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医院。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白得冷清又空荡荡的。
黎初白阖上眸子,只觉得浑身都提不起一点力气。
见他醒来,守在床边的孟女士立刻起身:“小白,你感觉怎么样啊?和妈说句话,别吓妈啊!”
听了这话,黎初白再没办法不应声,他睁开眼,耐着性子开口,嗓音哑得不像话:“妈,我没事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见他那体贴又冷淡的态度,孟女士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她哽咽道:“你到底是和我耍什么脾气啊,你想怎么样你和我说,何必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今天要不是保安去巡楼,你人是不是都要烧傻了?”
想到这半个多月儿子宁可在公司加班通宵也不愿回来,便是回来了也是吃了饭就上楼,行尸走肉一般不愿同他们多说一句话,如今更是倔着加班加到发热昏厥也不愿回家,孟女士心如刀割。
黎初白平静注视着她,却是没有说话,像是一场无声的抗争。
“好了初白,你妈守了你一整晚了,你别再惹她难受了。”终于,坐在一旁的黎长安看不下去这又在无声对峙的母子,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承认你成功了,我们可以成全你,当然,我们也有底线。”
闻言,黎初白眼中似乎有了光,他问道:“什么底线?”
“第一,既然不能要求她在事业上对你有什么帮助,那就要在家庭上做出贡献,你爷爷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想抱曾孙,所以五年之内,你们要生两胎。”
黎初白刚要反驳,便听孟女士道:“你别觉得我们催得紧,女人总是要生孩子的,早生早恢复,而且五年两胎,即使是剖腹产也给她留了足够的恢复时间,不会有什么危险。享受了咱们家的物质,给咱们家生下你们的爱情结晶,这要求不过分吧?”
似乎还算合理,黎初白不置可否,只继续问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男主外,女主内,她可以不去打拼,但至少不能给咱们家丢人,她不是你的学妹嘛,我们可以给她安排去证券公司,或者她可以考公务员,继续直播赚快钱肯定是不行的。”
“还有吗?”
“签婚前协议,你的妻子可以享受家里的东西,但我和你妈奋斗了半辈子的成果不能被一个外人以婚姻的名义掠夺。”
听起来,孟女士真的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她提的三个要求除了第三个有点伤人,其他的都很合理,甚至他们还愿意给她一份体面优渥的工作。
黎初白的面色却比刚刚更加沉重,站在家里人角度觉得合情合理的要求,换到虞晚意的角度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这样的要求所约束的似乎并不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而是一个要以他为中心的生育机器,他们将她彻彻底底放在了附属的位置上,做好了随时将她从他们生活中剥离的准备。
“妈,生孩子不应该是任务,而且晚意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流浪狗救助不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吗?”
听到黎初白这天真的话,黎长安笑了:“黎初白,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婚前协议你舍不得她签,孩子你们不想生,工作她不想换,所以呢?你是想给我们娶一个祖宗回来,让我们捧着供着吗?”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接受她。”
“矛盾是客观存在的,你们想要在一起,总要一起努力吧,如今我们退了这么多步,她却连一步都不愿迈,这只能说明她没那么爱你。也就你这个傻小子剃头担子一头热。”
听到这话,黎初白本能地想反驳,可想起她的回答,心忽而便冷了一下。
见他似乎有所触动,孟女士也没再说教,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去,给他点空间自己想想清楚。
在黎初白还在努力为爱抗争的时候,虞晚意正忙着帮席琅找新的住处,附近虽然房子多,可乐意出租的基本都是年久失修,破败得不成样子。
想要找到合适的并不容易,而好一些的便是前街那户才修缮过不久的,她没见那房子住过人,是空着的,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租给他们。
说来也巧,虞晚意这边正打听着,也不知什么时候那户人家的门上便贴上了招租的消息,是整租,三间房并一整个院子,是才收拾过的,窗明几净,用的也都是好材料,一个月三千块,是个很公道的价格,甚至房主可能还有些吃亏。
虽然觉得价格公道,可在席琅找到工作或者奖金下来之前,这笔租金都需要她来交,算上他们的日常开销,每个月的工资刚好花完,说起来还有点小小肉疼。
正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老天忽然给了她一个不得不租的理由。
收到法院传票的时候,虞晚意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向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每个月的收入也都会按照法律纳税,她真的想不到自己会和什么官司扯上关系。
而看到原告的名字,她整个人都好像要碎了。
轻飘飘的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席琅弯腰将它捡起来,目光落在了原告那一栏,是一个他有些熟悉的名字——虞艳。
虞艳,虞晚意的生母,一个已经销声匿迹了二十多年的人忽然出现,然后以侵吞他人财产罪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告上法庭。
在抛弃了她之后,又要夺走虞晚意外婆留给她的房子和存款,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不对,或许连陌生人都不如,而是仇人。
看着女孩拿着那张纸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席琅拎起了不知轻重缓急还想要凑上去找她玩儿的小老六,见它不住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又惩罚一般地打了一下它的屁股:“别捣乱。”
他知道他们要搬家了,席琅默默收拾着家里的东西。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提前准备了那套房子,也无比庆幸曾经自己计划里的一环没有由自己主导。
将自己关进房间,虞晚意没有开灯,她抱膝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紧紧咬住唇,不肯让任何一点委屈泄露出去。
母亲想要抢走这套房子,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按照法律,继承权是属于母亲的,即使外婆说过这套老房子要留给她,可并没有书面的文字材料,没有人会相信她。就算儿时,她生而不养,可外婆养大了自己,外婆是她的亲妈,想要在法庭上翻盘,是绝不可能的。
虞晚意很理智,在知道了结果的事情上,她不想白费功夫,有些时候,法律就是法律,并没有那么通情达理。
房子,还有外婆的积蓄,那笔钱其实并不多,只有七万多块,但这些年修缮房子,安置毛孩子们,给它们看病,早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她如今想要,她就算把手里的钱都给她,还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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