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策犹豫了,当崔惩将这个沉重的决策交到他手里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的手里握着镇远军和景州全城百姓的性命。
一步踏错,全军覆没。
“我偏向第二个方案。”杜策继续解释,“几天下来,我们双方已经对彼此的战力有了了解。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第一个方案可能正中敌方下怀。
先用少部分兵力消耗我军,等力量对冲消耗完毕,远处驻守的大部队再打进来。又是半夜,我们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大的。”
杜策与崔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列阵,以城门为轴线,南门再加一万,其余一万七千人分列东、西、北门,待命!”崔惩严肃下达命令。
“是!”
“但愿此举能够震慑池西军,使其退兵。”杜策凝重道。
没多久,张有为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意。
“劳府那边怎么样了?”宋荔忙问。
“别提了,无渊公子的那辆豪华马车停在门口快半个时辰,也不见劳伯威回来,然后他就走了。”
张有为倒了杯热茶,猛灌了几口。
“怎么?今晚那帮蛮人又攻了过来?”张有为问道。
“嗯。”
“靠,怎么又来!”他惊呼。
“没道理,这个时候兵器工坊早就下工了,劳伯威怎会还没回去?”杜策也发现了问题。
可现在来不及分析劳伯威和无渊公子的事情,池西夜袭迫在眉睫。
崔惩、张有为等人穿上铠甲,往攻势最强的南城门奔去。
一路上,军队整整齐齐地在大道中间列队待命。
崔惩骑着快马火速掠过,朝着前线而去。
南城门本来布防守兵四千人,应对五千敌军本就难以艰难,池西军已有攻破之势。
当崔惩赶到南门口,恰逢池西军用撞门柱冲开大门,正要往里冲。
崔惩立即拔出手中长刀,以异于常人的速度冲到最前面,斩杀了第一个进城的敌军士兵。
在原地待命的一万士兵见到此情此景备受鼓舞,纷纷投入战局,一时间南城门刀剑交锋,火光漫天。
一批接着一批的士兵涌向城门,主动补上空缺,把敌军死死封锁在城门口。
崔惩一把长刀在敌军中穿梭,刀光剑影里放倒了一批池西士兵。
他将深渊之力包裹住双臂,强化了双手和长刀,使得长刀能够劈开坚固的盔甲,一刀毙命。
战场上兵器交锋声、士兵叫喊声、重物倒地声此起彼伏,混合成一片嘈杂的声响。
随着战局接近尾声,逐渐小了下去。
即使崔惩拥有能力,依然在手臂和腰腿上被砍了好几刀,黑红的血液从伤口留下,浸透了周围的衣服。
“杀!”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有为带着第六营的士兵冲了过来,加入战局。
有了新兵力的投入,战斗加速结束,只剩下最后三个池西兵见机逃窜,往远处的大本营跑去。
镇远军士兵正要追出城去,忽然崔惩发号,“穷寇莫追!”
他们还指望这三人回去通风报信。
城门在六个士兵的合力下再次被关上,等在一旁的铁匠将熔化的铁水注入门阀上,再加一层保险。
崔惩一行人走上城墙,命令将士按照原来的布防将各处火把点亮。
逐渐,景州城墙上亮起了一排规律的灯火,整座城市回归宁静。
***
另一边。
“城里情况如何?”黑暗的营帐里,鹿皮铺衬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全身护甲的男人,是池西军的首领,池西语里称为厚克。
他的五官有些阴桀,深邃,一把黑色打卷的毛发覆盖着半张脸。
为了不暴露兵力规模,利用夜色将自己隐藏起来,池西全军都没有亮一盏灯。
“报厚克,对方兵力强盛,我们只能打进大门,城内主路上几乎全部都是兵,城墙上也是,望过去看不到头……起码两万人。”
浑身是血的士兵心有余悸答道。
“你们呢?”厚克又询问了另外两人,可两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却也艰难得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厚克一向平稳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波动。
根据他的估算,镇远军援军未到,现有兵力也就只有两万左右。
任何将领都不会把所有兵力都防守在一个点位上,如果南门守兵就有两万人,那么景州城中的兵力必然不止四万人。
即使刚才先遣部队已经进行了一波消耗,但如果继续进攻,难保一定能赢。
厚克坐回鹿皮椅子上,怔怔出神。
半晌过后,终于从帐子里发出了指令:
“撤退十里,回营地。”
剩余一万五千人的池西军又在黑暗中悄悄撤退。
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三个士兵,也被安排在了平板车上。
没有人看见,回答了厚克问题的那个士兵缓缓松了一口气。
***
城墙上,崔惩和杜策死死盯着远处黑压压的池西军,直到那片黑影朝远处移去,停滞在了原先驻扎的地方。
杜策狠狠松了口气,他赌对了。池西的将军不敢贸然进犯。
崔惩一手搭在杜策的肩膀上,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高兴的神色。
“你还行吗?”杜策看着满身是伤的崔惩问道。
“不要紧,皮外伤。”崔惩不以为然。
但杜策眉心仍然皱着。
“敌军暂退,打扫战场,清点人数,其余人暂时收兵回营。”崔惩高声道,城内响起了激动的欢呼声。
“赢了!”
“大将军威武!”
在士兵的欢呼声里,崔惩和杜策下了城楼,和张有为狄忠在南门内汇合。
虽然池景之战尚未结束,但只要等到援军,获得胜利的一天迟早会到来。
池西军队来战更加艰难,翻过几座大山才能到达平水原,相比起在家门口作战的镇远军,池西军没有援军也没有后续保障。
“我们赢了,杜……军师大人,你为何还是愁眉不展?”狄忠十分激动,笑得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我在想,池西军为何只是退守营地,而不是直接退兵。
如果我是池西将军,对方守军远多于我,且我方不可能有援军,在这种情况下,直接退兵回去明显胜过在草原上消耗自身。”杜策沉思道。
“我想不通这一点,难道他还有其他想法?”杜策猜测道。
“别想了!病来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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