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碧绿的匣子从冯立丘手上掉落。
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一只接一只半个拇指粗细的虫子,像江河涨潮一样,从冯立丘僵直的身体里涌出来。
它们通体黑褐色,身形不大,但是腹部肥厚。腹部两侧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铁丝似的触角,从顾启章的角度看去,仿佛一颗颗带毛的蚕蛹。
这是,这是……
顾启章惊骇之下,猛地反应过来。
“蛊虫,是蛊虫。”太祖秘史里记载,其状似蚕蛹,多足,性巨毒,人触之即死。
“快走,快上马车!这东西有剧毒,碰一下就会死。”
顾启章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而就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字的下一瞬间,冯立丘的身体像皮球被抽了气一样干瘪了下去,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噼里啪啦从半空中掉落。
“走!你们先走,沈末带路,我断后!”身上的汗毛刹时竖起,乔屿飞快地收起手中的剑,几步闪身跳到那个被掰折了双腿的女人面前,双手将她抱起。
沈末这时好多了,听了口令,咬着牙忍痛起身,学着乔屿,一左一右,抱起两个看着年纪最小的女孩,往马厩那里拔足狂奔。
顾启章背起昏迷的何咏,回头看了一眼断后的乔屿,跟着大部队冲向马厩。
乔屿手上抱着人,只能单手使出剑气,一阵一阵挥开逼近的蛊虫。
等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这里,她要收剑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哀求:“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乔屿看过去,只见被她砍断双脚的光头,双手撑在地面上,拖着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用力朝她爬过来。
他仰着头,涕泗横流地望着乔屿:“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往前爬了,可那些蛊虫还是嗅着血的味道,一点一点耸动到了他那鲜红的伤口上。
乔屿停住了脚步,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那个缩在她怀里、一直很安静的女人突然挣扎起来,嘶喊道:“不会有人救你,猪狗不如的畜生,下地狱去吧!”
她的话音刚落,乔屿便听到了一声声几乎要震碎耳膜的惨叫。
黑压压的虫潮,将光头的身体从头到尾盖住,嘎吱嘎吱,缓缓响起人类进食似的咀嚼声。
再看一次这样的场景,还是觉得毛骨悚然。乔屿微微低头,发现女人闭上了眼睛,沉默地缩回她怀里。
见她没有更多反应,乔屿脚尖轻点准备离开,那群蛊虫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扔下啃了一大半的光头,沙沙爬来。
乔屿一惊,运起内力震开几只一马当先冲过来的蛊虫,抱紧身上的女人,脚尖一点,高高跃起,几个闪跳,终于甩开群虫。
马厩就在眼前,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几匹相继扬鞭离开的马车了。还剩下的几个人围在马车旁,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
离马厩越近,几个人影的轮廓就愈发清晰,乔屿看见了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又乍然色变。
“啾啾唧唧——”虫子在地上攀爬的声音,仿佛浪花拍岸,声势浩大,排山倒海般压来。
几只打头的蛊虫唰唰跃起,伸出毛毛的长足勾住了乔屿的衣摆。
“滋滋——”那上面顷刻间被烙出几个黑黢黢的口子。
乔屿一惊,调动内力,打落那几只虫子。可她才打落,又有几只虫子跳上来。
这样反复几次,她的衣袍下摆已经被腐蚀了一大片,马上就要露出里衣的颜色,虫子爬动的淅淅飒飒声越愈来愈大,她现在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乔屿正要调转全部的内力,放手一搏,胳膊突然被轻轻攥住。
“姑娘。”缩在她怀里的女人直起上半身,“把我扔了吧,好歹能帮姑娘拖延一下时间。”
“我的腿废了,我父母还有村子里的人都没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她慢慢扬起苍白的嘴角,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眼眶滴落,一颗一颗掉在乔屿手腕上,激起一股温热的鸡皮疙瘩。
“死了也算解脱了。”
手腕上湿润的感觉,随着女人的不断淌出的泪水,一点点加重。
低低的啜泣声,让乔屿想起了几天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人跪在她面前,哽咽着请求她把一封信带到京城,替她父亲平反。
她当时答应了,她就一定要将叶黎衣的信送到京城。怀里这个女人,她既然抱起来了,那就一定要让人活下去。
抽噎中的女人突然感受到抱着她的人收紧了臂弯。
“别哭了。”乔屿低下头,伸手抹去了她眼尾的泪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乔屿很少对人笑,这个笑却如春风拂面,仿佛破开黑暗的一道光,女人一时呆住了。
“沈末!”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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