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审讯室里,烛光摇曳,墙上的影子随着火光跳动。
王贞仪坐在摆满刑具的长桌后,眼神锐利,如同鹰隼般盯着面前的女子——小雪。
小雪就是那晚在群芳楼被她怀疑的女子,此时头发凌乱,目光慌张地看着被衙役们众星捧月般的王贞仪。
不等王贞仪发问,她就老老实实地跪下,哭腔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巡检,念在她是个娇柔的女子,就只打板子。”王贞仪声音冷漠地加了一句:“要切切实实地打。打到背烂成一摊泥那种。”
苏巡检摩拳擦掌,“在大堂上用的板子和这儿的不一样,这儿的板子都是钉子,保准一板子下去……”
话还没说完,小雪就哭出声来,浑身剧烈颤抖,“我什么都说,你问什么,我什么都说。”
王贞仪满意地点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或者其它可疑的。”
小雪抬头看了一眼王贞仪,又迅速低下头,眼中满是恐惧:“我...我...那晚,我路过二楼东侧的雅间,听到了争吵声。”
王贞仪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雪咽了口唾沫,“我听到了两个人在争吵,声音很大,我...我不敢靠近,就躲在角落里偷听。”
“说,是谁在争吵?”
小雪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努力回忆着:“一个声音我很熟悉,是普广禅师。我在讲经大会上听过他讲经,他的声音很有特点,我绝对不会认错。”
王贞仪想起和普广禅师的交谈。
他的嗓音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亮。
小雪继续说道:“另一个声音...我...我想不起来是谁,但我敢肯定是群芳楼的常客。”
“他们争吵的内容,你还记得什么?”王贞仪语气缓和下来。
小雪低下头,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那晚的情景。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只记得一句,普广禅师问的...‘咒语是什么’。”
苏巡检满脸错愕,“一个大德高僧,居然问一个常在秦楼楚馆的人‘咒语是什么’,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我觉得不可能。”
王贞仪却笑着说:“自打一开始,我就不相信普广禅师做法事能超度亡魂,之所以能让鲍志安恢复神智,也许是和始作俑者有不可告人的交易,这就是我将两个案子并为一案的原因。”
在旁的几个小沙弥和禅师都怒目而视,但迫于王贞仪的威势,都敢怒而不敢言。
苏巡检也很不服气,“这说不通啊,既然有人用夺舍让鲍志安变成苗红云,但为什么又告诉普广禅师破解的法子呢?”
王贞仪毫不犹豫地回答:“之所以这样,兴许是为了做实验。而普广禅师当时正想建造庙宇,这是个巨大的诱惑。”
守山门的禅师再也听不下去了,怒吼:“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准许你羞辱普广禅师。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一板一眼遵守戒律的僧人。你再说他一句坏话,我就和你拼了。”
照顾普广禅师饮食起居的小沙弥也大嚷:“普广禅师是我们见过最虔诚的,一直以来,正是靠这个,香客们才会络绎不绝。”
紧接着,王贞仪继续问:“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什么异常?”
小雪想了良久,用力地摇头,“没有,我只听到了争吵声,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王贞仪露出戏谑的表情,“这些年来,普广禅师是否做过另外一场关于夺舍的法事?”
守护山门的禅师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只有那一个夺舍的事。”
王贞仪秀眉微挑,“那么,你们能否对郭兆伦做法事,看是否能治好夺舍?”
守护山门的禅师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不如普广禅师虔诚,恐怕...恐怕做不到。”
王贞仪起身,缓步走过去,“那么,如此重要的一场法事,普广禅师是否给你们提起过?这样的事,总是要传授的。”
小沙弥自得地回答:“普广禅师从来很谦虚。这种事,他从来不提,不管谁问起,他都说是佛祖的法力。”
王贞仪觉得很为难,“要不然这样,你们做法事,让鲍志安在旁看,看是否和那一场有什么差别。”
禅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曾经听普广禅师说过,那时鲍志安一直迷迷糊糊,恐怕他...他也记不清楚。”
王贞仪只能暂时作罢,失望地轻叹,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好吧,你们先下去,如果想起什么,立刻告诉我。”
禅师和小沙弥们纷纷点头,然后退出了审讯室。
“带她出去。”王贞仪吩咐一句,率先起身。
县衙后花园,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王贞仪的脸上。
王贞仪坐在桌前,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老鸨站在他面前,神色有些紧张。
“你确定那晚在场的只有五个常客?”王贞仪冷冷地问。
老鸨连忙点头:“是的,我确定。”
王贞仪朝站在门口的衙役招了招手,“让他们一个个进来。”
衙役点头,朝院子里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五个常客被依次带了进来。
第一个常客是一个中年商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是做丝绸生意的,那晚我只是去喝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雪在屏风后仔细地听着,窗外仔细听着,眼中一阵迷茫过后,摇了摇头。
第二个常客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文雅:“我那晚只是去吟诗作对,真的没有听到什么争吵声……”
小雪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声音也不是。
第三个常客是一个年迈的官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我那晚只是去听曲,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小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个声音也不是。
第四个常客是一个年轻的富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浮:“我那晚只是去寻欢作乐,真的没有听到什么。”
小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个声音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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