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地点定在清溪村。
下了灵舟,越接近村子,简俏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魅魔超乎常人的第六感在提醒她,有一伙人此时正躲在村子暗处。而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她。
日暮,天色昏暗。
“你知道有人在监视?”
简俏本端坐窗边,闻言,扭头看向身后着雪白长衣的男子,险些被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呛到。
见少女一副兵荒马乱、难以置信的样子,崔韶抬眼瞅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显然,他的确知晓。
简俏眯了眯眼,很是怀疑这人还有后手,将他打量了再打量。可令她失望的是,无论怎么看,崔韶都只是个没有半分灵力的凡人。最多,身形高大挺拔了些。
“崔……表哥在信中只说让我来,难道有她的消息了?”
简俏在心中猜了数种可能,逐渐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从始至终,崔韶面上如常,直到听到那声“表哥”才微微皱眉。
见他因为自己的一个称呼不快,简俏生出一股无名火。可一想着自己的小尾巴还攥在对方手中,魅魔心中恶声恶气。
这冷面判官似的人,实在不喜。出了这门,她绝对不会再喊一声“表哥”!
然而简俏没想到,崔韶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只淡淡通知明日要与他一同出发。
简俏只约莫猜出他要去寻真春娇,却不清楚要去哪里,但想来一个凡人去的地方不会太危险,于是暂时放了心。
况且她现在已经不是前几月的她了。身体里自行运转的灵气、秋狝时吸收的魔息,都是如今简俏得以安心的本钱。
翌日。
当看到男人手中牵着正打着响鼻的大黑马时,简俏愣了愣。
虽然她不会起码,可他为什么笃定只需一匹马?
“能再买一匹吗,”魅魔脸色一僵,试图提出条件,“钱我出。”
崔韶低头看她,目光淡淡,无情拒绝:“不行。”
说完,他率先上马。
简俏张了张口,却在和来人视线相对时哑了火。
二人一路往东奔袭。
分工明确,一人驭马,一人负责指路。
意识到崔韶比谢西楼还要难沟通,简俏一路上叫苦连连。
比起硬邦邦的马背,她怀念无处不在的传送阵和灵舟。可偏偏崔韶视而不见,仿佛有追兵在追赶。
追兵?
魅魔忽然想到清溪村监视崔韶的那批人,也不知他们还能再跟几日。
“有软垫吗?”
就这么赶了三日,魅魔终于忍受不住,在男人闭目休息时小声提出请求。
此刻她两股间泛起火辣辣的痛,不用看也能猜到必然是磨伤了。
前几日,她还有点怵身后的崔韶,上半身故意绷紧和对方隔开,但随着长时间的高强度赶路,简俏索性破罐子破摔,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这才勉强借力。但即便如此,□□细嫩的皮肤还是磨破了,火烧般的疼。而被她当成凡人私下嘲笑的崔韶,仍如出发那日神完气足。
听到她的声音,崔韶当即睁开眼来,敛眸道:“什么时候伤到的?”
简俏有些郁闷,答:“昨日。”
崔韶不语,只将腰间的水囊解了递给她。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简俏心中惴惴,只得接过水囊灌了几口。
她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来的时候没有多备点伤药,再往前追溯,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将人早早解决,就不用在这里受苦。
心里想着杀人的事,魅魔的视线不由自主飘到男人颈间浅青色的血管,不曾想那人却淡淡回望,简俏罕见地感到心虚,装作要喝水的样子,飞快低下头。
第二日,被抱上马时,简俏眼尖地发现,马背上放着被叠成小块的雪白布料。
最初时只觉眼熟,可当看到身后穿黑衣的人时,某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不会把那件雪白色的外衫裁了吧?
魅魔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一会儿布料,又去看崔韶。
被她干扰,崔韶忽然开口:“别乱动。”
他的话一经落下,少女果然不动了。
意识到自己或许猜中了真相,简俏忍住开口询问的冲动。心里那股因迁怒而想杀人的念头倒是淡了。
“你……我们要去的是萍乡?”
路途漫漫,简俏还是没忍住,主动开启话头。
出发那日,崔韶就给了她一张粗糙的牛皮纸地图,这些日来他们也一直是按地图赶路的,可惜地图上只有标志性的山水,没有文字。
简俏一向记性好,再加上这几日察觉到所处的空气越来越湿润,她便猜测崔韶要去的目的地是妖族聚集地:萍乡。
崔韶扯了扯缰绳,勒住马,这才看了她一眼。
就是这淡然的一眼,简俏心中咯噔一声,简直想要哀嚎。
前些天她之所以没猜到,是因为受了场皮肉折磨,现在适应后,耳清目明的同时心里生出惶恐。
萍乡是什么地方?
妖族大本营。
除五名妖王外,还有大妖和小妖无数。
往日执事堂发布任务,大多数弟子往往都会避开上三洲,选择下三洲。
平兰洲是魔族聚集地,无际洲是云沧大陆著名险地,鲜有人至,再加上萍乡洲,古称:上三洲;
而吕洲、宦洲、骊洲,统称“下三洲”,是凡人和修士的聚集地,较为安全。
意识到果真要去萍乡,魅魔难得沉默,“不然,你停一停,我找些帮手,你看怎么样?”
她不想就这么白白送了性命。
说完,魅魔闭上嘴巴,屏息等待答复。
许久后,身后传来青年平静的嗓音:“放心,不会让你死。”说完,足蹬马腹,正低头啃草的黑马再次跑了起来。
“崔韶!”
见说不通,简俏颇为恼怒,下意识高声喊道。
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崔韶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但也只这么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他很在意你,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魅魔没放在心上,见不能改变他的主意,心下一凉,连聊天的兴致都灭了大半。同时,她注意到,最开始跟踪的人此时早已不知去向。
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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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过去,二人终于停在一处码头前。
此时天色已日薄西山,再过不久夜色将起。
“下马。”
见他开口,一双眼没情绪地望来,简俏心里送了个白眼,这才一瘸一拐地下了马。
没成想他们来得及时,恰好赶上最后一艘自吕洲去往萍乡的小舟。
吕洲数国明面上严令禁止百姓通行上三洲,但实际对偷渡的小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捅大娄子,去往平兰、萍乡的油水是最多的。
上船后,简俏当即变了脸色。
往日在深渊,她靠魔息和身后双翼来去自由,谁也拘不得,也就不晓得自己竟会晕船。
可小舟一经离岸,便如离弦的箭,当即破水而行,除非抵达,中途不会靠岸。
不过一会儿,船上人很快有人注意到她。
“喂,小姑娘,吐船上五枚灵石!”船家一面摇橹,一面急到吹胡子。
简俏刚想说话,下一刻只觉脚下左右摇晃,头脑昏沉间,猛然身下一轻,跌入……准确来说是被人抱起。
“崔韶?”她小声叫他。
那人未答。
当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额头,简俏果真舒爽许多,鼻尖是熟悉的香气,再加上江风一吹,后半夜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对着近在咫尺的沉静面容,简俏有一霎那头脑是空白的。特别是当那人睁开眼睛,淡淡地看向她时,那些原本怪罪的话登时被咽了下去。
或许是错觉,总有一些时刻,她会把面前的崔韶和要睡的任务目标弄混。比如现在,被那双眼睛凝视时,简俏总以为自己面前的人是“谢西楼”。
最奇怪的是,明明二人哪哪都并不相像。
除去双方相差甚巨的武力值,仅论样貌来看,如果说谢西楼生的清隽幽邃,那么春娇的这位表哥崔韶,五官更偏英挺冷硬。
前者似仙子,后者总是缄口不言,比起书生,更像是冷面判官。
小舟还在行驶,船上的其他人小声攀谈着,鲜活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简俏抬头看了下天色,薄暮冥冥,离大亮估计还有段时间。
没来由的,随着越发接近目的地,这趟寻亲之旅给她的感觉越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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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地图只停留在吕洲萍乡交界,再往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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