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只在晋江文学城
【传唱诗歌的人涉江而过】
郁和光并不清楚神学系如何沟通神祇，但他自有进入壁画的小妙招。
古夏不知对神殿做了什么，导致整个神殿内的雕像全都活了过来，并把郁和光当做攻击对象。当神像再次袭击，郁和光却不躲不避，反而拽着神像同归于尽。
——等他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国度。
石屋古朴，长街繁华，往来行人粗布麻裙赤.膊露.腿，异域风情浓重的排笛声中叫卖热闹。不见**，更没有神墓混沌，只有郁和光一人无神站在街头。
路过的行人们被“奇装异服”吸引，好奇投来视线，又在看清那张脸时惊艳睁大眼。
“那就是太阳神吗？”被母亲牵着的孩子好奇发问，吓得母亲赶忙捂住孩子嘴巴，低声斥责她不可以对神不敬。孩子委屈瘪嘴，“不是说最好看的就是太阳神吗？”
得益于晏止戈揍遍印加神，印加语系被录入了新地球语言库，也在文学院课程内。但坏消息是，郁和光上课睡着了。
于是现在，他听到耳朵里的就是一串叽里咕噜的天书。
“小A，你在吗？”郁和光疲惫垂首揉了揉眉心，天旋地转的瞬间变换让他头晕得想吐。
【我在。】
个人AI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时，郁和光下意识安心。
“既然你也跟了过来，说明壁画后面确实是时间节点，这不是我的臆想。”
郁和光举目四望，冷静分析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半晌才小声问：“……这是哪个朝代？”
印加史，教授好像讲过。但是……
郁和光对印加史课堂最大的印象就是：亮度太高，不好睡。
他忽然发现了文学系队友的重要性。
【文学系在小队中确实能发挥出重要作用，但有AI在也是一样的。】
小A见缝插针，伺机而上取代某文学系地位：【根据数据库服饰记载比对，当前应处于印加帝国末期，即16世纪前后。】
郁和光猝不及防一愣：“现在是2432年，那时间跨度岂不是已近千年？”
他知道会从自己的时间点前往其他时间，但万万没想到会到这么久远之前。
但惊奇也只持续了几秒，郁和光很快对周围街景风貌失去兴趣。他不是文学生，对记录历史不感兴趣，他更在乎古夏的去向。
【很抱歉，AI无法追踪神学痕迹。】
小A歉意道：【AI可以通过电弧、声波、磁场或力场变化进行追踪和搜查，但神学与科学对立，属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领域，AI无法追踪在科学上不存在的事物。】
“怎么会是小A的错？你已经帮了我许多。”
郁和光安慰：“这本来是林的工作，如果不是古夏导致时间网坍塌，林也不会就此走散。这里只有一个人需要道歉。”
——古夏。
郁和光在心里又记了一笔，温声安慰小A：“等找到古夏，我替你多捅两刀出出气。”
“噗！”路边忽然响起呛咳声。
“咳，咳咳……”
摩肩接踵的人群挡住了咳声的来源，郁和光却偏头向路边看去，他眯了眯眼视线探究，但目光反复梭巡数次也一无所获，看不见是谁在咳。
【持有者？】
个人AI严肃：【是攻击吗？】
“不。”郁和光若有所思，“大概，是我听错了。”
“走吧，去找古夏。”说着他便转身。
脚步声被人群淹没。
而在人群后面的街边一角，某人佝偻成虾子蹲成一团，紧紧攥住商贩的衣服把自己往裙子下面藏，紧张到大气不敢出。
商贩小哥：“？”
“嘘——”那人疯狂比划手势示意，压低声音嘱咐，“别告诉别人我在这。”
商贩小哥眨眨眼，微笑低头：“这位客人，你到底在躲谁？你快把我衣服拽下去了——逃婚也不至于拽别人苦茶子！！”
“我也想知道，这位明显能听得懂我说话的人，你在躲谁？”
磁性声线阴恻恻从商贩小哥后面传来，躲避的那人倏地身形一僵，连商贩小哥也惊恐转头。
但下一秒，商贩小哥不由得睁大眼“哇”了一声，惊艳在眼中闪过。
“这就是你在逃婚躲避的人吗？”
小哥羡慕又发酸的扭头问：“你竟然要躲长成这样的人，你究竟是多高的标准，太阳神吗？”
紧紧扒在小哥后面的某人：“……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郁和光抱臂冷笑，他轻轻歪头，视线越过年轻的商贩向后看去，“不如，你亲自解释给我听。或者……”
他指关节掰得嘎嘣作响，皮笑肉不笑：“我亲自抓你出来，打到你开口。”
“我倒数三个数。”
郁和光不耐烦竖起一根手指：“一。好了，你准备死……”
“在爬了在爬了！我已经要出来了！”
那身影手脚并用狼狈从商贩后面爬出来，他惊恐大喊：“不是说三个数吗，怎么直接就一了？！”
郁和光微笑：“数学不好，但擅长**。”
他和蔼背手问：“你要不要试试？”
“……秩序。”
被一语叫破身份的年轻人惊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郁和光无辜耸耸肩：“一千年前人生地不熟的，竟然还有人听得懂我说话，你
觉得呢？”
秩序神：……我单知道人类狡诈，但没想到如此狡诈！
“你似乎对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
郁和光上下扫视两眼，发现瘫坐在地上生闷气的青年，比他见过的秩序神还要年轻太多。
比起先前殚精竭虑的颓废丧气模样，眼前的青年朝气蓬勃，像怀揣着大志向刚走出家门的纯白天真——连小表情都比之前的要多得多。
郁和光：“你在心里骂我呢对吗。”
——否则很难解释你嘴巴像金鱼吐泡泡在干什么。
青年心脏一紧，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讪笑着凑近郁和光身边：“怎么可能呢，你怎么会这样想？”
刚一靠近，就被郁和光嫌弃推开：“脏——你身上那是羊粪？离我远点。”
青年大受打击。
旁边商贩发出超大声无情嘲笑。
郁和光抬腿轻踹了青年一脚，仰了仰下颌示意他向前走。
明明是神却被人嫌弃太臭，青年看上去已经僵硬到呆滞了。他垂头丧气走出几步，忽然察觉身后没有脚步声跟随，他茫然回头，却发现郁和光竟然在和商贩谈笑风生。
——一个叽里呱啦，一个微笑点头。
商贩小哥搜肠刮肚疯狂赞美郁和光的容貌，并热切推荐他去太阳神殿举荐神官，不用和那个躲别人衣服下面的废物在一起。
就算什么都不会，凭借这张脸都能举荐成大神官！所有人一定会疯狂掏钱的。
商贩小哥笃定点头：“信我！”
郁和光听见的：叽里呱啦哔噗噜~
但他也不管对方说什么，就用秦式小妙招微笑注视。
明明一句话没说，却让商贩小哥更加激动，郁和光要走的时候他还拼命塞水果布匹，走出去很远还在后面喊：“记得去选神官！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喊得撕心裂肺。
四周路人商贩莫名其妙，纷纷回头张望。
等看清那服饰怪异但身姿挺拔的青年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惊叹。
不少人跟着点头认可：“没错，这样被神眷顾的容貌，应该去做神官的。”“一定是太阳神的偏爱！”
听不懂的郁和光：“……？”
他疑惑歪了歪头，但礼貌保持微笑。
人群中登时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声。
而听懂了的青年：“…………”
“什么世道！选神官看的是皮囊吗？得看心灵，心灵！”
他气得对着远处郁和光的脸疯狂比划：“就算长得好看点……好看很多，呃，特别好看——那也不行！”
他斩钉截铁，一身正气挥手：“我是不会把这种心黑得根本看不见光亮的脸，选成我的神官的！”
刚
走近的郁和光：“……”默默后退半步。
青年：“？你后退干什么？”
郁和光沉吟：“你们印加，有狂犬病这一说吗？或者疯羊病？”
青年：“？？？”
等反应过来，郁和光已经警惕退到数米开外。
气得青年直跳脚，蹦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我很健康，看！我没病，更不会传染你！不对。”
气糊涂了的青年赶紧解释：“我们神是不会得人间的病的，就算传染你那也叫赐福，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郁和光微笑捏紧拳头，举起。
邦！
正在疯狂试图挽回掩面的青年，顿时安静了。
他眼含热泪，双手捂住额头肿起的大包，问：“你真的是人类吗，不是什么神祇遗脉？”
在他与世隔绝的这些年月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人类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怕？
“我是人类，你就不一定了，小独角兽。”
郁和光漫不经心瞥他一眼：“说吧，秩序，你怎么变了一张脸？”
小独角兽：“……？”
他捂着额头大包，迟疑问：“那位**不是告诉过你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有七十六法相，这是其中一个。”
郁和光眨眨眼：“告诉过吗？”
他挥手：“那不重要。”
青年疑问歪头：“你该不会是记不住吧？”
郁和光快步走：“怎么可能，只是不重要。”
青年拔腿追上去：“不对，你就是单纯的没记住吧……啊！”
邦！
一拳砸在青年头上。
郁和光捏拳，微笑：“我说了，那·不·重·要。用再说一次吗？”
两角兽：“……不用了，我记住了QvQ。”
他真傻，真的。早在看见这位能和**并肩作战就该知道，这位不是祸国妖妃就是斗战妖妃，不该惹的。
但被郁和光从人群中揪出来，秩序神就算后悔想跑也来不及了。
“你知道战场上的事，为什么？”
郁和光冷静问：“你这张脸知道我，但我并没有见过这张脸，而在上一张脸，你已经**。”
他进入了不同的时间节点，秩序神还有其他脸，祂还没有迎来自己的终末。那为什么秩序神会知道前事？
“不是脸，是法相。”秩序神执拗纠正。
并且试图挑拨离间：“那个恐怖的**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你啊？他没告诉你，你们人类的时间对神祇没有用吗？”
秩序神指着自己说：“七十六法相皆是我，众生皆在【秩序】之中。不论你看到的是哪个‘我’，最终我都会知道。”
“你们的线性时间是创造出的定义，而不是时间
本来的模样。”
郁和光眨眨眼，微笑举起拳头。
秩序神立即下意识抱头下蹲：“别打我！”
他吓得大叫，赶紧解释：“当然，这不重要！”
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打过狗。
秩序神都快被这个格外好看、但更格外狂暴的人类逼疯了，变成巴甫洛夫的狗。
郁和光遗憾收起拳头：“你怎么还学会抢答了？”
秩序神：“……我就当你在夸我敏捷了。”
在场的另一机冷静旁观，知道郁和光并不清楚印加神系——他说不重要也骗不了AI。
小A还记得幼年时，小郁和光被同学追问为什么没有爸爸，小郁和光眼泪都快下来了，但还是说那不重要。
然后转头把讨厌的同学揍得叫爸爸。
小郁和光：我没有父亲，但我是你爹！
坚定，握拳！小小一团走出气昂昂的架势。
小A愉快翻出当年的影像又重温了一遍，在临时储存区感慨幼年期持有者真是太可爱了。边删着快速狂飙的乱码，边冷静用机械音为郁和光解释。
【持有者可以将印加神的法相视为树叶，神祇本身是树根，无论是先长出的叶片还是后长出的叶子，所有树叶的经历都会被树根知悉。对树根来说，只要大树不倒，叶子是何时长出的并不重要。】
秩序神疯狂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
郁和光恍然大悟：“哦。”
他惋惜：“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清楚了？”
好好的神祇，怎么是个傻的？
秩序神：“……”**。
但忍辱负重。
一想起郁和光在他死后战场上的疯狂屠戮，秩序神就忍不住抖了抖。
“那你算是复活成功了？”郁和光好奇打量。
“……”
秩序神扭头问发光小方块，发出怀疑神生的声音：“你是怎么解释的，这不还是没懂吗？”
小A冷酷：【你行你上。】
秩序神非常憋屈的蹲了回去。
好问题，打不过。
对战力差距的清晰认知让神和蔼。
“我之前死在你面前，是个定论，我是一定会死的，但是现在那件事还没有发生。”秩序神指着自己这张不同的皮相，让郁和光仔细看，“你第一次见到我这张脸对吗？”
郁和光点头。
秩序神：“那是因为这张脸，呸！这个法相，早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
郁和光惊奇伸手一戳，秩序神顿时脸颊肉凹个坑。
“……”秩序神眼神死，生无可恋，“我还活着。”
郁和光捏了捏，惊叹：“怪不得是软的。”
秩序神额角青筋狂跳。
放在印加帝国时期，
这绝对算得上是渎神，就连不赞美太阳神的都要拉出去，更何况这家伙！他在捏神的脸啊！！
秩序神内心疯狂咆哮：还捏了好多次！还说软，这简直是不可忍受的尊严挑衅！
“你这张脸能单独活一下吗？我想带回去给晏止戈看。”
郁和光好奇发问，带着孩童发现新蚂蚁当玩具的愉快：“我还以为神都像是万神殿那样高高在上，不是个眼睛就是个毛蛋，没想到还有像人的。”
秩序神突然一噎，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噎死自己。
他小心翼翼问：“万神……殿？您是说？”
郁和光点头，毫不在意道：“哦，埃及神系。”
一提到埃及，他就想起某个猫神，顿时嫌弃：“非常黏人了，啧。”
墙角上的灰霉痕迹忽然间动了动。
像一只小猫气得弹出两只耳朵支棱，疯狂挠墙。
等郁和光抬头，就看见眼前的青年一脸世界观破碎的呆滞。
“你是说，那个活到了很后面还有信徒的神系？”秩序神哆嗦嗦举起手指，不敢置信，“你去过金字塔遗迹？就长这样的那个？”
他比比划划试图向郁和光描述，但郁和光点头，稀松平常的“哦”了声。
甚至带着点家常感的评价：“就是木乃伊有点多，还喜欢玩粪球。”
郁和光嫌弃：“杀完一身灰，啧。”
他抬头，猝不及防发现秩序神逐渐呆滞。
眼睛里的光，消失了。
郁和光：“……？”
他纳闷转头问小A：“埃及神喜欢变动物，印加神是喜欢人机？”
感觉溯大校园里扫垃圾的小机器人，都比秩序神智能。
【您可以尝试说：转人工。】
小A委婉替秩序神解释：【或许是刚得知，另一个被自己憧憬羡慕的神系也被人打爆过，消息冲击太强导致世界观破碎呢？】
郁和光：“……神是玻璃做的吗，怎么还不如林沉麓结实？”
而逐渐从冲击中回神的秩序神，缓缓抱住脑袋蹲了下去。
他失魂落魄喃喃：“我就说怎么他身上有神的味道，怎么会把真名交给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疯狂抓头，状若疯癫。
小A刚想解释，被郁和光抢答：“这我知道，期末周图书馆写不出论文的，全这姿势。”
他笃定点头：“一看就是要崩溃了。”
【持有者洞察力之敏锐，是次世代AI应该学习的模版。】小A毫不吝啬夸奖，发自内心赞叹。
郁和光抿了抿唇角压住笑意。
而秩序神：……我都没有信徒，这个人类却拥有这么多忠实信徒——其中一个还是埃及神祇，另一个还在疯狂夸夸。
怕不是呼吸都能夸真棒，会亲自呼吸了！
对比下自己的凄惨，秩序神差点掉下泪来。
但秩序神转念一想，埃及万神殿比印加流传的历史还要长，那样强大的神系都选择相信郁和光，甚至托付真名，那岂不是……
#埃及严选！#
“你不必担心，我们现在有共同的利益，我不会……嗯？”郁和光正安慰着抬头看去，却猝不及防对上秩序神爆发亮光的双眼。
他一怔，秩序神已经饿虎扑食般飞扑过来，一把握住他双手。
“神选之人！”
秩序神眼神狂热：“你想拯救帝国吗？你想要黄金和神殿吗？我可以……”
“谢谢，不了。”郁和光毫不犹豫拒绝，掰开秩序神的手。
他礼貌颔首道：“你可能死太久都没注意到，你家神墓早就被我搬空了。”
别说晏止戈带着文学院搬了四年文物，就单说他家小鸟，从进神墓开始就没停过。就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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