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且慢,”葳蕤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即便太监要来押她,她也没露出一丝恐慌,“若我就是那盗贼,去了慎刑司,姑姑自然记一功,可是若慎刑司查完,真凶不是我,姑姑抓错了人事小,可是留心思邪恶的盗贼继续在太极宫逍遥法外,危及皇上的安危事大啊。”
张思毓眉头微跳,她挥退太监,紫云在一旁跳脚:“姑姑你别听她乱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紫云姑娘,”葳蕤高声道,“我自认为素日与你无冤无仇,可是你今日屡次三番落井下石,看来是我想错了,这簪子,不会是你偷的故意藏在这里吧。”
“你血口喷人!”紫云脸都绿了,“我只是见不得你这等虚伪的人在这里狡辩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说怕查到自己身上呢?”
紫云连忙看向张思毓:“姑姑你千万别听她瞎说,我真没有!”
张思毓拍拍她的手,葳蕤却在一旁笑出声:“紫云姑娘,我从未见过你来这屋子,你恐怕连我是哪个床铺都不知道,明明不可能的事,却慌成这样,百口莫辩。这回,可以让我自申冤屈了吗?”
紫云这才知道她的用意,虽是不服气,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葳蕤继续:“张姑姑,就是因为我提前预支了月例,偷盗之人才不可能是我,我若是缺银子,再求郑总管多预支几个月又何妨,再说,我在这宫里,又去哪里用银子呢?”
她看向同住的五个宫女:“既然你们是一同看到金簪的,那请问,金簪从我床铺的哪里被搜出来?”
“枕头底下吧。”
“我怎么看见是被子里?”
“具体在哪里我还真忘了,好像一抖被子,金簪就掉出来了。”
具体位置众说纷纭,葳蕤再次确认:“是从被子里,是吗?”
“对!”这回五个人统一了口径。
葳蕤点头,她忽然掀开被子,又挪开铺盖,手顺着床边往墙下摸去,不久提上来一个荷包,谁都没发觉竟还有这么一处藏东西的地方:“姑姑们也瞧见了,这才是我放银子的地方,可是她们却说从被子里看见的,若是我辛辛苦苦将金簪盗来,又怎会如此轻易将簪子随手塞进被子里,生怕别人找不到一般,大家说这合理吗?”
“不合理!”一旁的宫女太监凑热闹喊。
葳蕤微微一笑:“我倒觉得,这金簪更像是谁在抖被子时,悄悄混进去的,若是静静放在被子下面,再怎么用力抖,这么重的金簪,又怎么会掉出来呢?”
见怀疑的视线瞧过来,小念第一个摆手:“不是我,我都没靠近过被子。”
接着第二、第三个都否认自己动过被子,最后众人的视线看向珍雨与寻芳。
珍雨吓得脸色煞白:“不是我,姑姑,你知道我胆子有多小的,打死我都不敢干这样的事啊,是她,一定是她干的!”
寻芳看向珍雨,瞪大了眼睛:“珍雨,你怎么能污蔑我,唐姑姑的房间向来都不让我们进去,我怎么有机会偷簪子,还有,方才是你第一个说要检查葳蕤的床,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做好了打算要污蔑葳蕤?”
“你你你胡说,我虽然不喜欢葳蕤,但这种下作手段我才不会干!”珍雨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两人你我之间一闹一哭,旁人看得眼花缭乱,根本猜不出到底谁才是陷害的那一个。
张思毓也没了继续的心思:“若是都不认罪,那就一同去慎刑司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要啊姑姑!”这下两人都顾不得争执了,哭着向张思毓求饶。
“葳蕤,葳蕤,真的不是我,就算往常我们发生过口角,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害你的心思。”眼看着自己真的要被带走了,珍雨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拉着葳蕤的裙角死死不肯放。
葳蕤面无表情扯开她的手:“若你不是真凶,慎刑司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不能去慎刑司,我不能去,真的不是我!葳蕤,姑姑救我!”
唐女官不忍地叹了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太监将两人带走了。
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零零落落走了,张思毓却忽然盯着葳蕤,幽幽道:“葳蕤,你可知错?”
葳蕤闻言很是诧异:“张姑姑,不知葳蕤何错之有?”
张思毓:“近日流言四起,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你在御茶房气焰嚣张,犯了众怒,如今又引起此祸,太极宫向来规矩,却因你竟生出如此荒谬龌龊之事,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葳蕤沉默片刻,只觉得啼笑皆非:“葳蕤无话可说。”
张思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既你如此固执,我也不与你多费口舌了,紫云,把她们都带出去,我有事要与唐女官商议。”
众人都被关在了门外,等一刻钟后两位女官出门时,神色都不算愉快,张思毓头也不回地走了,紫云忙追上去,唐女官看着她的背影,回头拍了拍葳蕤的肩膀:“西角门旁有个小院子,里面空置着,暂时无人居住,你暂且先搬过去避避风头,待真相水落石出,我再替你求情。”
葳蕤抿唇:“我明白姑姑也是迫不得已,可实在是飞来横祸,张女官她……”
“嘘,”唐女官掩住了她的嘴,“她年纪轻轻能当上皇帝身边的近臣,一是能力出众,这太极宫确实管的有条不紊,只进不出,二则她背后,有人。”
葳蕤突然想起那日她自作主张将段婕妤放进来的事,难不成这两人真的认识?
既然搬离已成事实,葳蕤不再纠缠,回房收拾了细软。她住进来还不到一个月,除了铺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包袱便能将她的全副身家装进去。
她背上包袱,小念隔着些距离看她,嘴唇嗫嚅着,似在说些什么,她年纪最小,也最胆小,葳蕤朝她笑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谓空院子,其实就是个放杂物的地方,外面瞧着还有些院子的模样,里面却堆满了柴火,灰尘满地,唯一可以住人的小房子墙角处处长蛛丝,一开门一股阴冷的霉味扑面而来。
“葳蕤,我来帮你,”紫蕊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她转身掩上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太惊险了,我险些就要去请郑总管来为你做主,没想到你竟能自己脱险了,葳蕤,好样的!”
葳蕤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紫蕊看着这漫天蜘网的破屋子,叉腰道:“我能不来嘛,就这破地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能行。”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油灯,又掏出打火石,“我就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特意去要了点东西带给你。”
“紫蕊,”葳蕤心一酸,“多谢你,自从我来了太极宫后,你一直在关照我。”
“哎呀,这都是顺手的事,”紫蕊十分自然地拿起扫把,“我就喜欢同你待在一块!”
葳蕤笑了笑,不再说感谢的话,拧了抹布擦起床榻,回到正题:“其实这栽赃计策不算高明,漏洞颇多,想来是临时起意,只是我总觉没这么简单。”
紫蕊倒是没多想,而是气愤道:“高明是说不上,但可见其心狠毒,就是奔着害你去的,那可是御赐之物,若是嫁祸成功,你的脑袋就真保不住了!珍雨和寻芳我见过几面,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没瞧出来,她们竟是这种人!”
葳蕤将铺盖放到床上,“你觉得,究竟是谁做的?”
“不好说,”紫蕊沉吟,“只见过几面,却没说过几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抓贼可是慎刑司的拿手绝活,但她们都对你出言不逊过,说不准就是一起做的,反正是谁都不冤枉。”
葳蕤若有所思,“也对,你说的是。”
紫蕊扫完地,从屋外树上别了根树枝进来捣蛛网,她看着忙活了半天还是阴冷冷的环境,很是担忧:“我就从没见这里住过人,你看,连个炕都没有,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她似是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葳蕤,不知道是不是我胡思乱想,我总觉得,张姑姑好像有点针对你…”
“她从前虽对我们严厉,但做了什么错事便受什么罚,可是你根本没错,如今把你赶到这里来,除了针对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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