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下,杳月掀起帘子一抬眼,就看到了长馨饭店硕大的牌匾。
车内气压仍旧很低,显然两人都不想跟彼此说话。
周蕴文率先下了车,后座的杳月忽然开口,“这可不是过家家,你得好好演!”
说得驾驶室里那个男人咬紧后槽牙,闷闷回应,“知道了。”
杳月冷酷地点点头,一副泾渭分明的模样,安排道,“你走之后我先坐在大堂内等你给我信号。”
周蕴文点点头,头也不回地上去了。
*
廖仞正焦头烂额之际,包房门被人推开。
是周蕴文进来了。
然而见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后更是暗暗叫苦,心道书生果然靠不住,想问题太简单。叫他想办法拖时间,他就大喇喇过来。
难道周蕴文是觉得自己说话比他还管用,他留不住,自己就能把小泉庄给圈住了?
而周蕴文仿若没看到廖仞黑的宛如锅底一般的脸色,当即堆着笑,十分热情地凑上前来就给小泉庄道上一杯醒酒茶来。
“小泉司令,不知您大驾光临没有好好招待,实在是我邹某的过失。日本对奉大的捐赠实属久旱逢甘霖,您为人未免太低调了,若非早上刚刚得知您人就在长馨,不然我们可还蒙在鼓里呢。”
小泉庄狐疑地看看周蕴文,听这意思.....似乎他并不是跟廖仞一头的。
他当即爽朗一笑,拱火道,“你们这帮教授消息不灵通竟然还来怪我。你瞧这个廖主任,人家远在南京可都知道我的消息呢。怎么,你们中国人之间还藏着掖着?”
周蕴文这才像是看到廖仞一般,挤出一丝还不如没有的笑来,“哟,这位就是廖主任吧?瞧着是挺眼熟。”
这下连廖仞也看不懂他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了,当即只好配合着点点头,不敢表现出二人的熟悉。
周蕴文作势就要搀着小泉庄起来,“小泉司令,您贵人事多,我们肯定不能耽误您的要事。但是今晚,今晚一定要给我们给面子啊。我们学校的王校长设宴给您接风......”
见他们要走,廖仞赶紧拦住,“小泉司令,咱们还没说完呢......”
小泉庄本来就想走,当即抓着周蕴文当挡箭牌不松手,二人就要往外走。
周蕴文知道,廖仞肯定会追出来。而且方才他进屋前,已经跟蹲守在外的便衣交代清楚。
只等着他恭请小泉庄走到门口,他忽然顿住。尽管只有一秒,但小泉庄走在他身后,他不动的话也得赶紧停下,紧接着追出来的廖仞不设防,一脑门撞到小泉庄的背上。
而周蕴文呢,早已顺势偏了一步,正好留出一人宽的缝隙,任由小泉庄摔了出去,正撞上一个端着饭菜酒水的服务生身上。
廖仞大惊失色,实则心头暗喜。尤其是看清那一同摔倒在地的服务生正是自己的便衣之后。
众人大惊,赶紧上前扶的扶,骂的骂。
殊不知周蕴文先发制人,当即指着廖仞的鼻子骂起来,“廖主任您什么意思?您要是跟小泉司令有话没说完,可以再约时间。或者你生我的气,该冲我发火。干什么推小泉司令?”
廖仞被骂懵了,多亏看到周蕴文的眼色,瞬间回过神来,上去就给了他一拳,被别人拦住。
他大吼,“你他娘的说话放干净些!”
两个人作势就要吵起来。周蕴文也一副盛怒的模样,抓过一旁的茶碗就摔在地上。掷地有声。
他们两个吵得那叫一个水火不容,搞得一旁的小泉庄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心里也在暗爽,十分满意自己三言两语便挑拨离间。
于是故意大度起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诶诶,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更何况,我早就听说中国是礼仪之邦,衣服脏了我换一身就行了,二位何必为了我惹人笑话呢?”
周蕴文提出送他去换衣服,廖仞赶紧凑上来要抢。小泉让自然是不肯让廖仞接近的,当即点了周蕴文帮忙。
侍者赶紧收拾了这边的残局,又着人送了套干净考究的衣服来。把方才的包厢关上门,委屈小泉庄在里面更衣。
小泉庄本不愿让周蕴文跟进来的,这人也太狗腿了,换个衣服,竟然也要跟进来。然而周蕴文红着脸却仍很执拗,也不知道是刚才气的还是怎么回事,但反正就是不松口。
他又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廖仞,还是让卫兵搜了周蕴文的身后放他进来。
算了,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
陪着小泉进屋前,周蕴文示意廖仞稍安勿躁。
廖仞心跳如雷,他这才发现周蕴文这人有股平静的疯感。
而且老实说,无论是第一面还是现在,他都没把握能掌握他。他还真把周蕴文在包厢内一激动把小泉庄给杀了。
然而留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没平静两分钟,只见一个旗袍女人提包冲了上来。
那女人身材高挑瘦削,旗袍穿在她身上有些晃荡。廖仞定睛一看,那不是他放在车上,刚买了打算寄回家的旗袍吗?!那可是好料子,花了他二十大洋呢!怎么就穿在杜杳月的身上了?!
杜杳月气冲冲地上楼来,从楼梯口就开始按顺序拍门,“邹应!你给我出来!邹应!”
.......这又是唱哪出?
当即整个二楼被她闹得鸡犬不宁,不少人探着脑袋往这边看过来。
这场面,这架势,任廖仞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人儿都面子上有些遭不住,结果刚才对上她视线时,他似乎看到了杜杳月眼底隐隐约约的兴奋?
......这事儿很值得兴奋吗?
廖仞正想着,却听杜杳月又放出惊世骇俗的厥词来——
“邹应!你有本事偷人,你就别当缩头乌龟!给我出来!”
......好吧,捉奸这种事,是挺兴奋的。
果然,凑热闹自古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很快,她的身后便围了不少人来,将过道堵得人满为患。
廖仞终于放心地笑了——就这场面,日本人想走也得好好耗一会儿了。
人群外有便衣跟他使眼色,廖仞借口如厕挤了出来。
二人在拐角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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