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的纸人们齐齐闭了嘴,全体噤声等着那俊俏的诡新郎和他们的新姑爷上前拜堂。
“嗤嗤”的红烛不断跳动着,烛芯在连成片的火光中左右摇曳。
“夫妻对拜!”
腮红纸人一声尖叫直冲云霄,紧接着就是那一群纸人在拍手起哄。
玉瞑冷眼凝视着自己面前的诡新郎,鄙夷道:“这仪式简略得真妙。”
前面的两拜都省了,直接进入第三步。
诡新郎先一步动了,他往下一躬身,约莫过了几息,他察觉到不对,稍微抬起了一下头疑惑地望着站得笔直的玉瞑,似乎在问:你怎么不拜?
他伸出惨白的手,在快要碰到玉瞑的时候被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的周青雨给挡住了,红嫁衣还在他身上,甚至因为他实在是太不安分了,红嫁衣紧紧地勒住了他,可即使是这样,它也拦不住周青雨的决心。
既然走不了,那他就跳着过去。
楚月檀看得忍不住以手掩面,以周青雨的表现来看,他才像一个为非作歹的僵尸。
周青雨比诡新郎和玉瞑矮半个头,于是本要去碰玉瞑脸的诡新郎把手落在了周青雨的头上。
周青雨:???
“呜呜呜......”他嘴里那团红布还没吐出来,只能怒瞪着一双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抗议。
诡新郎呆了呆,和周青雨对视了好几秒,然后动手扯掉了塞在他嘴里的红布团。
周青雨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也许是他方才跳过去的姿势不太像个正常人,诡新郎也对他产生了兴趣,一双凹陷的眼睛直盯着他看,仿佛在问:咱俩谁是尸?
解开了封禁的周青雨,再次叫骂道:“好你个诡新郎,看着倒是个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这么黑,凭你也敢去碰我小师叔?”
他说着往前蹦了几步,诡新郎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自始自终哪一个被拐到水底洞天的不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敢这样指着他鼻子骂的人,周青雨大概是第一个了。
被骂得猝不及防的诡新郎仓皇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退得不妙,他的衣角挂在了桌腿上。
“撕拉”一声裂帛破裂的声音,诡新郎的领口往边上一散,露出红嫁衣底下淡青色的道袍来。
“青阳宗?”周青雨错愕地看了看那露出来一角的青色道袍,又仔细扫过诡新郎那张隽秀的脸,随即大骂道:“好你个人模鬼样的臭道士!长得清清秀秀,居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亏你还是青阳宗的弟子,我要是你们掌门,一定要赶来亲自清理门户。”
诡新郎站在原地没说话,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对周青雨的骂声充耳不闻。
周青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急得跳脚。
玉瞑一扯身上的红嫁衣,终于拔出了背后的剑,周青雨见状识趣地让开,蹦跳着离开了三丈外。
玉瞑提剑往前走了几步,那诡新郎表情不变身体也不动弹,就连腮红纸人也站在一旁像是失了智一般。
堂内的气氛忽然又沉了下去,只等玉瞑将剑横在诡新郎颈前时,楚月檀一掐自己的人中,怔怔地盯着诡新郎的脸喊了声“常元道长。”
声音很轻很小,但玉瞑听见了,他扭头瞥了眼难以置信的楚月檀。
常元也听见了,不过他脚下没动,只是稍微偏了下头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若说常元是真正的诡新郎,楚月檀是不愿相信的。
鉴于之前房间内的那具走尸,楚月檀对此保持怀疑的态度,玉瞑见她不动,思忖了几秒收回了剑。
“仙君?”周青雨见他放下了剑又开始急得面红耳赤。
玉瞑没有理会周青雨,而是在诡新郎的眼皮子底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囊,他一拉抽绳,一只半透明的银白色飞蝶从中飞出栖息在他的指尖,随后在一片白雾的包裹下缓缓化成一个人形。
“问灵蝶?”楚月檀一惊。
传说有蝶栖在昆仑之巅,与天下第一至宝昆仑镜相伴,在初春的第一场雨后而生,于同年的第一场雪中而死,上可通九霄,下可达幽冥,通晓古今,可解心惑,曰“问灵”。
回忆起问灵蝶的来历,楚月檀满脸希冀,眼中又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害怕。
她害怕从问灵蝶的嘴中听到那个她不敢去想的答案。
玉瞑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对问灵蝶问道:“眼前这位可是真正的诡新郎?”
虽说问灵蝶无所不晓,可它们只能回答是或否,且只能回答一次,答完宿主的问题之后便灰飞烟灭。
玉瞑问罢,问灵蝶如冬日里山间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它答:“是。”
问灵蝶的身影消失不见,可它那清脆的声音依旧环绕在众人的耳边。
周青雨再次上前,怒视常元,道:“杀了他!”
问灵绝不会出错,他只可惜明明答案就在眼前,玉瞑仙君竟还要白白浪费一只问灵蝶。
在玉瞑出剑之前,楚月檀先一步跨到常元身前揪住他的衣襟问:“为什么?”
如果是常元的话,好像所有一切也能说得通。
就比如小花说送给她的那具走尸。
如果楚月檀昧着良心不去管真相如何,而是如前世一般糊里糊涂地抓着假新郎,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半只脚迈入内院了。
若是常元在背后帮她,也不意外......而且,他知道孤山村在这条河溺死女婴的事,把水底洞天依托在这条满是阴气的河水之中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但她记忆中的常元......绝不是这样。
她记忆中的那个常元天赋不高却非要做个实诚的老好人,成天想的不是斩妖除魔就是救民于水火,除此之外,闲时还会做做自己成为剑道魁首的大梦......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常元依旧不说话,他动了下惨白又僵硬的双手。
“小心,他是阴尸,成为阴尸之后他就没有感情了。”玉瞑提醒道,不论生前如何,只要死后成了怨气冲天的阴尸就意味着他只知道无止尽的杀戮。
常元双手悬空在楚月檀的颈前,看上去是想要杀她,可到底是没能下得去手。
楚月檀一松手,常元失去了重心,毫无防备地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不对......”楚月檀喃喃自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别废话了。”周青雨在原地急得快要蹦得三尺高,“诡新郎起来了!”
楚月檀一个侧身避让开了常元伸过来的利爪,常元见一击不成又转向正前方的玉瞑而去。
玉瞑一剑刺出,常元毫无畏惧地伸手握住剑尖,双方打斗间扫落了一地的红烛。
虽说常元的实力比玉瞑要差上一些,可是在水底洞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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