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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顺着窗户向下,像是两道蜿蜒的泪痕。
今天下了雨,天黑得格外早,时岁看了窗外,周栩妍的嗓音款款在耳畔响动:“一开始,晏伯伯和宋阿姨是没有感情的家族联姻。”
晏则呈和宋婕结婚的第二年,也是晏宋强强联合,共同创建集团子公司启升科技的第一年。家族安排联姻时,宋婕被迫和初恋男友分手,心如死灰,带着满身的怨怼。
这场婚姻生始于交易,生个继承人更能维系其稳固。于是第二年底,晏听礼出生,自幼就被当做继承人精英式培养。
晏宋二人各自忙事业,几乎不归家。晏则呈带技术团队,宋婕做市场营销,分工明确,各有建树。
婚后第五年,启升科技盈利额力压一众子母公司,登顶两边家族。也在这一年,晏则呈和宋婕日久生情,彼此惺惺相惜,感情达到顶峰。
他们试图在工作之余回归幸福家庭,却发现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大儿子似乎天生情感淡薄。
“也就在这时候,宋阿姨又怀孕了。”
小儿子晏从谨在爱意和期待里出生。
“晏从谨周岁宴的排场很大,连我都有记忆,见人就哈哈笑,简直是小天使,相反,晏听礼就冷冰冰的,宋阿姨还带他去查过有没有自闭症。”
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那几年我去晏家,有晏从谨的地方身边都围了一大片人,晏伯伯和宋阿姨都把他当心肝来疼。”
“你要说晏听礼什么反应?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优秀到变态,好像真的天生情感缺失。”
插曲发生在晏从谨五岁那年。
十岁的晏听礼抱了一只流浪猫回来,亲自给猫洗澡,喂食。
晏从谨黏在哥哥后面,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摸一下小猫。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往往也会人见人爱,没有人会刻意拒绝他。
但第二天,晏从谨浑身便起了红疹,发起高烧,诊断出猫毛重度过敏。
“然后呢?”
周栩妍停顿了下,轻声说:“宋阿姨一气之下把猫扔了。”
“晏听礼放学回来绕着住宅区找到天黑。”
但这一切了无痕迹,晏听礼什么也没说。
他的生活轨迹依旧很固定,那天是练琴日,他一如既往在琴房练了三小时的钢琴。
时岁眼睫颤动一下:“最后晏从谨是怎么出事的呢?”
“说起来也挺狗血的,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周栩妍叹了口气。
那个周末,晏从谨刚好有冰球课。平时大多是司机和阿姨接送,但当天晏则呈出差回来,格外想念小儿子,便打电话通知亲自去接。
一切都再寻常不过。
但意外还是就这么发生,晏则呈迟到了几分钟,也就是这么几分钟,晏从谨横穿马路出了车祸。
“怎么会这样?”时岁抬高声音,有些语无伦次,“可这又和晏听礼有什么关系?”
周栩妍看着她说:“车祸现场,晏从谨还怀里抱着一只小猫,花色和晏听礼带回来那只很像。”
“他应该只是想把这只重新送给哥哥,结果——”她又叹了声,“只能说这都是命。”
时岁听得头皮发麻,还是没忍住道:“但这也不能怪晏听礼。”
“是,本来就不能怪他。”周栩妍啧了声,“晏伯伯从来准时,为什么会迟到?”
“为什么?”
周栩妍冷笑一声:“因为他在外的女人多缠了他几分钟。”
最爱的孩子离世,还伴随丈夫背叛的丑陋真相。幸福泡沫被戳破,宋婕的世界几乎坍塌。
她不知如何消解这巨大的悲伤,只能将利刃指向所有人。无论是晏则呈还是晏听礼,在她眼里都是造成小儿子死亡的凶手。
从此家庭和谐的表面彻底撕碎,晏从谨成了不可说的禁忌。
宋婕和晏则呈在外扮演体面夫妻,内里各有新欢,各自溃烂不已。
而晏听礼,则继续作为规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沿着既定的轨迹运行。
……
长久的沉默后,时岁问:“那你呢,为什么和他这么不对付。”
“因为宋阿姨扔的那只猫,被我悄悄捡回来了呀。”周栩妍表情无辜地说,“之前他可摸都不让我摸一下。”
时岁缓了下,睁大眼睛:“你说的不会是小圆吧?!”
“对呀对呀。”
小圆是一只长毛三花,时岁去周栩妍家里时见过许多次。小圆被周栩妍养得很好,十几岁的老太太,现在还能吃能睡能跑酷。
时岁没理解脑回路:“就因为这个?”
“你也觉得不至于对吧。”周栩妍拍桌,“所以我就说晏听礼有病吧!”
“就因为我抢了他小猫,他扭曲得不行,不停给我使绊子,我学校干点什么都能‘不经意’抖落到我爷爷那。”
时岁:“但我觉得他并不喜欢小圆啊。”
在周栩妍家的时候,小圆蹭他裤腿,晏听礼也只是冷淡移开脚。
“因为小圆是我的猫,我给取的名字,”周栩妍眨眨眼,“晏听礼原来喊它穗穗。”
时岁愣:“岁、岁?”
“麦穗的穗,因为小圆尾巴高高竖起来的时候像麦穗。”
“…哦。”
“他这人脑电波常人弄不明白,肯定是觉得小圆已经不是他的猫,翻脸了呗,变态占有欲。”
不知怎么,时岁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那次,晏听礼重复喊的那遍“时岁,”以及后来床上,无数遍低喃着的岁岁。
“哦对,我有没有说过,你眼睛也超大,和小圆可像了,所以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周栩妍玩笑说。
时岁正要说话,突然手机响,显示来电提醒。
她按下接听。
“在哪。”那头好像有窸窣的雨声,声音不太清晰。
“我还在商场,想和妍妍再玩一下。”她下意识屏息,“可以吗。”
那头突然道:“和我说说话。”
时岁懵:“啊?说什么?”
“随便。”
“随便说点什么。”
时岁莫名:“有什么话必须线上说吗?”
“嗯。”
时岁表情怪异,专门竖起耳朵将对话听个七七八八的周栩妍凑啧了声,小声哔哔:“他就和下一秒就要断气,必须找你续命一样。”
时岁看她一眼,却又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流水账一样想到哪说哪:
“晚上我们吃的泰餐,酸酸咸咸我有点吃不习惯。下午喝的百香果汁是价格刺客,小小一杯要六十八,还不如学校门口八元一杯的连锁。”
“嗯。”
“还试了新上的春装,买了一件毛衣。”
“逛了饰品店,买了个帽子。”
时岁说了几句,自己也觉得干巴。
“很无聊的。”
“确实。”他给出肯定的回应。
时岁撇嘴:“那我不说了。”
“继续。”
那头雨声更大了。
她只能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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