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只小狗崽安顿好，虞晚意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多数人能够分出心神来关注身边那个一直在漱口的男人。
说实话，她真的没想到他会给小狗做人工呼吸，即使是对着人，大多数人也并没有这个勇气，更遑论那只是一只被医生判过死刑的没生息的狗崽。
“已经很干净了。”她轻手轻脚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用酒精湿巾将自己嘴巴蹭肿的暴行。
席琅动作微顿，将手中的湿巾换了个手，甩进了垃圾桶：“那几个小崽子都安顿好了。”
“嗯，三个弟弟，三个妹妹。”虞晚意点头，和他说起了情况：“四只大一点已经吃饱睡了，最小的弟弟妹妹不会吃奶，我用注射器喂了一点，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今晚了。”
“要怎么照看？”
“要两个小时给它们喂一次奶，也不好把它们和其他那几只放在一起，被压到的话很容易窒息，而且它们太小了，发育不完全，排泄功能也不健全，需要人为帮帮它们，不然怕它们胀坏了。”
席琅眉头微拧，只觉得照顾小狗崽是真的麻烦，可看到她那认真的神色，出口的话也变成了：“你教教我，不然我怕照顾不好它们。”
“明天再教你，折腾了一晚上，你先去睡吧。”虞晚意催促道。
席琅绕开她，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手：“我去弄点吃的，晚上一起守着吧，赔上了我清白抢回来的狗命，也不能轻易葬送了。”
虞晚意觉得这话说的有趣，有些忍俊不禁，看着他那红肿的嘴巴，笑容也盛了些。
折腾了一晚上，席琅也有些累了，因此夜宵做得不算丰盛，只是煮了两碗清汤挂面，但搭配上王婶送的辣椒酱，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饱了，人也就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做好了熬大夜的准备，虞晚意找了个垫子放在围栏边坐着，趴在围栏上看那毛茸茸的一大六小，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席琅则坐在沙发上看书，是从书架上找到的老书《傲慢与偏见》，他从前看过，但再看一次打发时间也不是不行。
照顾小狗崽虞晚意是有经验的，她定了好几个闹钟，什么时候要让四只大的吃奶，什么时候给两个小幼崽喂奶，什么时候要帮它们排泄，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当然，还要给大金毛熬下奶的汤，不然它一只体弱的狗怎么能经得住这几张小嘴的索取呢？
说起来以为只是守着这一窝小狗，可事实上要做的事真的不少，要防止贪吃的小狗崽吃太多胀破肚子，也要助力抢不上奶的小崽子吃上口粮，甚至还要挤奶出来喂给那一对体弱的姐弟，雨露均沾是真的不容易。
当然比让他对一只狗上下其手更加别扭的是帮小狗崽排泄，他并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即使从前有那么一点点过分的小讲究也在监狱里被打磨掉了，但触碰小狗的排泄物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虽然心里别扭，可看着虞晚意那熟练而又耐心的神情，他又鬼使神差地学着她的模样伺候起了这一窝小祖宗。
算了，他们一起迎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狗，不能和普通的狗同日而语，等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它们勉勉强强可以算定情信物。
活的定情信物，毛绒绒的会撒娇，以后还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四舍五入就是天长地久，也算得上是个好兆头。
又一次收拾好一群小狗崽的犯案现场，给它们换了干净的垫子，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一左一右瘫坐在沙发上，等着下一次战斗的打响。
夜是安静的，灯光是柔和的，身体是疲惫的，可心却是平静的。
偏头看着那双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不断摩挲手，看着他拢在一起的眉头，虞晚意忽然笑了。
很奇怪，但莫名很开心。
像是找到了并肩作战的同伴，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只感觉他的嫌弃和笨拙里都透着鲜活的善。
那不是人前戴了面具的体面伪装，也不是人后要吾日三省吾身力求自己完美的苛刻，而是一种自然的带着人性本身的东西。
“席琅，咱们聊会天吧。”
她软糯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分明只是很平静的一声，可他却觉得他的名字在她唇齿间流淌过便多了几分缱绻，他喉头滚动，轻轻应声：“好。”
想聊天，可虞晚意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想和他聊什么，她的脑子里空空的，那一句似乎只是心神失守时的一时兴起。
似乎看出她找不到话题，男人便顺势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事，只当是随意提起：“今天看你回来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和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她闷声道。
席琅不以为意地笑笑，并不拆穿她的口是心非：“虽然这些事一般应该和闺蜜聊，但我好像没看到你和哪个女孩子关系很近。我虚长你几岁，虽然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你需要的话我倒是也可以帮忙分析分析。”
虞晚意思考了一下，有些事似乎确实是旁观者清，她试探着开口：“参谋大人，如果你的男朋友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自己优秀的家庭背景，你会不舒服吗？”
“我先说明，我不会有男朋友，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席琅挑眉逗她，见她唇角弯起方才认认真真给她分析了起来：“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减分项，他是主动的那一方，而且并不是隐瞒自己的不足，我想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怕会给你压力。”
“我知道。”虞晚意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粉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一小片阴影：“他不想告诉我，说明我们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而差距带来的矛盾和分歧也是显而易见的。抛开物质去谈爱，那太虚伪幼稚了。我从没想活要高攀别人，即使攀上了，脚下没有根也站不稳，一阵风吹过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我知道我们不合适，但太阳突然落到我怀里，我舍不得放开手。”
席琅能够理解她，他知道那个故事，那个属于她父母的故事，还有在那段故事里被留在原地的她。
他更知道走在寒冷黑夜里的人是多么渴望光明和温暖，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他沉静而温柔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他其实应该应和她，告诉她她说得没错，劝她分手，然后再等她投入自己的怀抱。可这一刻，他只想抱抱她，然后告诉她不需要自卑。她不是灰姑娘，她是公主。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她与谁在一起都是俯就。
“虞晚意，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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