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闷应一声,立时冲进来一队持刀的皂吏,将乔屿二人严丝合缝地围起来。
叶黎衣脸色大变,下意识觉得是乔屿大闹宁水镇的事情传开了,赵八成鼓动官府来抓人,可转念一想这地界靠近扬州府,他赵八成还没那个本事能让这州府的官差乖乖听话。
思及此,叶黎衣缓了脸色,瞄了一眼旁边没什么反应的乔屿,撑着身子起来问道:“敢问列位大人,我们二人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人?可有官府谕贴?”
“大胆!”
围站在她身侧的一个小吏见她出言不敬,就要抽出刀恐吓她,却先一步被那带头的衙役拦住了。
“抓你们是州府大人的口谕,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只要是江湖人,不问缘由,统统缉拿!”
衙役回着叶黎衣的话,眼睛却看着乔屿,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只要查清了你们跟我们州府大人大公子身死一案无关,我们会放人的。”
说着,他的目光倏地一冷,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两个女人给我拿下!”
“是!”
几个皂吏应和着,“噌噌”几声,齐齐抽出身上佩刀,挥刀往乔屿二人身上砍去。
三把短刀逼近跟前,叶黎衣吓得爆出一声尖叫,惊恐万状下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边抱着剑不言不语的乔屿动了。
她手中长剑一转,将围在身侧的几个皂吏挥开,接着脚尖点地,踩在其中一人肩膀上,握住剑柄朝前一刺,套牢在剑上的剑鞘立即像出了笼的鸟,“嚓”地猛冲向叶黎衣身前的三个皂吏。
那三个皂吏猝不及防,忙着躲避,但是房间狭小,根本没有多余下脚的地方,几个人互相掣肘,绊倒了两个,还剩一个仍旧朝叶黎衣砍来,单手要抓她右臂。
叶黎衣尖叫着拿枕头丢过去,手脚并用爬在床上躲避砍来的刀。
乔屿拧着眉,也不再客气,将手中剑一挽,舞出几朵绚烂剑花,眨眼间将拦在她身前的皂吏全部抽倒,又一脚蹬上背后的墙面,纵身跃到床上,单手将叶黎衣护在身后,用剑柄将那个缠在床前的皂吏狠狠撂开。
衙役勃然大怒,抽出佩刀“欻”地朝乔屿兜头砍来。乔屿偏头躲开,用手抓起床上的被褥绕成一卷,一掌打到衙役面上。
衙役一惊,连忙将刀撤回,将腾空飞来的棉被刷刷几刀斩碎。
飘扬的飞絮四散开来,模糊了视野,等衙役挥开厚重粉絮,定睛朝床上看去,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枕头。
“妈的!”衙役爆喝一声,一掌将枕头拍成粉末,“给老子追!”
又一次骑马狂奔逃命,叶黎衣已经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她把脸紧紧贴在乔屿背上躲风,找了个时机开口:“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到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接连得罪了两路人马,叶黎衣不敢细想,因为一想就会觉得前途灰暗。
乔屿俯身专心驾马,半响后才道:“去扬州城,找顾启章。”
叶黎衣顿住,简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她踌躇了好一会,小心翼翼道:“姑娘,你和顾大人什么关系?”
她一刻钟前可没少说顾启章的坏话。
乔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道:“我奉师命下山历练,护他三个月的周全。”
那就是没关系,叶黎衣了然,听她提及顾启章语气不好,也不敢多问,转了话题:“那我们怎么进城?扬州知府不是满城通缉江湖人吗?”
“硬闯。”乔屿抬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城门,淡淡道。
“什么?”
叶黎衣震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还不待出声细问,乔屿突然用力一甩马绳,大喊一声:“抱紧!”
叶黎衣一愣,二人□□的马已经前蹄朝天,仰着马头吼出一串长鸣,而后后蹄在地上狠狠一踏,整个马身像离了弦的弓,“欻”地向前猛冲!
就这晃神功夫,叶黎衣差点被荡飞,她尖叫一声,惊惶失措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乔屿的腰。
霎那间,马已冲到了扬州城门口。
面前排着的队伍仿佛望不到尽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喘口气。
小六子烦躁地翻着交到手里的路引,招手让眼前这个进城,粗声粗气喊道:“下一个,快点!”
话音一落,队伍后头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混着几声女人的惊呼。
小六子心头一跳,抬眼望去,只见一匹棕色大马蓦地挤开人群,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撞过来。
马上坐着两个女人,坐在马后的女人瑟瑟发抖,嘴唇苍白;坐在前面的女人面容冷肃,一手驾着马,一手握剑,不断用剑背“啪啪”挑开挡在身前的人。
“来人!来人!有江湖人擅闯城门,拦住她们!”
小六子脸色大骇,一边放声大吼,一边反应极快地抽出腰中佩刀,只是刀还没砍到马上,已经被马身上的女人察觉。
那女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将剑一挺,小六子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虎口一麻,手中的刀就“铛”地一下砸到了地上。
挥开他的刀,女人不再恋战,高高扬起缰绳打在马腹上,那马又一次往前狂奔。
小六子目眦欲裂,这个时候城楼上放风的几个守卫终于慌慌张张提着刀到了他跟前,小六子脸色铁青,咆哮道:“还不追,抓不到人,咱们都得跟着完蛋!”
马在市集上横冲直撞,引来成片高声尖叫。
叶黎衣惨白着脸,颤颤巍巍道:“姑,姑娘,你慢点,小心别撞到人!”
乔屿抿着嘴,忽然一勒马绳,回身反手将叶黎衣捞进怀里,而后双脚在马上一蹬,借力踩上旁边的房顶。
那上面正好是一间茶馆的二楼,从里头探出个瞧热闹的男人,没想到热闹没看成,脖子上先架了一把剑。
那男人浑身打颤,软着腿,战战兢兢道:“女,女侠,小的就看个热闹,您,您高抬贵手,我,我——”
“顾启章住哪?”乔屿皱眉,厉声打断他。
“啊?”男人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浑身冷汗直冒,“您,您,这,这小的不知道。”
乔屿眼神落在他身上上好的镶领袖貂皮袍上,冷冷一笑,吓唬道:“你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的衣服扒光,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男人吓得瞪圆了眼睛,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哭丧着脸道:“打这再往西再走三公里就是了。”
乔屿紧皱的眉毛一松,对他点点头,“谢了。”
而后,头也不回地抱着叶黎衣往他说的方向跃去。
男人看着她潇洒而去的背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声道:“完了。”
钦差要是被人杀了,他也活不成了。
站在院子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何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家公子身后,担忧道:“公子,这外头听着不太对劲啊,要不我们今天别出门了。”
顾启章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轻笑道:“咱们初来乍到,不合群可就太扎眼了。既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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