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现在就说吧。”
谷恒通带他进了房间,“怎么了?说说吧。”
老狐狸的眼睛藏在皱纹里,似笑非笑。
周蕴文仓惶一笑,语气无奈道,“您火眼金睛,只怕现在说已经晚了。只是亲眼所见还是比想象中的困难些,以后这种场面,我还是不参加了吧。”
谷恒通坐在沙发上,了然一笑,嘴上却道,“同窗之情宝贵,可肖定倾如今有重大嫌疑,你也不要责怪组织不念旧情啊?”
周蕴文赶紧道,“属下不敢,只是痛心。从前得知他可能是赤|匪时,我始终相信一切只是误会。后来一切证据都指向他时,我反而不敢跟您说了。肖定倾糊涂啊!”
“他是他,你是你。不过你们这么深的交情,不如你去劝劝他,他是高层,一肚子的秘密,稍微知道一个,不光是你,咱们这栋楼都能在首长面前露脸了。”
“我?”周蕴文一脸为难,“我就不去了吧。我现在真是恍惚了,他藏得可真够深的,我都不知道我认识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了。”
周蕴文叹气道,“更何况,说到底我们还是有往日的情分在。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也是于心不忍。谷先生,我恳请主动隔离,直到这件事尘埃落定。”
“诶,你这就是瞎操心了啊,有我在,谁敢怀疑你的清白?”谷恒通示意他稍安勿躁,“你是跟我联系的,是我秘密指派作说客的,不用担心那些有卖的。如今为党国效力的时候到了,邹应,往前冲还是往后躲,露脸还是漏屁股,自己想清楚啊。”
周蕴文这才作勉为其难状,“那我去试试。”
谷恒通满意他的听话,下属为难的退让比痛快的答应更让他能感受到权利的味道。
他点点头,“去吧。”
*
从谷恒通的办公室出来,天已经微微亮了。这闹腾的一晚上。
杜荆还没回来,就意味着他暗地里交代的事情还没做完。不过急不得,周蕴文现在也不困了,关了门,两条长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人去拿自己的信上来。杳月不在家,他也不回家住,直接将整个人都搬到办公室来。
而杳月也是知道的,是而她若是寄信,也是寄到这栋大楼里。
奈何下属风风火火下楼又上楼,只送来几个无情的字,“报告邹主任,没有您的信件。”
此话一出,下属明显寒毛竖立——他是说错什么了吗?怎么感觉一瞬间楼里的温度就降低了?
幸好眼前的邹主任没为难他,点点头就放他走了。
刚关上门,就有电话进来。
周蕴文赶紧接起,却听电话那头传来属下紧张的声音,“邹主任,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
城郊医院内。
三辆军用车停在门口,院领导们正欲出门迎接,然而没等他们动作,为首的车上已经走下来一黑衣男子。
“邹主任。”
“邹主任。”
身侧都是提前得到消息迎接的人,但周蕴文没有任何心情同他们交谈,冷着脸对前面带路的人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带路的医生见他这幅要吃人的样子,哪里敢轻易回答,正焦急着,二人已上了楼来。
兹事体大,陈教授也连夜赶来,此时正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沉思,见到邹应赶忙站了起来。
周蕴文从他身边越过,看都不看一眼。一切雷厉风行的动作都在手搭在门把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世界骤然安静了下来,周蕴文透过门上玻璃看到了屋内的杜杳月。
她脸色苍白,头上裹着纱布,小小一团缩在被褥里,点滴瓶昭示着她此刻身体上的不适。
门被轻轻推开,周蕴文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她身边的。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她的床边,垂首望着她,连坐都忘了。冬日难得晴好的日光穿透他的发丝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毫无温度。
一时间千头万绪,但更多是恐慌。周蕴文不敢去回忆昨夜听到消息似的惊慌。在驱车前往的途中,他不停的向漫天神佛祈求。
他从不信神佛,但杳月信。而在那一刻,他也信。他知道自己的皈依充满功利,不得庇佑是应该,可杜杳月应该得到庇佑。她是最虔诚的一个,她应该永远平安顺遂的一生。
医生大着胆子跟他汇报床上女人的情况,他说,或许她可能不再醒来。
周蕴文不信。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杳月的脸上,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如果她注定死在这场意外里,那他就应该死在赶来找她的路上。
而今他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那杜杳月也应该好好的、睁开眼睛看看他。
可那只想抓住又收回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他生怕摸到一只冰冷的手——周蕴文发现自己的念头也没有以为的那般稳固。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邹应......”陈教授走进来,四下无人,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随后又道,“事发突然,邹同学临危不惧,舍己为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不要再说了。”周蕴文的声音冷冷传来,不带任何感情和温度,宛如机器般宣告着不容更改的决定,“你们都离她远点。我留在这,我要等她醒来。”
*
周蕴文说到做到,他直接将办公环境换到了医院里,任何事物都在医院里完成,绝不再离开杳月一步。
期间楼里不少人借着慰问的名义来拜访,也被周蕴文授意后的医院以“需要静养”为由给赶了出来。不过流言也随之而来,兄妹情深什么的倒还好说;更有夸张的,直接以他二人为蓝本杜撰出一出□□大戏来。
更有甚者说他们本就是一对,在老家混不下去了这才逃到北平来。有鼻子有眼的,据说还有三流写手因此有了灵感在报纸上开了专栏小说,赚了个盆满钵满。
周蕴文仍旧守着她,其余统统不在乎。
期间唯有杜荆过来,二人于内室里嘀咕了半天。他带来的不算好消息,周蕴文一直暗中派他去寻找平大中配合肖定倾工作的学生分子,然而一无所获。
然而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不光是杜荆,连段杭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的下落。她曾撞见过肖定倾传递消息,然而在联络点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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