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眉头皱起。
池水氤氲，暖雾弥漫腾升。
水并不深，她坐着时刚没过腰。
哪吒看着跌坐在池边的人，水珠顺着她湿透的墨发滑落，她仰着脸看他，纤细的手臂微微发颤，嗓音带着哭腔，愈发显得娇柔无助：“好疼……元帅……我，我起不来了……”
她这副模样，与平日里那个清冷自持、甚至时不时对他冷言冷语的清元仙子判若两人。
眼前景色活色生香。
真的很见鬼。
心底莫名躁动。
但此刻，哪吒觉得有趣极了。
因为面前的清元身上没有半分妖气，她非妖魔幻化而成。
确是清元。
他只觉得，没见过这副脆弱模样的清元。
这可比在战场上碾压妖魔来得更新奇。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朝她伸出手。
指节分明，带着薄茧，蕴含着杀伐的力量。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腕时，异变陡生！
清元眼中水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手腕猛地翻转，非但没有借力上来，反而一把死死攥住哪吒的手腕，体内仙力骤然迸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一拽！
“噗通——”
水花四溅，涟漪层层荡漾开来。
哪吒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巧劲拉得失去平衡，重重跌入池中，满绣红莲暗纹的衣袍被浸湿。
朱红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颊，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他抬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水，刚睁开眼，便看见方才口口声声道着摔疼了的清元，已经利落地撑着池边站了起来。
此刻，攻守易形。
她站在池边，而他浸在温暖的池水里，显得有些狼狈。
湿透的纱裙包裹着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但清元浑不在意，只是微微扬着下巴。
先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冷然。
不知何时，混天绫的一端竟被她牵在手中。
那原本属于哪吒的法宝，此刻却如同捆仙绳般，将他的手腕牢牢缚住。
哪吒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混天绫，又抬头望向站在光晕中气势逼人的清元，非但没有恼怒，眼底燃起一簇烈焰的火苗，目光中甚至有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他舔去唇角的水珠，声音略带沙哑：“有意思，继续。”
清元扯了扯手中的混天绫，力道不轻，挑衅意味十足。
她俯视着他，唇边噙着一抹冷笑：“哪吒，你好像还没搞清楚形势。现在，是你受制于我，你该向我祈怜。”
说罢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做我的小奴隶就放你一马，如何？”
哪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眼神闪过一丝戾气：“奴隶？清元，你是在幻境里泡太久，脑子进水了么？”
他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瞬间点燃了清元心中积压的怒火。
敢看不起她！
清元决定给哪吒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向前一步，抬起一只未穿鞋袜的玉足，隔着湿透的衣料，不轻不重地踩在了他双腿之间。
哪吒浑身猛地一僵，呼吸骤然停滞。
那力道时重时轻，清元似乎也不掩饰她的目的。
就是折磨他。
泉水仅是温热，触在皮肤上却仿佛沸汤。
哪吒闷哼一声，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咬紧牙关。
体内沉寂的业火竟隐约有失控之兆。
清元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和骤然攀升的体温，看着他强自隐忍、肌肉紧绷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她脚下微微用力，声音带着恶意，逼问道：“说，你的主人是谁？”
哪吒猛地抬头，眼底赤红一片，丝丝暗红色的火苗在他眼底深处若隐若现，周身的气息变得灼热而危险。
他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喉结滚动着，唇边竟还能勾起一个笑，朝她哑声道：“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那声音温柔，似在轻哄。
清元竟真着了道一般，俯下身靠近去。
哪吒笑得散漫。
在她耳边轻吐几个字。
－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王母的百芳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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