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所有演员上台拍大合照。
江念动作慢，也不爱争抢，默默站在了后面几排。
张亦舟随着人群也上了台，他一出现就是万众瞩目，大家自然而然的将第一排的C位留给了他。
江念隔着几排，从人群的缝隙中默默看着他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随即垂下眼，看着怀里的桔梗发呆。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抱歉，借过，我能不能站这儿？”
话音落下，熟悉的气息已经兜头罩了下来。
江念脖颈一僵，扭过头，正对上张亦舟低垂的眼。
他神色自若道：“同学，我能不能站你边上？我觉得这里的灯光打下来比较好看。”
江念倒吸了口气，在台上时就足够惊艳了，现在近看轮廓更为深刻立体，好看的让她有些眼晕，她静静看着他没有吭声。
张亦舟垂着眼，轻笑了声，明知故问道：“这花挺好看，谁送的？”
江念耳根泛红，懒得理他，这人真的讨厌。
“同学，”张亦舟没完没了，“你挺不友善。”
边上的人偷眼看两人。
“……”江念瞪他一眼，也故意道，“不知道，没落款，就是单纯喜欢洋桔梗。”
“是么？”张亦舟睥着她笑，“那看来真的挺喜欢，一直都抱着没松开。”
江念一张脸通红，不去看他，“你别说话了，要拍照了。”
张亦舟点下头，“哦”了一声，看向了前方。
两人没再说话，看着前方镜头，唇角却都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肩上传来轻微的压力，张亦舟又靠了过来。江念没敢侧头看他，缩了缩肩，那人却又追了过来，继续肩碰着肩。
她刚想扭头骂他，却见眼前阴影落下，张亦舟目视前方，却侧弯着压低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道：“江念，你不老实。”
不老实？什么意思？
江念站的笔直，没去看他，反唇相讥，“你也不老实，每天晚上说睡了，转头就偷偷跑出去。”
张亦舟似笑非笑的牵着唇角，“管这么严呢？”
“……谁愿意管你，但你骗我。”
两人都乖乖站着，带着规矩的微笑，目视前方，表面看似毫无交集，背地里已经你来我往呛了几个回合。
张亦舟侧眸，看见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认输的放软了语气，“好久没唱，练练。怎么样？”
江念下意识想答“非常好”，可一想起刚才他被一群女生围着簇拥的场面，心里莫名泛酸，瘪着嘴道：“不怎么样。”
张亦舟挑眉，眼底带着慵懒：“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不喜欢他被那么多人围着，不喜欢他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不喜欢分享他的光芒。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只是他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
抿紧嘴唇，指尖攥得发白。她觉得自己卑鄙又阴暗，企图遮盖他的光芒，折断他的翅膀。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没什么……反正就是以后不要唱了。”
张亦舟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侧下头来靠近她，“说说，为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些探究，江念总觉得他洞察了什么，有些窘迫，压着声音喊：“你别老跟我说话了，前面拍照呢。”
张亦舟忍不住轻笑：“江念，你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吗？跟我说话这语气挺厉害。”
“反正你别老说话了，也别看着我。”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江念有些急，“你快点站好，我该生气了。”
“行吧。”张亦舟向来纵容她，直起身侧过头，刚好快门按下，定格下这一帧画面——少女抱着洋桔梗，低头垂眸，脸颊微红，少年侧着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
江念在艺术节上算是一战成名，学校论坛里多了很多跟她有关的帖子。其中跟帖最多的是一个叫作一中新晋小仙女的帖子，里面全是她登台的照片。
除了论坛讨论度高以外，还有不少人课间故意从她们教室路过，专门去看她一眼。其中不乏大胆的，会故意叫她名字，打听她的微信甚至直接告白。
江念苦恼的趴在桌上，却刚好跟从前门路过目光却一直往里探看的某个男生对上了视线。跟她曾经偷看张亦舟不一样，男生显然大胆很多，冲她扬眉笑了起来。
江念：……
她快速抬手挡在眼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手放下，余光扫到门口又有人路过，她不想自作多情，但她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确确实实落在了自己身上。
江念抬眼，刚想侧头躲避，动作却蓦的顿住。
门口的人居然是张亦舟！
真是风水轮流转，也有他偷看被抓包的一天。
江念抬眸，直直望着他，张亦舟倒是没有“偷看”被撞破的尴尬，神色自若地回望她。
最后倒是她这个被偷看的人有点顶不住了，快速的垂下眼去，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你干嘛？】
张亦舟：【看看一中的小仙女。】
这真是个直接又不要脸的人。
江念：【……】
江念：【请不要跟我说话了，谢谢。】
张亦舟垂眼盯着手机，忍不住牵唇笑了起来。
“舟哥，看什么呢，这么高兴？”陶景凑了过来。
张亦舟瞬间摁熄屏幕，“滚。”
江念等了片刻，没有收到回信，干脆收起手机，开始专心写作业。
艺术节困扰了她一段时间，但更受影响的是张亦舟。他原本就是焦点，这次艺术节更是吸引了无数目光，别说一中，就连周围几所学校的女生都为之疯狂，几乎每天晚上放学都有人在校门口守着堵他。
尤其是隔壁职中的几个女生，打扮靓丽，行事也十分大胆，在一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据说其中一个女生已经放了话，一定要得到张亦舟，得不到他的心，只要得到他的人，睡一次也行。
江念听见这种说法时，被震得心神剧颤，笔都给吓掉了。
“念念，你没事儿吧？”
“没……”
江念弯腰捡笔，周围的人还在讨论。
“你说舟神会不会同意？”
“应该不会，这个太那啥了。”
“也不一定，毕竟是男生……”
几人窸窸窣窣议论，不时发出一些害羞的笑。
江念抓着笔，下意识攥紧了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这些人，张亦舟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江念想问问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犹犹豫豫的，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整天都心神难安。
周五下午，艺术节汇演排名出来了，蔡浅浅第一个冲到八班，“念念，你第一！赶紧去看看！”
她声音太大，一下子吸引了整个教室的目光。
江念窘迫的红了脸，赶紧低着头走出教室，挽着她往楼下走。
她并没有多想看这个结果，只是想把蔡浅浅拉走而已。
公示牌前围了不少人，赵欣瑶和她的朋友也在。她们已经看完排名，正往人群外走，江念和蔡浅浅刚好跟她们打了个照面。
赵欣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冷斜了她一眼，随即跟边上的朋友阴阳怪气道：“张亦舟都没拿到第一，这个榜单水分还挺大，没什么参考价值。”
蔡浅浅脾气急，瞪了她一眼，当下就要找她理论。江念赶紧挽住她，冲她摇摇头，裕州的经历让她特别害怕冲突。
蔡浅浅有些不高兴，“念念！”
“学姐，你这样说可不对。”边上有人插话。
江念抬眼看了过去，是个个子挺高的男生，穿着干净的校服，一双眼又圆又亮。
男生上前一点，继续道：“舟神人气肯定最高，但艺术节排名都是老师们按照大家的水平来进行打分的，不看人气，更看重大家的专业水平。江念学姐古筝演奏技巧确实很厉害。”
江念感激的冲他笑了笑，男生也回以微笑，干净又爽朗。
赵欣瑶有些不满，“你说厉害就厉害？”
“是彭教授说的，她应该很快会找江念学姐，询问她愿不愿意去特长班。”
赵欣瑶一下被堵住，脸色有些难看，拉着朋友快步离开。
江念听说过彭蔚然，她是帝都音乐学院的教授，也是一中特聘专家，每周来校两次。主要是为了发现有天赋学生，进行培养和指导。
艺术节那天她也在么？
江念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男生温和的笑了笑，“学姐你别紧张，彭教授人很好，你不愿意走特长也没关系，她会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客气，”男生始终保持着微笑，“我叫祝炎，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一边的蔡浅浅挽着江念的胳膊，手越收越紧，等到祝炎离开，才搂着江念，激动的低声道：“祝炎啊，那是祝炎！原来他就是祝炎！”
“……”
“念念你不知道，祝炎可是传说中的钢琴王子！彭教授带来一中的，虽然没当众登台演出过，但早就名声在外了。这次他要是也参加了，估计没你什么事了……”
蔡浅浅热衷八卦，叨叨起来没完。江念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倒是见公示牌前围着的人散的差不多了，迈步过去看光荣榜。
艺术节汇演第一名：高二（8）班江念。
她看着那行字，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仅仅激动，还有一种让她心口发热的沸腾感。曾经她的名字也时常出现在这个位置上，也常常站在聚光灯下享受掌声和喝彩，可后来，她被踩入泥潭，活得像阴沟里的臭虫，不见天日。
她以为她将永远在黑暗中活下去，可现在，她再度回到了“巅峰”，虽然这个巅峰与她想要的巅峰差了很远很远，但她终于看见了希望。
而这一切，都是张亦舟带给她的。如果没有张亦舟，她可能不会再次登上舞台，甚至可能根本熬不过裕州的那些日夜。
江念眼前涌出一层水汽，隔着朦胧泪光，看向旁边月考光荣榜。
月考第一：高二（20）班张亦舟。
他们的名字居然就这样并排出现了，这是江念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名字快速拍了照，张亦舟的名字也被圈进了画面中。
一整天，江念反反复复看了这张照片很多次，一遍又一遍看两人并排在一起的名字，心绪翻涌难平。
她想把这张照片发给张亦舟，她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心情，但又觉得这种举动可能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这对她来说，是她人生触底反弹的证明，是值得铭记一生的事，但对外人而言，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汇演排名。
但她真的很想很想跟他分享这份喜悦，更想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他对于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她而言，张亦舟意味着全世界。
江念盯着手机反复纠结，慢吞吞走出校门，不远处有人在叫张亦舟的名字——
“张亦舟，你让我亲一下吧。”
江念：！！！什么东西？！
她倏地抬起头来，见绿化带边的浓荫处站着两道人影，张亦舟的半张脸掩在阴影处，唇角居然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已经入了秋，晚上气温很低，站在他面前的女生居然还穿着超短裙，露出一双漂亮的腿，上面是件紧紧裹着的吊带，将胸前起伏勾勒的分外明显。外面虽穿了件牛仔外套，也没好好穿着，松松垮垮的落下一边，露出圆润细白的肩。
张亦舟没出声，女生可能受到了鼓舞，往前迈了一步，“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江念脑子一热，脱口喊道：“他不同意！”
张亦舟一个“滚”字硬生生被堵了回去，他有些惊讶的侧头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