”
闻老夫人心里明白,她端起茶盏啜了口目送容濯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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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阁,方妈妈亲自过来取对牌钥匙的时候,柳小娘焊在脸上纹丝不动的笑容终于松动了大半,起初瞧见方妈妈来自然毕恭毕敬,只怕是有什么吩咐,可听见方妈妈来取对牌钥匙,说是要交到大娘子手上,她彻底愣在原地。
还未等柳小娘说话,容乐玫就沉着脸不悦道:“祖母这是意思,如今竟是明着偏心她不成?什么管家,哪里有未出阁的娘子来管家。再说,我阿娘这里管着一半对牌钥匙,二叔母那边也有啊,为何不让人去二叔母那边取呢?”
听着容乐玫的话,方妈妈面上闪过几分不满,而后缓声道:“这些都是老夫人的原话,奴婢也没有在这儿狐假虎威的本事。小娘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去问问老夫人。大娘子快要及笄了,在家里学学管家,拨弄算盘,也是提前为出阁做准备,这样好的机会为何不试试呢?小娘还是快些将账本和对牌钥匙都交出来吧。”
方妈妈语气又加重了些,柳小娘笑容勉强,她顿了顿方才犹犹豫豫道:“我这边管家是奉了家主的吩咐,家主说让我务必尽心尽力,若是没有家主的命我怎么敢将东西交出去?再说,大娘子还年幼,就算历练也不必一开始就交对牌钥匙,这还早了许多……”
方妈妈见她不肯就罢,还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道理来,一时之间很有些生气。她是老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人,在这府里有些脸面,再说连家主见了她不也是好声好气,如今可好,一个小娘也敢这样推辞来推辞去,不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柳小娘,我来是奉了老夫人的意思,这些话都是她老人家的,一字一句未有半分不妥。掌家原就是内宅的事儿,家主时时刻刻要为着朝上的事情尽心尽力,哪里能总是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处置,所以,小娘快些将东西交出来,莫要让人为难才是。”
方妈妈再三催促,柳小娘这回也硬气了许多,她收起面上为难的笑意,嘴角露出一丝冷淡的笑容,语气冷不丁道:“方妈妈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的掌家权仰赖于家主吩咐,交出去我对不住家主的嘱托。如今时候不早了,便是要做什么事也不用急于一时,还不如等家主回来再去说清楚好。不然的话,妈妈或许去寻二夫人,她那边也同样有账本和钥匙,若是急的话二夫人那边岂不是更方便。”
方妈妈不曾料到她如今这般硬气,她倒吸一口凉气,生硬道:“好,奴婢这就回去告诉老夫人,到时候柳小娘有什么话只管去老夫人跟前说。”
容云瑰见她雄赳赳气昂昂走了,一时之间心里存着气,冷笑道:“如今就是宁萱堂一个妈妈也这样颐指气使了,横竖咱们在这个家里这样没脸面,果真是可笑。”
“阿娘您瞧,这容濯瑜忽悠人的本事就是厉害。从前这老夫人对她也只是面上功夫,这被退亲后反倒是怜惜她,给她脸面,就是这管家权也交给她,凭什么?都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她竟然也能管家,真是痴人说梦。”
其实,她心底一直隐藏着对容濯瑜的深深恨意,每次只消一点就能被激发出来。
都是来源于幼时的不平待遇,便是到了今时今刻,她都觉得容濯瑜的归来还是会让她受到不平等待遇。
先是将住了多年的屋子让出去,又害的幼妹被家族,只要她有什么动作自己就要跟着倒霉。
她心底的不平再也无法抑制住,柳小娘这厢也觉得不平,她眯着眼睛道:“欺人太甚,一点一点分刮我手上的权力。曾氏也就罢了,如今连个黄毛丫头都仗着有人撑腰能来为所欲为了,我若是不再硬气些如何能招架得住。”
容云瑰垂眸,而后淡淡一笑道:“阿娘,一会儿爹爹回来那边又是要闹一通的。您倒不如装病,一会儿咱们再去请了府医过来,什么说头都成,横竖都是会惹得爹爹偏向咱们的,到时候就看那老太婆和容濯瑜那边怎么接戏。”
柳小娘也应了女儿,不论如何,总归掌家权不能再被分刮出去了,否则她在这个家里还有一点半点地位?
柳小娘这边不肯,方妈妈受了气回去添油加醋一番,闻老夫人气的呕血,见柳氏竟然这么乖觉,果真是容明淮面前一副做派,自己跟前一副做派,人后又是一副做派,当即就气的怒不可遏。
临到后来消息传到容濯瑜那边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她才用了膳靠在软榻上消食,她不喜欢走动,便捧着一盏消食茶,听雪乌绘声绘气讲着之后的事情。
“……老夫人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先前家主气她,总归胳膊拧不过大腿,那是亲儿子。这柳氏又是什么东西呢?老夫人自然不肯,她当即哼哼唧唧起来,一直到家主回来到了宁萱阁,方妈妈将事情经过一讲,家主还是不信,老夫人见家主这般偏袒柳氏,一时计上心头,索性说要搬到庄子上去住以后什么事都不管了。本朝百善孝为先,若是真闹出去了,家主脸上也挂不住,因此拧不过老夫人。没想到柳小娘那边还装病,以此逼迫老夫人,让家主怜惜,哪知道老夫人做的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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