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法师可不是咱们这里的平庸之徒或者那些向往富贵的沽名钓誉之辈。”
清凉殿正殿,桐壶帝和他最信任的臣子和妹婿,也就是比右大臣官位还高、如今是众臣之首的左大臣说道。
“这是位来自朝鲜、遵从主上命令漂洋过海拜访的相师,听说之前曾在地大物博的大国学习过,是一位真正有才学的大师。”(注)
“按照规矩,别国的大师不能像本地的法师一样入宫觐见。这样,你不要声张,就安排你手下的那个右大弁作为桐壶小皇子的保护人,就说这是他的儿子,请住在鸿胪馆的朝鲜相师再看看吧。”(注)
“咱们这里的大师给出的答案不合我的心意,朕想听他最后的见解。”
竹帘内的桐壶帝向左大臣发号施令,听到了对方“遵命”的答复后,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之前,他已经找了许多位大师悄悄询问了心中的疑惑,但是只得到了一个又一个让他失望的答案。
无论是阴阳寮的法师,还是北山寺的高僧,无论是内里他信任的阿阇梨(得道高僧),还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大师,几人都一致地表示:(注)
桐壶的皇子啊,和成为君王,差点意思。
可恨不得仰天长啸“这是朕第一子”的桐壶帝怎么能接受这结果一致的四份答案呢?(注)
于是不甘心的他找了第五个法师。
“最后一次。”
“无论答案如何,我这个父亲都会帮小皇子找到出路的。”桐壶帝为他的好大宝打着小算盘。
只不过小算盘被暂时打断了。
“陛下,宣耀殿的女御和女官在殿外请旨,言女御本月十五要避忌,向您请示回娘家休养半个月。”
桐壶帝很是信任的一位叫宣旨的女官禀报。(注)
哦,宣耀殿女御?桐壶帝从全是好宝的脑海里翻出了这个自己不甚宠爱的身影。
要回娘家?那就回去吧,也不是大事。
刚对宣旨说准奏,就想起来了,这位女御似乎也有个皇子?
去年还是前年生的?叫什么来着?
还有承香殿那边,今年也生了个孩子?
桐壶帝心想,虽然去鸿胪馆的行程是偷偷摸摸的,但是若是被越发不依不饶的弘徽殿女御知道了,未免生出事端。
要不把这几个小的一起打包带过去吧,万一弘徽殿又闹腾就说是为了看小的孩子们是否能长到成年。
反正朱雀都已经要举办元服仪式了,也不用问“能不能长大”——这样反倒是像个诅咒。
嗯,朕真是机智啊。
于是,工具人右大弁突然得到三个限时性天降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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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里外层一圈被称作大内里,是官僚办公的集中所在,负责接待外宾的鸿胪馆就坐落在大内里的南侧。
这日,来自朝鲜的、曾经在大国留学的高材生大师在客居的鸿胪馆见到了一桩奇事:
一位之前打过招呼的、看起来体体面面的官员递上了拜帖,带着家中的三个男孩前来“问诊”,啊不是,前来请教。
“您看我的孩子们能健康成长吗?”右大弁恭恭敬敬。
三个可爱的孩子被他从小到大排排坐,其中最大的孩子最为样貌可爱,中间的孩子眼神灵动,而最小的孩子不过几个月……还在睡觉呢。(注)
“啊,您真是个子孙繁茂的福气人啊……”大师在心中反复斟酌,说话很是委婉,“这些……都是您的孩子吗?”
不怪大师疑惑,他可是宗主国培训出来的高材生,特别自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右大弁很虚,子嗣艰难。
这一下子捧出来三个孩子,怕不是都不是他的吧?
“啊哈哈,您真是说笑了。”
年过而立仍然膝下空虚的右大弁像个人机一样,笑得尴尴尬尬,但还是坚定表示:
“这就是我的孩子,毋庸置疑!”
右大弁:这是真大师啊,居然能看出来!
他对这位大师越发信服了,准备之后让小舅子来鸿胪馆请教大师有没有生子秘方。
(虽然背锅人小舅子已经有一串儿娃了。)
行吧,当事人带着厚礼来,大师也不好拆穿。
干这一行的,小小人情世故,轻松拿捏。
迫不及待结束对话、回屋拆礼物的大师继续看下去,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几个孩子,怎么有皇室的气息啊!
难不成……
难不成这是官员的妻子和平安朝皇帝的孩子?还是皇帝的其他私生子?
皇帝和右大弁,到底谁是夫人的小三?到底谁是她的真爱?
所以,没有得到名分的皇帝应该是那个侧室?还是外室?那他要给右大弁行妾,啊不是,立男礼吗?就像他们嫡庶神教大法的朝鲜一样?
长舌夫大师心中已经被脑补出来的平安京燃冬震惊了,准备回去作为外国轶事让朝鲜宫廷的史官添油加醋。
桐壶帝:名声危!
但大师面上还是很有高人风范,将每一个孩子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有的还不止一遍。
良久,拿捏人情世故的大师开口,被迫掩盖住了他刚刚窥探的一部分天机。
“大公子富贵荣华,只能做人臣;长辈硬要强求无上地位恐怕会有灾难啊。”
“两位小公子也是栋梁之材。”
右大弁并不在意两个凑数的小添头如何,只听到对桐壶皇子的批命就算是任务完成了。他在大师的欲言又止中郑重道谢,准备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谁知右大弁刚出鸿胪馆的大门,就看见了一驾装饰着鸟头雕刻的牛车。
车门打开,一位年长的女官微微探头,用不算华丽、但很是体面的扇子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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