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眸子不像是长在人脸上的，倒像是长在一只巨蟒脸上的，关拘水看着那双眼睛陷入了沉思。
“往后退。”宁居竹轻轻将她拦在了身后，随即上前一步对着展台道，“既然是拍卖会上展出的东西哪有谈好了价格不卖的道理！”
门主叹了口气笑着抬头道：“这位先师莫要着急，等拍卖会结束以后，我们私下来谈一谈。”
宁居竹回头示意关拘水先坐下，关拘水点了点头。
拍卖继续进行，接下来上场的是一辆干净豪华的囚车，上面盖着一层红绸，影影约约可以看见车内有人。
拍卖官从斗篷中取出火折子放在唇边轻轻一吹，火光亮起，他伸过去点燃了红绸的一角，火星随即便引出了熊熊烈焰，顷刻之间，红绸就化为了灰烬。
一眼便可见囚车内的有两个绝美的人，一男一女皆是穿着华丽，活像楼兰古国的王子公主。
那女子抓着囚车害怕地看着外面的观众。
关拘水瞪大了眼睛传音问宁居竹:“怎么还拍卖人啊？”
“是妖。”宁居竹回音。
只见拍卖官走上前介绍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接下来拍卖的是一对南国双雁妖奴，两只都有三百年的修为，雌雁腹中还坏着一子，可入药，可炼丹……”
听到这个介绍，关拘水皱起了眉头，她侧向瞥见宁居竹的面色十分凝重，衣袖间可见他攥紧的拳头。
“哐哐哐！”雄雁妖敲打着手脚上的铁锁链，雌雁没有动作有气无力地捂着肚子靠在了车门上。
“嘶嘶嘶！”一阵电流从车轮上盘旋而上，电得雄雁大喊一声颤抖着跪下，肉眼可见他的皮肤都烤焦了一块，雌雁眼泪直流，起身去扶熊雁。
“三千两黄金！”有人出价了。
“四千两！”又有人加价。
……
关拘水看着两只可怜的雁，心里说不出来的痛，简直就是虐待囚禁，怪不得宁居竹说这里不安全。
她之前虽在书上看到过，妖王死后，许多妖族被捉来奴役贩卖，但那也仅限于在书上读过，当时看文字没什么感觉，但今日亲眼所见，可以说头皮发麻。
“拿妖来炼丹做药，这不是黑市的做法吗？”关拘水这样想着便拽了拽宁居竹。
底下已经加价到了一万两黄金，拍卖官宣布了成交。
“我只要雌雁，不要雄雁。”买家道，说着便伸出了手指了指雌雁，关拘水清晰地看见他手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拍卖官命守卫打开笼子，怎料刚把两只雁牵出来，那雄雁抡起手上的锁链便打过去，两个帮忙的守卫还没动作便倒了下去，雌雁一旋转用锁链套住了拍卖官的喉咙。
坐在一旁观看的门主一招手，一群白衣斗篷守卫就持刀围了上来。
“别动！”雌雁裹挟着拍卖官当人质，雄雁伸出爪子在前面挡着。
“你以为你们能逃出去吗？”门主玩味地翘起腿道，脚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他一声令下，守卫一齐上，丝毫不顾人质的安危，地面升其一道巨大的法阵，雌雄两雁瞬间发力失灵被镇压倒地。
两个守卫过来抬起雌雁妖，雌雁妖趁机起身空手肉搏，可寡不敌众，一个不留神便被守卫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场上立即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吼叫。
雌雁妖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不止，地面上流淌着一大摊血，似是流产的迹象。雄雁妖看见雌雁妖这副垂死挣扎的样子，想起身奈何被法阵束缚只能爬行，他的眼珠子红得都像要喷血，手上青筋暴露，满脸的绝望崩溃。
眼见雄雁吃力地一点一点爬到了雌雁的面前，在雌雁闭眼的最后一刻抓住了她的手痛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蜃楼，最后一动不动地趴在了那里。
等守卫蹲下身去查看情况，众人才知雄雁刚才咬舌自尽了。
门主一手端起酒盏嘴边一饮而尽，那神态自若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司空见惯，他摆了摆手，守卫会意赶紧把两具尸体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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