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可有何见解?”
陈嬷嬷抬眸,视线稳稳地落在容濯瑜身上。
见嬷嬷独独问了她,众人都不由得侧身望去。
容乐玫面上不忿,她虽不算聪慧,在陈嬷嬷课上表现也不拔尖,但胜在勤勉乖巧。
见陈嬷嬷不大搭理她,她不免嘟囔道:“长姐自幼长在穷乡僻壤,哪里懂得插花点茶这样的雅事?嬷嬷也忒瞧得起人……”
闻言,容宛瑶冷哼两声道:“嬷嬷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在这里置喙。在嬷嬷这里学规矩久了,你还这样喜欢插嘴,真是该让人狠狠修理你一顿才是。”
原是容乐玫一时不快,她向来这样的性子,心里存了气便要发泄出来。今儿实在瞧不得陈嬷嬷对容濯瑜青眼,因此不吐不快了。
哪知道容宛瑶径直捏住她的错处不依不饶,容乐玫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不服气,正要继续争辩下去,容云瑰一记冷冷的眼神过来。
“好了,平日在家为着一些小事拌嘴吵闹,到了书塾还不消停。”
这话便是在警告二人,书塾究竟是有外人在。就算二人平日拌嘴吵闹,那都是在家,可是闹到外人面前,那就是家丑外扬,一个两个总归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
容濯瑜不理会二人,她语气恬淡道:“如今才开春,晨起或是入夜仍天寒地冻,这铜瓶比之瓷瓶更能适应当下的气候。”
陈嬷嬷神情平淡,不苟言笑道:“你说的是,这选择瓶器不能光瞧外表好看与否。瓷瓶雅致,却更适合夏秋。”
陈嬷嬷这样说来,余下几人都点了点头。徐嘉嘉瞥了眼容濯瑜,见她面上平静,比起方才争执的容家三娘和五娘更沉静,气度不凡。
她在书塾时日不浅,容三娘和容五娘总是拌嘴,她多多少少知道些缘故。
这位大娘子听说是容家侯爷早逝的原配夫人所出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可自小养在外家,这点便很让人觉得可疑了。
再加上瞧方才容五娘说的话,徐嘉嘉隐隐猜到了几分缘由,因此望向容濯瑜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怜惜。
见容濯瑜能答的上来,容云瑰挑了挑眉。
容乐玫觉得陈嬷嬷分明是偏向容濯瑜,她梗着脖子望向陈嬷嬷,慢条斯理道:“可我瞧着旁边的金瓶和银瓶也很不错,铜瓶虽说厚重可以抵御严寒,可是终究笨重显得不大方。”
陈嬷嬷还未说话,却见容宛瑶笑出了声,她瞥了容乐玫一眼讥笑道:“果真是俗气之人,嬷嬷一早就说了插花是雅事,岂能用金瓶银瓶,这是大忌。嬷嬷既然说了长姐说的对,你就闭上嘴跟长姐学学又怎样?不懂还爱装懂,可笑。”
半晌,陈嬷嬷都没有吭声。
容濯瑜见她神情虽然淡淡的,但眼底隐隐几分怒意。
瞧着是要发作了。
“我承蒙老夫人和府上二夫人的恩情来教导各位娘子们的礼仪,可是这些日子下来我只觉得羞愧。”陈嬷嬷语气沉重,“三娘子和五娘子整日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口舌争执不断,大家闺秀的仪态半分没有,倒似是市井泼妇。我平日总念着娘子们都是家里娇养着的,容忍几分,可过分容忍便是放肆,今日绝不能再这样姑息下去,纵的你们没有半分规矩。”
陈嬷嬷虽然严格,可平日从未像别的教习嬷嬷一样动过手,这点比之不少嬷嬷都要强。
但今日见她生了大气,众人都不由得生了几分惧意,俱是低首垂眸,一时大气都不敢出。
容云瑰瞪了容乐玫一眼,容乐玫终于知道怕了,身上不由得发颤,嘴唇微微蠕动着。
至于容宛瑶心里也怕得紧,曾氏虽然宠着她,但并非公私不分。今日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惹得嬷嬷训斥一定会不高兴,这样想着,她心底愈发恨容乐玫,都是她这个小贱人祸害自己。
“来人,上戒尺来。”
听到上戒尺,容乐玫面上褪尽了血色,至于容宛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身子猛然颤抖起来,容云瑰咬了咬牙,一时也觉得有些过了。
都是好好的姑娘家,一顿戒尺下去,若是手心留了疤可怎么好。
“嬷嬷,三妹妹和五妹妹都是孩子心性,口无遮拦,今日惹下这样的大祸,我……”容云瑰柔声道。
哪知道陈嬷嬷压根不通人情,她冷着语气道:“二娘子,你疼惜妹妹们,可仔细说起来,过分的疼惜便是放纵。如今尚且是在家,若是外头去,岂不是丢了家里的脸面。”
说罢,她颔首身边的两个丫鬟当即就拿起戒尺来,在陈嬷嬷的示意下开始责罚。
每人责罚十个手板,这力度虽然不重,但绝对不轻。
一个板子下去,容濯瑜能瞧见容宛瑶忍着疼不肯喊出声,她皱着眉头浑身发颤,至于容乐玫显然就承受不住了,打了两个手板就已经哭爹喊娘的,那泪珠子不停往下掉,嘴里哽咽道:“阿姐,阿姐,好疼……”
容云瑰微微蹙眉,索性别回头去不忍再瞧。
容濯瑜盯着容乐玫,嘴角牵动了一下。这样的疼便受不住了么?柳氏果然溺爱女儿,这样的疼痛便受不住,可皮肉之疼哪里及得上天人永隔之痛。
只要看到始作俑者一日,那种痛意便在血肉中不断滋生,不死不休。
一直到午时,今日的课才算结束。
容宛瑶忍着手心的痛,放下手上的花束。她回身瞧见容濯瑜的铜瓶插花高低错落,疏密有致,端的是清雅隽秀,难怪嬷嬷方才在她桌前停留了许久,这样的手艺,这样的审美,不怪陈嬷嬷喜欢。
陈嬷嬷正准备离开,她扫了眼众人,最后抛下一句话,“今日大娘子插的花最好,诸位可多向她请教一二。后日的课上,小娘子们都要向我交上自己的作业。”
话落,一道道艳羡的目光投来。
“下一节课,大娘子坐到第一排来。今日课结束了,都散了吧。”
容濯瑜淡淡一笑,她的笑意落到容乐玫眼中便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原本受了责罚,手心疼痛,心里也不舒服,正觉得一阵烦躁,嬷嬷偏偏还夸容濯瑜,她气的将眼前花束一下子扫落在地,动静不小。
“你又在这里发疯做什么?”容云瑰皱眉低斥道。
容宛瑶白了眼容乐玫,凑到容濯瑜眼前道:“长姐好好看看,这就是人本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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