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婉生怕与沉婉错过,是以听顾樘说后日就要出发心里就着急了起来。
“今年的秋狝,臣妾能不能留在宫里等皇上归来?”
沉婉略带急切地看着顾樘。
还有她去不去,除了安乐可能会不高兴,对其他人是没什么影响的,更何况后宫出行少了一人,其他人只会更开心。
所以没什么大碍吧?
“你留在宫里?”
沉婉点了下头。
“是。”
……
顾樘扯了下嘴角:“你留在宫里,那谁跟朕去?”
沉婉蹙了下眉,眉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解,须臾,她认真地数起了其他宫里的人:“夏婕妤、李答应、还有新来的祝容华与秦芳仪。”
至于德妃,明眼人都知道如今提起来皇上肯定会不开心。
可这宫里的妃嫔实在是不算多啊,沉婉不觉得他会忘了自己有多少妃嫔。
顾樘撂下了筷子。
金箸与案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们跟朕去,”顾樘提了下眉,唇边的笑意淡淡的,“然后你留下来?”
眼前的人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沉婉终于知道他在不开心了,她讷讷地低声应了句“是”。
“因为不善骑射?”
沉婉更低地应了声。
顾樘拿起手边的杏仁豆腐,放在了她的手边。
“不善骑射无碍,朕骑射的功夫尚可,虽说可能比不上你的哥哥,但是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沉婉的一颗心提了上来,垂下去的眼眸又抬了起来。
“怎么?”
顾樘扬了下眉,似在不解。
这下轮到沉婉扯着嘴角装作在笑了:“臣妾不敢耽搁皇上的功夫。”
即便是此时,她还是不忘说着违心话。
“皇上的功夫,并不比我哥哥差。”
岂有臣子比君主强的道理。
“是吗?”顾樘看着她嘴角牵强的弧度,“朕倒是不知道在你心中,朕比你哥哥还厉害。”
沉婉的唇角弯弯:“皇上自然比我哥哥厉害。”
她捧起了杏仁豆腐,“这天底下的人,不是谁都能与皇上相比的。”
顾樘明明心里清楚,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看向她探究的目光:“因为朕是皇上,所以比你哥哥厉害?”仅仅是因为他皇上的身份?
什么?沉婉没太听懂。皇上就是比哥哥厉害啊,皇上比所有人都厉害啊。
顾樘看着眼前神色懵懂的人,除去皇上的身份,他在她那里还剩下什么?
四目相对间,顾樘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回答她方才的话:“往年去秋狝,也是你与朕呆在一起的时间较多,谈不上耽
搁。”
可往年是往年啊,沉婉说不出拒绝的话,眉眼一寸寸地落了下去。
“说起来还是朕的失职,这么久了,也没训练训练你骑射的功夫。”
她不敢独自骑马,他也享受与她同骑,也就不曾强求她学会了。
这几年沉婉依赖惯了,自然更不会去主动克服,此时倒成了她的绊脚石。
“臣妾往后可以自己学,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敢打扰皇上。”
沉婉低着眉,心知此行必然要跟着去了,着实提不起嘴角。
她不开心,顾樘也开心不到哪里去。
说了这么多,她就是不肯开口说出来。
顾樘的脸色沉了下去。
宁愿一直在那里跟他拐弯抹角。
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李怀恩屏起了呼吸立在边上。
沉婉不开口说,顾樘也不开口,他兀自看着她耷拉下去的小脸。
沉婉却在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不曾察觉他的异样与殿内的异常气氛。
一想到哥哥回来后她还要等好多天才能回来与他相见,她的眼睛也酸了,鼻子也酸了。
沉婉转眼间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随便抓过一旁的糕点往嘴里塞着掩饰她自己的失态。
顾樘阖上了眼,撇过了头。
须臾,他的目光停在虚空,喉结滑动:“朕已经派人传了信,届时你哥哥自会转道去御狩山。”
李怀恩闻言,想起前些日子皇上还在令自己吩咐下去,要早点出发,在沉将军回来之前出发。
这么一会功夫,娘娘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弃甲投戈了。
李怀恩盯着自己的脚尖,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沉婉的竹节卷塞到一半就抬起了头。
顾樘回过头……这会儿的功夫,她的眸中已经浮起一层泪雾。
顾樘的眸底晦暗不明,他伸出手,隔着案几轻抚住沉婉微红的眼角。
带着薄茧的指腹让沉婉回过了神。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还哭了?”
沉婉眼中的水汽聚到眼角,扯出了一抹笑:“没……”
笑得他都夸不起来,顾樘凝睇着她的眼睛。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不用哭他就会让她如愿。
正说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随着沉婉眨眼的动作滚落她的腮帮,落到了顾樘的手背上。
温热的泪珠烫得顾樘一怔。
沉婉见他有些怔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忙掏出了帕子。
眼见着她就要给自己擦掉,顾樘的心头一窒,倏地抽走了她手中的帕子。
沉婉的眉头微蹙,水汪汪的眼睛不解地看向他。
顾樘将帕子揣回了自己怀中。
跟着她一起弯弯绕绕,不仅她难受,还会把他给闷死气死。
顾樘冷眸吩咐李怀恩:“撤下去。”
“是。”
李怀恩忙跟白广汉上前将榻中央的案几抬了下去。
面前空了,沉婉的心头也跟着一瑟。
如今,山中的豺狼怕是都不能叫她害怕成这样吧?
顾樘看着她怯怯的神情,终于没克制住伸手一把将近在咫尺的人拉入了怀中。
双手仿佛有了自己想法般桎梏住了她的腰身。
骤然被他抱入了怀中,沉婉躲闪不了,双手下意识地抵上了他的胸膛。
“皇上?”
她全然不懂他突然之间怎么了。
许是察觉自己一番抗拒的姿态太过明显,她的手攥了起来,及时地掩盖着自己。
顾樘看着她的拳头抵住自己的胸口,虎口钳住她的腰身,将她又往腿上拽了拽。
沉婉整个人都坐进了顾樘怀中。
温热的一团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即便她是被迫的姿态,顾樘闻着她发间的馨香,心底的不适也少了许多。
他抚住她的后脑,五指穿过她顺滑的乌发,悄悄又放肆地呼吸着。
靠得太紧了,身前的胸膛温度也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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