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灵翘着被麻布包扎好的受伤后爪,舒舒服服地趴在凌晅给她做的竹篮小窝里,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凌晅将受伤的她一并带回了黎阳门,与慕江僵持了一晚上,总算让慕江臭着脸同意凌晅收留她。
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后,不是睡野外,就是睡柴房,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如今龙崽子亲手给她编了竹篮,还在竹篮里给她铺了厚厚的棉布,躺上去又软又暖和,可别提多舒服,柯灵就差感动得哭了。
下午的时候她与丹厌确认过好几次,这穷奇的肉身伤口恢复速度如何,确认最多也不过瘸几天,就去山林里找了个捕兽夹,狠心将自己的后爪踏了进去。
对付心地善良的孩子,那还得是苦肉计。
飨足地伸了个懒腰,柯灵偷偷地看向书桌的方向。
凌晅坐在桌前,一边看着黎阳门的心法书籍,一边认真地书写着笔记。
灯影摇曳,暖色的烛光映照在他白皙冷艳的侧脸上,呈现出一股宁静而神圣的美。
好看,真真好看。
柯灵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战,视线也变得朦胧了起来。
没一会儿,凌晅似乎看完了书,也准备睡下了。
他收拾好桌上的书籍,拿着灯盏,慢慢走到她跟前。
柯灵抬起头,绵软地喵了几声,让自己看上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凌晅蹲下了身,摸了摸她的头。
“疼不疼?”
柯灵蹭了蹭他的手。
凌晅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笑。
柯灵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脖子忽然就被他大力掐住,提起在了半空中。
“既然知道疼,为什么还要骗我?”
“怪物。”
柯灵呼吸困难,四只爪子不停地在半空中踢蹬。
然而面前的凌晅并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他稚嫩中带着冷艳的脸上,是一副冰冷而淡漠的表情。
“你跟他们一样。”
“都是骗子。”
“骗子!”
柯灵急得不行,张着嘴想解释,但因为脖子被卡主,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喉咙中挤出嘶哑的呜咽。
不是这样的。
凌晅,我不是这样的!
……
“小猫……”
“小猫……”
“醒醒……”
“你醒醒!”
一阵焦急的声音将柯灵从窒息中惊醒。
双眼慌乱地四下找寻,最后聚焦在头顶上方那张满含担忧的冷艳小脸上。
没有任何犹豫,柯灵拖着伤腿直接扑进了凌晅的怀里。
“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
柯灵看着体型不大,力气却不小,凌晅被她这么蛮横的一扑,直接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怀中的小橘猫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一动也不肯动,连腿上的伤也不管不顾了,嘴里叽里咕噜地叫着,就像是委屈得在哭一样。
凌晅有些懵,随后身体慢慢由僵硬变得舒展,默默地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的。”
“我在。”
第二日一大清早,柯灵就因为屋外的鸟鸣声睁开了眼,横在面前的赫然又是熟悉的小脸。
凌晅的睡眠很浅,即便是在睡觉,眉头也并未舒展,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蝶翅轻展,叫人看得心绪也随之摇曳。
好像龙崽子的床比自己的小竹窝要更舒服一点。
柯灵默默地想。
轻手轻脚地从床尾走出去,柯灵跳上窗台,将木窗推开一些,挥着爪子把窗外秃枝上站着的那一对乌鸫吓跑了。
大清早的叽叽喳喳,把你穷奇大爷的睡眠吵没了就算了,别再把小应龙吵醒。
昨夜装死没细看,这会儿柯灵才巡视起凌晅住的小院子。
这里比山上的小木屋要宽敞许多,屋内的生活物品也一应俱全,院内还非常有格调地置了假山异石,一旁还种了好几株错落的梅树,端的是风雅精巧。
若是昨日之前的柯灵,大约也会怀疑慕江是不是大发善心,想着要对凌晅好一点。
但已经吸收过恶意的柯灵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这院子周围笼罩的法力结界。
不过就是从野外散养,换成了金丝鸟笼罢了。
从厚厚的毛中掏出一只黑玉长颈方瓶,柯灵将它放在阳光下细看。
丹厌告诉她,如今她的妖力尚浅,还无法直接从凡人的身上提取恶意,只能依靠外力。
这黑玉长颈方瓶便是能提取恶意的宝贝,昨日多余的那一缕慕江的恶意也保存在其中,留着给她日后食用。
不过这凡人的恶意真是神奇,虽然不饿,但只是看着它,柯灵心中便隐隐生出一种躁动的感觉。
自从昨日吸收了恶意之后,她不但能感受到周围法力波动的气息,五感也变得敏锐了起来,心中那种不安的躁动也被放大。
一如此时,她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感受到了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是讨厌的人。
“晅儿。”
慕江甚至都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凌晅的眼睛蓦然睁开。
他浑身紧绷的情绪在摸到手边毛茸茸软绵绵的柯灵的时候,稍稍放松了一些。
“昨日睡得如何?”慕江坐在他床前,俨然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凌晅顿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便好。”慕江笑眯眯道,“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门。”
凌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慕江拍了拍他的肩。
“下山历练。”
黎阳门处在苏睦国的地界,这几日苏睦国与邻国齐矩国产生了一些摩擦,闹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然而苏睦军队在行至与齐矩国界交界处的岷山时,却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一队先锋人马进了岷山之后就再没出来,后续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苏睦将军急着行军,便又派了一队人马去搜寻,结果第二天只回来了一人,并且那幸存者的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回来之时却是满头白发,已然变成了腿脚蹒跚的老年人。
苏睦将军心中打鼓,猜测这岷山中一定有什么诡异妖物,不敢再轻举妄动,便去请了国内最有名的修仙门派来坐镇。
正是黎阳门。
宽敞的马车内,气氛颇有些微妙。
“你便是父亲捡回来的那个凌晅?为什么要蒙面?”粉衣女子翘着腿,态度轻慢,“听说你会说话,为什么不张嘴?”
慕江的夫人去世得早,二人一共也就育有两子,除了小儿子慕青阳外,便是大女儿慕红雨,慕江向来将他们捧在手心里宠,慕红雨更是十四岁的时候便与来黎阳门修行的苏睦世子定了亲,就待十八岁嫁进苏睦王府去了。
凌晅半垂着眸,既不抬眼,也没说话。
“喂,本小姐你问你话呢?”慕红雨不耐烦,抬着脚就想踹他。
凌晅灵巧地躲开她这一脚,依旧不吭一声,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阿姐,他天生就这样的性子,我都缠他一个月了,也没见他开口。”一旁的慕青阳见她如此,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
“哟,能让我青阳弟弟撬不开嘴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慕红雨坐了回去,被凌晅无视心中本就十分不爽,“怎么,这次你那些剔骨剜肉的伎俩不管用了?”
前一句是对凌晅说,后一句却是对着慕青阳说的。
“阿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做这样残忍的事情。”被她这样直接地戳穿,慕青阳脸上的笑容僵住,浮现出了不虞的神色。
“啧,怎么,在我面前也要装这一副无辜的样子吗。”慕红雨嗤笑,“真好笑,别是好人的面具戴太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吧?青阳弟弟。”
慕红雨刻意加重了最后“青阳弟弟”四个字的语气。
“阿姐!”慕青阳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已是溢于言表的恼羞,阴阳怪气道,“你世子妃的位置还没坐稳,就已经要在我们面前装腔拿调了吗!”
“你什么意思!”听他这样说,慕红雨的脸也冷了下来,“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多嘴!”
“也不知道是谁恬不知耻,为了保住世子妃的位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慕青阳也不甘落下风,出言讥讽。
“你!”
慕红雨的脸色先是涨红,随后转青,刚画好的桃花妆已然扭曲变形,手中凝气,眼看就要向慕青阳的方向袭去。
“够了!”
一旁闭目养神一直未说话的慕江沉声将二人的对话打断,手指轻动,便将慕红雨手中的气旋打散。
“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今日你们是去历练,不是去郊游!”
“你们喜欢胡闹,是你们自己的事!慕家百年修道的脸面,经不起你们这样丢!”
慕红雨的发作半道被打断,心中非常不爽,冷哼了一声,袖子一甩,将狐裘大衣披上,臭着一张俏脸地叫住了车夫。
“停车!我要下车!”
车夫应声停下,慕红雨直接跳下了马车。
后续的马车也随之停下。
关切的男声在马车外响起。
“雨儿,你怎么了?”
“苏郎,我,我心口好痛……”慕红雨捂着胸口,盈盈含泪。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前些日子下山冶游的时候伤着了?我就说我们才刚回来两天,这次应该留在宗门内休息的……”
“是我不好,苏郎,我不想错过这次历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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