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听了胤褆的话,沉默许久,方才道:“送你出宫,让你在宫外长大,是额娘对不住……”
“不怪您,当时宫里面的皇子都夭折,将我送出宫也是为我好,只是额娘,儿子也希望您能体谅我在宫外养成的这副性子。”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不体谅吗?”惠妃苦笑一声,旋即又收敛神色,做回往常那个雷厉风行的惠妃。
“你说的,额娘都记下了,只是请师傅这事,可能不太好办。”
若只是一般师傅,她母家那边就能帮忙,但依照她对胤褆这个儿子的了解,他想要的,绝对不止是一般师傅,他想要的,一定是顶顶好那种。
胤褆也知道惠妃身在后宫有诸多不得已之处,闻言只道:“这事儿子和皇阿玛说,只要额娘您这边别把哈拉拘着和平常女子一般就行。”
两人又聊了两句,胤褆顺势就提出了告退,望着胤褆离开的背影,惠妃小声嘀咕道:“臭小子,我要是拘着她,她能养成和你小时候这么像的性子吗?”
“娘娘,可是大阿哥他又惹您生气了?”
面对翠宛的询问,惠妃摆摆手,“行了,别提那个臭小子了,扶我起来,咱们去看看哈拉醒了没。”
“是。”
这边,胤褆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南三所,而是去了御书房,边走边看天色,估摸着他到地方康熙也就下朝回御书房批折子去了。
走在宫道中,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胤褆就问了李阔一个问题,“李阔,你觉得哈拉那样和爷小时候很像?”
“爷,依照奴才看,那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这样看来,爷小时候应该是挺欠揍的。”
李阔没听清胤褆小声嘀咕的什么,却也不敢让胤褆再重复一遍只能低着头祈祷刚才那句话不是让他干活的。
御书房门口,胤褆站在门口,对着梁九功招了招手,笑的灿烂,“梁公公,好久不见啊。”
“呵——呵呵,直郡王,说笑了不是,昨天刚见过,怎么就称得上一句好久不见了,您这是找皇上有事?”
“对,有点私事要说,你进去问一声,看看爷能不能进去。”
闻言,梁九功点点头就走了进去,片刻后,小跑着出来到胤褆面前,“直郡王,皇上说让您进去。”
胤褆点点头,把李阔留下一个人就走了进去,不出所料,御书房内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皇阿玛另一个是他的怨种太子弟弟。
没错,就是怨种,还没有登基就要跟着干那么多事,未来这江山还不一定会落到自己手里面,可不就是怨种嘛!
“儿臣参见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
“起吧,”康熙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上折子,头也不抬地道:“说吧,什么事需要用到朕了?”
“看皇阿玛您这话说的,没事儿臣就不能来看您了么?”
“能是能,但你不会,所以,有什么赶紧说,一会还要召集各大臣开会。”
知道时间紧,胤褆也不耽误了,直接把自己过来的目的一股脑地秃噜了出来。
“皇阿玛,儿臣想请您给哈拉请几位好的文武师傅让她能够多学些东西,以后也好防身。
还有懂奇异诡事的师傅来,她天生神异,儿子不希望她的这份天赋以后泯然众人。”
“哈拉?”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康熙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胤褆,“朕怎么记得赐名圣旨上写的名字是乌雅束?”
“是乌雅束没错,儿臣也没给她改名,只是给她起了个小名罢了,至于大家为什么都只叫小名,儿臣就不知道了。”
“保清啊保清,你可真是大了,都学会跟朕打太极了,罢,就依你的意思,给她请些文武师傅和神学师傅。”
见康熙答应下来,胤褆得寸进尺地继续提要求,“皇阿玛,儿臣认为,这全天下最好的文武师傅莫过于上书房的那些先生,要不……”
胤褆搓搓手,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打算,就听康熙开口道:“那些师傅还要教其他人,不能专门给她授学。”
“儿臣好像没说是专门。”
“你那霸道性子,朕还是知道一点的,反正这事免提,你出去吧,文武师傅朕会给她另寻。”
“不不不,不用另寻,让她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上书房入学就行,其他人学什么她就学什么。”
在上书房混了十年,他可是知道上书房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在的。
这下子折子是彻底不批了,康熙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胤褆,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连带着一边的胤礽也是这种眼神,直接把自认已经不害怕什么的胤褆给看的毛骨悚然。
“皇阿玛,您这样看儿臣,可是儿臣身上有什么不妥?”
“不妥倒是没有,就是没想到,从小最是厌烦上书房的你,有一天居然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上书房的苦你是知道的,就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皇阿玛您放心,我若是有一天后悔,就在这御书房您面前抹脖子自……”
“滚!一天天嘴里面没一句正经话,滚!”
胤褆接住扔过来的桔子,弯腰作了个揖,笑着告退:“谢皇阿玛赏,儿臣告退。”
就在胤褆即将打开门出去时,突听身后传来一声问询,开门的手微顿,头也不回的回道:“这次回来,儿臣应是不会久待,兵部什么的,就算了吧。”
说完,胤褆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久,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叹息,“放飞了的鸟,再想收回来,果然是不可能了。”
“皇阿玛,还有儿臣和众兄弟陪着您呢。”
“陪又能陪多久呢?雏鸟总要长大,总要经历风雨,总要渴望自由……”
一觉睡醒,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守在床边的好大一坨抱住,并笑着炫耀今天一早上的战果,那种感觉就像是养的大犬猎了猎物回来,在疯狂求夸夸。
舒禾背靠在床头,抱住扑过来的胤褆,好心情的附和着他的话,末了还不忘总结式夸夸。
“一早上就干了那么多事,真是辛苦了你了保清,很棒哎,换成一般人肯定干不来。”
胤褆埋头在舒禾怀里面蹭蹭,那勾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轻咳一声,强撑着道:“爷还让李阔去套了马车,等你收拾好,就能出宫。”
“出宫?”
“昂,出宫去你家,回来也有三天了,再不去你家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没回过家,”舒禾抬手扶额,“这两天过的实在是太混乱了,人都快傻了,你先起来,我去洗漱梳妆。”
“我陪你一起。”
“好。”
一番折腾,出宫时时间已经几近午时,舒禾抱着要一同出宫的哈拉和胤褆紧赶慢赶在午时前出了宫,并在午时三刻来到了尚书府。
因着没有让人通知的原因,尚书府门外并无人迎接。
门口守门的下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三人,行礼过后刚想进去禀告就被制止了。
“不用进去禀告,”舒禾摆摆手,自家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你自去兵部把直郡王来了的消息告诉尚书大人就行。”
嗯,她阿玛现在肯定不在家,遣个人过去叫他,让他请个假归家,免得下职回家她等不及走了。
说是没人禀告,但舒禾最后还是在半道去遇到了过来的苏晚清。
“奴才参见直郡王、直郡王福……”
“额娘,快起来,不用多礼。”
舒禾快走两步过去扶住行礼的苏晚清,想要起身时却发现一股抗力,抬头不解的看向苏晚清,就见苏晚清越过她看着胤褆,很明显是不敢擅自起身。
见状,舒禾扭头看向出神的胤褆,皱紧眉头,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结果胤褆没接收到,被抱着的哈拉收到了,抬手朝胤褆脸上掐去,把胤褆掐回神后,小声道:“看额娘。”
经提醒,胤褆往不远处扫去,见了两人僵持的情况,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咳一声,赶忙道:“岳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额娘,起来吧。”
“好、好,你们两个这是来……”
“出海几年,未曾见过额娘,思之念之,今天是特意来探望的。”
听到‘思之念之’四个字,苏晚清眼里面闪过一抹水光,又很快收敛,紧紧握住舒禾挽着她的手,提议道:“如今家里面主事的人不在家,只有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在,不如让他陪着直郡王吃酒?”
过来之前胤褆就做好了福晋被征用的准备,因着面对这明显要支开他的话术,也没什么不悦,只点了点头。
“既如此,就依岳母所言。”
“哈拉……”
像是预判了舒禾的话,不等舒禾说完,胤褆就道:“哈拉爷带着就行。”
“春分,你去,引着郡王去二少爷的院子。”
“是,郡王,这边来——”
等胤褆跟着春分走了,苏晚清才带着舒禾回了她住的院子。
卧房软榻上,苏晚清心疼的摸着舒禾的脸,“瘦了、也黑了,出海的日子很苦吧?你说说你,没事偏挣那一口气干什么,这些辛苦累活,让他们男人去干不就行了。”
“哎呀额娘~什么叫我偏挣那一口气,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说不出来了吧?”苏晚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碎碎念道:“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都想着自己解决,从来不想着依靠家人。
自打大了、嫁人了,就更是有主意了,也不想想,万一他想卸磨杀驴怎么办,什么底牌都往外交,教你的东西怕是早在出嫁那一刻就还给我了。”
“额娘,真心换真心,他对我真心,我若是一直冷淡如冰,真心是会冷的,还有,我没有什么东西都告诉他,我有底牌的。”
“有?你有什么?你在外边的那些事,你二哥都跟我说了,说你什么事都挑大梁,直郡王根本就不管事,但所有人还是只听直郡王的。”
舒禾抱着苏晚清的一只手靠在她肩上,闻言撇了撇嘴,“你就听二哥瞎说吧,还所有人只听他的,能有四分之一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她掌握着整个领地的财政大权,可以这么说,一个厂能不能办起来,一场仗能不能打起来,全看她是不是拨钱。
半数人的俸禄都是从她口袋里面出的,若说不听话,纯属是没尝过打白工的苦,断两个月俸禄就听话了。
“你啊——”苏晚清抬手点点舒禾的额头,“明面上如此,暗地里呢?”
“当是表里如一。”
“人心不可测,表里如一的话,哄哄小孩还行,额娘知道劝不住你,你也有自己的打算,只盼着你以后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放心吧额娘,我最爱惜我这条命了!”
苏晚清无奈摇头,看着相比出嫁前活泼了不少的女儿,到底是没把原来准备让她小心直郡王的话说出来,现在他们两个生活幸福美满,若是因为她一句话而生分了,她就是那破坏女儿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了。
揉揉舒禾脸颊上不似以前丰满的脸颊肉,柔声问道:“让人把哈拉抱来看看可以吗?”
“可以啊,”舒禾应下后,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朗声道:“冬至!去郡王那把格格抱来,就说是我想她了。”
听见外边传来了肯定的回复后,舒禾重新窝回去,看似抱怨实则调侃道:“额娘你都不喜欢我了,往常我来,可都是咱们两个独处。”
“多大的人了,还吃小孩的醋,”说完这句后,苏晚清顿了顿,又接着道:“让她过来,是因为刚才惊鸿一瞥,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模样。”
“我小时候?”
“对,那眼睛、那嘴巴,活脱脱就是你小时候的翻版。”
在苏晚清说这个前,舒禾从来没在心里面比对过哈拉和谁更相像,如今经苏晚清这么一说,内心默默比对了一番,惊愕的发现,哈拉其他的不说,和她小时候至少有七八分的相像。
当然,只是外貌上的相像,哈拉那调皮捣蛋的性子肯定是随了胤褆,她自认小时候没那么调皮。
得亏苏晚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然肯定是要问问她,你小时候那算不调皮?八、九岁时爬树、爬屋顶、抓虫子扔到官服上的……敢情不是你啊?
两刻钟时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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