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月光如瀑,倾泻在纸页上。
似乎是为了确认纸上的字是不是虚幻,她眨了眨眼,微凉的指腹在合同上“叶泠”两个字上摩挲。
车缓缓停在竹龄园后门,园如其名,四季竹林青翠,迎宾瀑布流水淙淙,竹叶幽深,叠石成山,拟态自然。
车轮终于停住的那一刻,冠如清的手机刚好响起。
外壳金属质感的深黑电话就毫不避讳地躺在两人中间,亮开屏幕,显示联系人:导演张名。
掀开狭长的眼帘给叶泠一个眼神,电话“滴”一声被车内蓝牙接起,张名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
“喂,如清啊?我这边和上次那个百枝奖的妆造团队聊好了,你那边投资什么时候到位……”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仿佛置身觥筹交错间,水晶杯碰杯发出的清脆共振,随着张名的脚步渐行渐远。
金属门把清脆开合,吵闹的旋律终于画上了休止符,张名的声音含着酒意再次响起。
“嗯?我这边太吵啦,你刚才说什么?
嗓音凉如清凉夜色,从冠如清上下滚动的喉管里缓缓倾泻而出,“合同签了,即刻到账。”
闻言,张名自然喜不自胜,声音都轻快了不少,犹如心底的大石头落地,提起合同,他顺口催促,“说到这里,叶泠那边的合同,她签好了吗?”
安静逼仄的车内,叶泠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紧张到咽了口唾沫。
冠如清掀起眼帘看她一眼,眸中尤有挑逗之意,一挑眉,那眸中的盈盈泉眼就此沸腾,升起笑意,
“她还在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这些天我找人做了背调,就她目前的发展,接下这部剧就是最好的选择。”
“冠少爷都豪掷千金了,这种好事,小艺人难不成还想拒绝……”
电话那头,张名酒后话多了不少,还在大着舌头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可那些声音似乎是借着电话线飘了太久,落到叶泠耳边已然沦为废旧机械音的长鸣,声音渐小,消弭在空气中。
周身万物化为虚无,叶泠只能在掌心攥住那册纸质的合同,怔怔地看着冠如清向她微微侧过头。
车窗玻璃外昏黄路灯的照耀下,冠如清那颗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睫羽的翳影下变得像琥珀一样澄澈。
电话从免提变成私密,冠如清拎起手机,单手捂住通话孔,车内重归寂静。
他朝她歪歪头,头顶翘起的软发从一侧掉到另一侧,嗓音慵懒,
“所以,叶泠,你考虑好了吗?”
如果有另外的答案的话,那也太违心了。
叶泠精致的薄唇轻启,粉唇间露出一点贝齿,双颊通红,深吸一口气,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现在就从车里变出一支笔,签上合同。
叶泠自己没注意,自己看向冠如清时,那双眼睛又变成了水汪汪的狗狗眼,看得冠如清喉结上下一动,勾了勾唇角。
清冷凌厉的眉眼里蕴出一汪笑意。
答案尽在不言中。
可冠如清丢给对面等待的张名的答音却变成了,“女主角这边,先等等。”
等什么等?她现在就可以连夜打包进剧组。
叶泠原本乖乖地捧住脸蛋作萌花状的双手,着急地伸出来想抢手机,面色变得急促。
不晓得面前的人含得到底是挑逗她的心思,还是就想就地反悔。
差一丝沸腾的心被猝不及防熄灭,叶泠一张脸涨得通红,单手扶住座椅,右手伸得老长。
像一只蹭在脚边撒娇的猫咪扑到冠如清身边,昏头昏脑地想抢手机。
等反应过来,叶泠已经摔在了冠如清的身上,距离危险。
那人的鼻息均匀喷洒在叶泠的头顶,单手支撑重心的手臂摇摇欲坠。
偏偏那个一向生人勿进的某人分寸不退,反倒顺势抓住叶泠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带着她靠近了一步。
鼻息交融,车内摆放着的叶泠最爱的柑橘清甜车香在两人盘旋,交换。
最不苟言笑,最似瓦上新落上的洁白霜雪那人唇角含了笑意,似乎故意要把缭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推向高潮。
有个荒唐的念头在冠如清的脑海里盘旋,升空:
真想让此刻定格成为永远。
可惜再不给个解释,像猫咪一样瞪圆了眼睛的叶泠就要急眼了。
叶泠的重心回到左手,像欲沸的锅边终于被浇上了用以解救的凉水,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昏黄的灯光下,冠如清收敛了心神,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捂住手机的通话孔,勾了勾唇角,“不逗你了,你先把药给吃了。”
叶泠那双浑圆的杏眼在光下噙了闪光的泪意,冠如清真是不敢再逗她了,坐正把保温杯打开,递到姑娘面前。
言下之意,吃了药,合同就算签成。
看着叶泠捏着药丸狐疑地喂到嘴边欲吃不吃,只宝贝地攥紧合同。
冠如清放开捂住的手机,也没管对面张名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兀自沉缓开口,“叶泠那边答应了。”
而后没等对面质疑,干脆利落挂断,车内重归宁静。
话音落地,叶泠才长舒一口气,乖乖把药咽下。
后知后觉,叶泠心满意足地抱着合同,才忽然反应过来,“你投资了《枫起》,所以白乔被换掉了吗?”
“你觉得不公平?”冠如清挑眉。
才不会,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是因为白乔变得不公平。
得了好处还卖乖才不是叶泠的风格,白乔抢了她不知道多少资源,现在不过是稍微回敬一点罢了。
叶泠咬着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白乔的背后不是我爸吗?”
“叶叔叔那边没有管这么细,帮星娱给白乔谈资源的事情应该是丢给旗下空壳娱乐公司在做。”
“对他们来讲,没必要非要抢《枫起》这个资源,我给出了比他们高30%的投资额度,张名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娱乐圈也就那点事,一切向钱看齐。
叶泠暗自颔首,垂着头,指腹珍惜地摩挲着纸质合同,紧绷的神经刚准备放松,忽然又想起来另一茬,“清清哥,为什么帮我?”
总是一次次在她需要的时候跳出来帮她,像永远如约而至的太阳,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可她那么混蛋,高考后吵架就撂下一句绝交。
叶泠垂着眸,水灵灵的眼睛短暂失去了光彩,有点内疚地看着自己的左脚踩上右脚,别捏地扭曲成一个内八字。
冠如清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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