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头,怒吼:“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我不求名分,不求将来,只求你现在对我好一点!”
“因为我不爱你啊!”
听到这句,李穆眼中有泪,更多的是不甘心。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强求来的。李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她笑盈盈地看着李穆,额头上鲜红的血流在苍白的脸上,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穆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顶涌,脑子疼得快要炸开似的。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大声道:“我从没有逼迫你。如果你宁死不从,我绝不会强求。是你、你让我觉得你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朱凝眉听到李穆的疯言疯语,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怒道:“对,你不会强求。你只会想办法对付陛下,对付我兄长,对付我女儿——然后满眼无辜地看着我求到你面前。我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力,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我主动求你,要么我被逼到走投无路地来求你。”
李穆被她骂得哑口无言,他眼中的森然寒光让朱凝眉不禁哆嗦了一下。
李穆冷静地把她送的荷包解下来,扔到她面前,道:“那这个是什么呢?也是我强迫你绣的吗?”
朱凝眉看着荷包冷笑。
五年前,在他们成亲之前,朱凝眉给李穆绣过很多个荷包、手帕、腰带,还给他做了一套寝衣。
她曾经以为,李穆收到这些礼物会很感动。
可是李穆却将她送出的礼物束之高阁。
当年他对朱凝眉说:“我从未收过女孩子的礼物,这么精致的物件儿,我舍不得用。”
如今,他却将“朱雪梅”送的荷包奉若珍宝,随时挂在身上。
朱凝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拿起剪刀,想将荷包剪碎。
李穆眼疾手快地将荷包夺了回来,气得浑身颤抖地道:“你既将荷包送给了我,便成了我的物件,你无权处置。”
她脸上的血越来越多,李穆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匆匆忙忙将荷包塞进怀里,去药盒里拿了止血散和白布,覆在她伤口上,帮她将伤口裹起来,再用帕子认真帮她擦去脸上的血。
朱凝眉见他被自己气得脸色通红,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想起生榕姐那夜承受的痛,她便冷得全身发抖,李穆就算死在她面前,也驱不散她身体里的寒意。
朱凝眉有些头晕,她推开李穆的手,想自己走到软榻上去躺着。但她的虚弱,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没走两步又差点跌倒。
李穆还是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了,他恨自己刚才不该推她一把,让她摔倒在地上,磕得额头受伤,流了满脸的血。
可李穆还是不能理解,她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能给他生一个呢?
李穆抱着她,放回寝殿的榻上。
李穆想说:“你若厌烦,我今后便不再踏足安宁宫,我也不会再逼你!你有什么事想让我做,吩咐我一声便是,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你无须再给我绣荷包,送绿豆汤,免得叫我误会。”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只冷冷丢下一句:“就算你再厌烦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对你势在必得,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在所不惜。你心里最好有我,这样你才没那么痛苦。若你心里容不下我,那也是你活该!”
李穆在安宁宫内,被朱凝眉几句话便气得头晕目眩、耳鸣如蝉。
踉踉跄跄地走出安宁宫,李穆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脑子才清醒一点。难道他真有那么差劲?
对自己的怀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额角针钻一样的疼,疼得他眼前发黑。李穆不甘心,他强撑着一口气,一步步往前走。
总有一日,她会爱上他的!
李穆忍着额角的疼痛一路走到太医所,那狼狈的模样,把几位太医都吓了一跳。
张太医熟悉李穆的病情,拽着他坐下,给他把脉,然后大惊失色。
但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说废话了,连忙招呼徒弟过来,一起给李穆扎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穆的头便被扎成了刺猬,但他涨红的脸色却正常下来了。
张太医这才问:“是谁把侯爷气成这样?”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吗?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令忠勇侯如此动怒,这胆量着实令人敬佩。
见李穆沉默不语,张太医又道:“容下官啰嗦,说句不中听的话,忠勇侯若不爱惜身体,戒躁戒怒,恐怕岁数难有四十五。”
李穆轻描淡写道:“还能活七年,也算值了。”
就算她再不开心,也得再陪他这最后七年。七年之后,他不在世上,什么都不用他管了。
这一刻,李穆自私地想,她不愿意生孩子也好。若她给他生了孩子,他便舍不得将她带走。不生孩子,他死的时候,也许能强行将她一起带走。
这世上,李穆留恋的东西并不多,朱雪梅是他唯一的执念。
李穆走后,朱凝眉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亮才起来。
醒来时,悦榕禀报,朱归禾前来拜见。朱凝眉穿好衣服,洗漱好之后,去见朱归禾。
朱归禾面容憔悴,眼睛周围满是黑眼圈,朱凝眉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又和嫂嫂吵架了?”
朱归禾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还不是你!你答应榕姐要教她学骑马,她在家里跟你嫂嫂闹呢。她想进宫来找你,你嫂嫂不让,她便赌气不吃晚饭!她们母女都犟,我在中间受夹板气。你呢?你额头上怎么弄的?”
“没事,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朱凝眉没有提她与李穆的争执,只道:“带榕姐骑马这事,是我答应她的。我在宫里给她选了一匹温驯的矮马,还给她选了个顶好的师父。就这几日,选个晴朗的日子,让陛下亲自去府里接她。”
“与其让陛下去接她,还不如你亲自去。你嫂嫂对陛下不放心,她只信你!”朱归禾道:“虽然她虚张声势,好似逮着机会就想给你下马威。可她最大的心病是怕照顾不好榕姐,辜负了你!”
“行,那我就亲自去一趟吧。”朱凝眉深深叹气:“榕姐这性子,像极了李穆。我担心她再过几年,容貌也与李穆相似。等将来,你找个外放的机会,带着嫂嫂和榕姐躲出去吧。”
“再说吧。”朱归禾听到这句,眼神有些闪躲,手指捏着袖子轻轻摩挲。
朱凝眉入宫已有月余,得益于成日跟李穆斗智斗勇,她已对旁人眉宇眼神间那点微妙的情绪有所察觉。
兄长明显有事瞒着她,朱凝眉心里微微一沉。
如果说在上大甲的这几年入道生涯,让她学会了什么,那便是学会了坦诚,有话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大哥,我是出家人。在这世上,能让我牵挂的人不多了。我同意入宫,扮演太后,是顾念着你我之间的亲情。大哥,我对你交付了全然的信任,若你不能待我同样信任,这样的亲情便也不值得我留恋。我孑然一身来到这世间,最后了无牵挂地走,也不觉得遗憾。”
朱归禾毕竟是帝师,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她话音刚落,朱归禾便做了选择。
“李穆本是良家,一场私铸钱币案,九族被牵连。李穆因此家破人亡,沦为马奴。秦王私铸钱币,触了李穆逆鳞,李穆大概不会让他活着走出京城。”
朱凝眉皱眉道:“这秦王不是好人,当然该杀!李穆杀了他,不正好为陛下除去心头大患吗?”
“秦王若死,众藩王揭竿而起,朝廷局势动荡,必定会影响北疆战事。那日你垂帘听政,也听到了,如今北疆军费吃紧,全靠秦王的资助。”朱归禾叹道:“朝政之事,不是非黑即白。秦王私铸钱币,敲打即可。”
“你怎么不早说呢!”朱凝眉叹气:“我昨日才刚得罪李穆,而且李穆有疑心病,他认为秦王和先帝长得像,便以为我会移情于秦王。此时我若在李穆面前为秦王求情,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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