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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章 天地不仁

小说:

【魏晋】中郎将的修罗场

作者:

与虎三问

分类:

穿越架空

一夜辗转,思绪纷乱,司马复几乎未曾合眼。

醒来时,他从破损的窗纸向外望去,天光已然大亮。连日的风雪停了,是个难得的晴日。但庭中积雪厚重,并无消融迹象。屋檐垂着冰凌,寒气依旧刺骨。

司马复的心思,也如这天气。

他躺在床上,目光投向屋顶。

他知道,这一年的大梁,祸事并不局限于永都,也不局限于整个北方的雪灾。为这场豪赌,祖父联合代、朔二王,将边防部队尽数南调。这意味着,在他们身后,整个北境的防线已门户洞开。一旦战事延宕至春日冰消,面对虎视眈眈的北蛮,那些被舍弃的军民,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绝望的光景。

而中原与江南,自豫、兖、徐三州,至荆襄、江东一带,情形势必更加惊心。这一载天时反常,酷寒遍地。旷日持久的冻雨,不仅会将田里越冬的麦种尽数封于冰层之下,断绝来年的指望,更会让无数家庭窖藏的口粮霉变。生路断绝,流民之祸,将遍于阡陌。此前,朝廷对这些豪强盘踞之地尚能勉力制衡,维持纲纪。而今,永都已乱,中枢崩毁,孱弱的州郡兵根本无力弹压乱局。饥寒交迫的万千百姓,唯一的生路便是投向拥兵自重的世家门阀,被编入私兵部曲,最终化为他们日后割据一方的资本与炮灰。

史书载,帝王离世,天下总有异象。

他过去只当是玄门附会之说,直到此刻才明白,所谓异象,不是荧惑守心,不是山崩水竭。真正的异象是,北境被大雪封死的原野上,无声无息冻毙的饿殍;是中原与江南流离失所,为活命卖儿卖女,最终投靠豪强,沦为炮灰的百姓。天道本无情,是人道崩坏了。

而他,亲手推了最后一把。

司马氏一族,或许天性如此。

他出神很久,终于起身洗漱,推门而出。

院中雪地反光,有些刺眼。

远处院外,韩雍正与魏夫人在雪地里与一条黑犬嬉闹。

黑犬在雪地里腾跃扑跌,搅起阵阵雪沫。

细看之下,司马复发现,那是一条黑鬃大犬,骨架雄壮,气息威猛。此犬与寻常牧犬不同,肩高腿长,双耳直立,嘴鼻尖长,形貌神态皆与北地苍狼有七八分相似。这等狼犬,多为军中所用,绝非寻常人家可以畜养。

黑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审视,停下嬉闹,望向这边。

旋即,司马复只见这畜生四足发力,如离弦黑箭冲入院内,直直向他扑来。

“阿苍,停!”

魏夫人一声断喝,黑犬在距离司马复数步之遥的地方猛然停下,对他发出低沉凶狠的咆哮。韩雍走进院子,温和地摸着黑犬脑袋:“阿苍,莫要叫了。”那畜生这才停止咆哮,但一双眼睛仍锁定司马复,神情威猛凶残。

司马复无语。

这时,东屋内传来王女青的声音:“夫人,我饿了。”

魏夫人应了一声,牵住阿苍的项圈,看向司马复。

韩雍笑道:“凤凰,我还要陪夫人与阿苍玩。你快去做饭吧,青青饿了。”

夫人?青青?

司马复再度无语。

他默然领命,转身走向庖厨。

很快,他将饭做好,还为畜生阿苍单独做了一份。

韩雍称赞:“凤凰,你向来细心。”

魏夫人也道:“司马郎君果然聪慧,于万事皆有悟性,且行事妥帖,比我师兄还要周全。你若不是挟持真人,伤了青青,又与你家一同谋反,心性比你祖父还不堪,我或许会当你是朋友。”

司马复无话可说。

魏夫人将饭菜端入东屋,照顾王女青用饭。阿苍被拴在东屋檐下,埋头吃着司马复做的食物,偶尔抬起头,依旧对他虎视眈眈。

西屋檐下,司马复与韩雍一同用饭。

韩雍道:“你做的饭菜愈发可口了。这些时日着实辛苦你。你有伤在身,此前行事亦是为我。旁人误解你,我知你心中苦楚,我一直愧疚。”

司马复道:“无事,你好生养病,不要轻信旁人便好。”

饭后,魏夫人收拾了碗筷从东屋出来。

她看到黑犬空空的食盆,叹道:“阿苍一向挑食。不曾想司马郎君做的饭食如此合它口味。它看着对你不善,心里想必是喜欢的。你不要与它计较。”

司马复道:“我不与它计较。”

魏夫人解开阿苍的绳索,接着说:“院中存肉已尽,我得出去打猎,天黑前必回。你们不要乱走。稍后,司马郎君收拾庖厨,将煎好的药给韩小郎服下。韩小郎服药后须卧床休息,否则有跌倒危险。司马郎君忙完后,还请速去东屋。青青午后看书,需要人照料,切莫让她胡思乱想。昨夜,她状况有些反复。”

韩雍自告奋勇:“倒不如我这餐药免了,我去照料。”

司马复按住他。

魏夫人也道:“韩小郎千万不可!你方才与阿苍玩了许久,体力已近透支,饭后本就应当尽快休息,养足精神。你若不服药,病情反复,司马郎君又不知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恶事。为天下苍生,你也须尽快全愈。”

韩雍转向司马复,面露尴尬与抱歉。司马复示意他无须如此,应下了差事。

他按吩咐收拾完庖厨,又照顾韩雍服药睡下,缓步来到东屋前。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得到应允,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王女青半靠于床头,身上盖着厚毯,身后垫着高枕。

午后天光从破损的窗纸透入,光线灰白,映得她脸色愈发不好,唇上也无血色。她手臂伤处仍缠着厚厚的布巾,胸腹部也结实固定着绷带,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日虚弱许多。她手中拿着一卷道教典籍,目光落在书页之外的虚空,并未看他。

司马复瞬间明白了。她昨日与韩雍相处时,分明是在强撑。以她内腑受震、遍体鳞伤的重创,怎可能恢复得那般好。

良久,他斟酌开口:“中郎将。”

王女青目光移到他脸上,神情全无波澜。

半晌,他又斟酌着开口:“中郎将手中此书,我也曾读过。”

“复于外丹之术略知一二。中郎将可曾听闻蜀中异事?那蜀中有石山,传闻乃地髓玄胎,内孕真阳。近日,有方士效仿古法,取玄水激之,以玉砂为骨,竟引得地脉真阳破石而出。此法若成,点石为丹,岂非造化之功?”

王女青只是安静看着他。

司马复转了话锋:“不瞒中郎将,于内丹之术,我亦略有涉猎。”

“复近来听说,白山有一隐士悟得一法。那隐士效仿玄冰之性,于极寒中斩赤龙,伏白虎,强锁周身生机,令气血如冬蛰。待需用之时,再引地火天阳徐徐化之。据闻此法可使沉疴得愈,驻颜不老。”

王女青还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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