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阁内分明开了窗,楼寅却莫名觉得呼吸不顺畅,一股子怨念不知不觉在心间升腾,仿佛连旁侧的看客都快要感知到一般。
不知是河风吹拂还是什么,曹明轩只觉周遭突然生起了一阵寒,直叫人脊骨发麻。
话止间隙一抬眼,一张布满阴郁的脸呈入眼帘,惊得曹明轩下意识低呼一声。
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当即朝人卖起了关子:“寅哥,你可知你如今的样子像什么吗?”
闻言,楼寅睨视而去,不紧不慢吐出了一个字:“放。”
嘿?
我呸!说就说嘛,还放……真当他是个屁不成!
此时的曹明轩像极了一只跳脚兔子,怒着声喊道:“深宅怨夫!”
“还是跑了婆娘那种!”
话一出,不光楼寅一怔,就连曹明轩也愣在了原地。
他发愣,倒不是因怕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得罪在场的某个人,而是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当真不假。
才短短时日,他竟也说起粗俗话了。
圣人在上,学生枉读圣贤呐……
曹明轩在心中懊悔,转念又怪起了身旁的男人:楼寅这厮,委实害人不浅!
心骂一阵后,见人长久沉默着,曹明轩开口道:“咳…方才的话并非是我随口玩笑,那个…真挺像的……”
脑中一闪,回想起楼寅的反常举动,曹明轩眉头一皱,不禁加深了心底的猜想。
紧接着,他问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
“寅哥,你该不是喜…喜欢卿和吧?”
话音落下的一刹,像是察觉到平静风浪下的暗涌,不远处的群鸟快速振翅飞离了喧嚣之地。
曹明轩无处躲藏,只得闷起脑袋假装吃茶,顺带偷瞄一下对面之人的反应。
少间,只见楼寅坐姿闲散,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笑话一般,眸色沉邃望来:“……喜欢?”
以为楼寅没能理解自己所言之意,曹明轩再次补充道:“我说的,就是…你是男子,却将同为男子的卿和当作成女子的喜欢……抛开你二人的身份,无关对其技艺的欣赏,一切皆出自真心的那种喜欢。”
静默片刻,一道嗤声赫然响起。
“曹二,你疯了不成,这世上是寻不到女人了吗,爷要去喜欢一个娘们唧唧的男人?”
曹明轩被怼得一噎,却仍腹诽道:话虽这样说,可方才你看卿和同旁人聊笑的眼神,简直就像醋了一般……
亲事在即,作为准新郎官的曹家小二爷有时为研究对方喜好,会专挑些情情爱爱的话本来琢磨男女间的相处之道。
据他看话本的经验所谈,相比起身家富有的刁蛮少爷,身世清苦的小白脸更容易惹人倾心。
同理,卿和小脸白净,相貌一绝,加之小小年纪就登台卖唱的凄苦经历,不正是话本里惹人怜爱的角色吗?
男子喜欢卿和……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决不可能。”
楼寅眉头微拧,矢口否认了这番话。
他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腔男伶生出那种心思……
可是…方才他心里为何会莫名烦躁,是因将他当作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所以容不得旁人窥伺?
还是说,自己当真如曹二所言,对那小子…是喜欢?
心绪瞬间被搅得一团糟,游船也变得索然无味,楼寅兴致怏怏地放下了茶盏,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今日的话,爷就当你是脑袋被门夹了说出来的,再有下回——”
“便请你下去喂鱼。”
一个“请”字被咬得格外清晰。
知晓楼寅不是在同他说笑,曹明轩只得讪讪一笑,哪里还有胆子再提了!
……
依照前日的吩咐,清荷来的时候一路避着行人,还时不时地回头察看自己身后有没有狗跟着。
担惊受怕一路,正当她沿着楼府高墙绕到后门叹出一口气时,只见一只半大不小的四眼包金瘫软着四条腿儿,直挺挺地趴在后门正方的空地上打瞌睡。
噫!还真会选地方!
虎霸王那日叮嘱她别招狗,应当说的就是这只吧?难不成…这是一只乱咬人的恶犬?
眼见着后门大敞,却被狗堵了路,清荷两手扒着墙面,伸出两只眼儿望了望地上一动不动的狗,一时间犯了难:该怎么进去呢?
听说猫狗一类的动物在睡觉时十分警觉,清荷不敢轻举妄动惹了狗的注意,便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子,打算来个“调虎离山计”。
看好位置后,清荷猫着腰,捏着石子用力一抛,只听“啪嗒”一声轻响,石子落在了离黑狗三寸之外的地上。
石头扔了,声音响了,狗却没动。
清荷:???
什么情况,这狗怎么连脑袋都不抬一下?
清荷满腹疑惑,又不死心地朝着近些的地方扔去一块,只见地上的狗一如先前一样,仍是没有一丝反应。
谁家傻狗,也太不警惕了……
嗯?
清荷顿时乐开了花,心想:不警惕好啊!一下就好办了!
狗耳朵好不好使,清荷也不敢打赌,只得蹑手蹑脚地贴着墙面过去,远远看着,活像个准备到楼府作案的小毛贼。
因要时不时顾及黑狗的动静,短短一截路下来,清荷走得热汗津津,后背的衣衫都快要沁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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