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仪和夏青翠相视一眼,继而认真地问:“你确切地看到来人双脚离地?离地多少?”
“确定地看到了,离地大约一尺。”郭兆伦笃定地回答:“他穿着沉重的铁鞋,离地一尺,就这么飘到了我跟前。”
“铁鞋啊?”王贞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仙人说,他是从一群歹徒手里救了我。因我受伤严重,让我在山庄静养,渡给了我仙气,我才几个月没吃饭也不觉得渴和饿。”郭兆伦语气里藏不住兴奋。
“山庄?”王贞仪双眼一亮,“山庄在哪儿?”
良久,郭兆伦才缓缓回答:“不知道,我自始至终都是在那个宽大的房间里。只知道,仙人说,是有富商知恩图报,给他的山庄。”
王贞仪不太相信,身体微微前倾,“一步都没离开过那个房间?”
“一步都没有,我也想离开啊。”郭兆伦声音里满是渴望,“我一直都想回家和亲人团聚,但仙人说我必须先养病。”
王贞仪踱步到窗边,沉声问:“养病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仙人不让我吃喝,不,应该是我饿了,仙人就要我喝一种汤药。”郭兆伦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很好喝。”
“汤药?你可记得那汤药的样子?”
郭兆伦努力地回想着,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汤药呈深褐色,闻起来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喝起来有些苦涩,但喝完后身体会感到一股暖流。”
“除这之外还有什么?”
王贞仪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那仙人如何解你相思之情?”
“我说想老婆了,想回家。可以把药带回家喝。仙人说某种仙术能解我的相思之情。”郭兆伦开心地回答。
“莫非是用引魂香?”夏青翠突然好奇地问。
“对,仙人点燃了一种奇异的香料,名为引魂香。他说,这香能引人魂魄,让我与妻子相见。那香气弥漫开来,不多久,我就看到妻子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面,她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仙人说,第一次见到的影像会比较模糊。”
王贞仪追问道:“然后呢?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那真的是你妻子?”
郭兆伦用遗憾的口吻说:“我也想啊,可仙人告诉我,不要说话。现在的只是个很粗糙的幻影,因为这是用我的思念凝成的。但我此刻的思念过于稀少,如果我能平日里不思念妻子,只在引魂香点燃那一刻才全部释放,妻子的形象才会变得清晰,甚至能和真人一般无二。”
王贞仪顿时来了兴趣,“然后呢?”
郭兆伦溢出泪水,“我照做了。我强压着心中的思念之情,就这样,屏风后我妻子的形象真的越来越清晰。然后还看到了邻里们的形象。越来越多,他们的生活习惯……”
王贞仪突然厉声问:“郭兆伦,你的妻子是谁?”
郭兆伦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窦氏,我的结发妻子。”
王贞仪懵了,“青翠,你不是说他在被催眠的状态必须说真话吗?”
夏青翠沉吟道:“王大人,这可能是有人对郭兆伦的脑子动了手脚,然后再施加咒术,就像是加了一把锁。看来在催眠方面,我遇到了强敌。”
“谁都可以被催眠?我呢?”王贞仪忧心忡忡地问。
夏青翠定定地盯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夺舍、幻术、催眠,这些手段能成功,说明目标的精神力并不强,容易被暗示和操控。”
王贞仪略略安心,然后继续问郭兆伦,“你在刘窦氏姑婆被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郭兆伦恼羞成怒,“我是个复仇者,我不会放过夺走我妻子的恶人。”
“你杀了刘窦氏的姑婆?”王贞仪面容冷峻。
郭兆伦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
王贞仪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什么?只是想要掩盖真相?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郭兆伦声音变得急促:“我没有秘密,我只是……”
“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不然我们就要对你严刑拷打。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啊。”王贞仪慢悠悠地说。
郭兆伦身体开始颤抖,嘴唇微微发白,“我……我只是想找回我妻子,我……”
半月前,郭兆伦出现在街头。
回想起之前在山庄里,仙人说和他的缘分已尽,免得再有牵扯,要施展仙术将他眨眼间挪到杭州街头。
身无分文,他就朝着钱塘县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两条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郭窦氏。她的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但那熟悉的轮廓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一定是妻子出来寻找他。
他喊了一句,但妻子没有听到,仍旧疾步往前走。
将近一个多月没有吃喝,他饥肠辘辘,趔趔趄趄地跟着,远远地看着郭窦氏拎着菜进了一户人家。
这一定是妻子为了找他,临时在杭州城租赁的居所。
他想到很快就要吃到香喷喷的饭菜,涎水不争气地从嘴角哗哗往外流。
走到那户人家前,他才停下脚步,有气无力地敲响了门。
门缓缓打开,郭窦氏站在门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郭兆伦刚要拥抱妻子,听到这句话,展开的双臂不知所措,然后惊诧地问:“兆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郭窦氏眼中满是困惑,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
那样子不像是说谎。可这分明是他的妻子呀,不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声音都一样。
这就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勉强挤出一丝笑,“我遇到了劫匪,被抢走了银子,饿了很多天,能否给我一碗水一碗饭?”
郭窦氏见他不是坏人,就让他进院子,坐在石桌旁,很快端来一碗稀稀的米粥、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
郭兆伦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郭窦氏的脸色一变,急忙转身进屋。
郭兆伦忙起身,趁机趴在破烂的窗口往里看。
他看到郭窦氏在照顾一个卧病在床的妇人。
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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