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再听下去吗？后面的部分，就没有这么平和了。”
昙渊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可以了，先到这里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原来，外婆的死，还有这么个缘由。
如果说一开始罗淑还心存侥幸的话，此刻，她也从昙渊讲到现在的故事里，明白了一个事实，外婆的死，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就像两年前罗淑在得知外婆生命走到尽头后，为了让外婆活下去，甘愿和昙渊结契，让他抽取自己的生命力去救外婆一样。
昨晚，选择去死的外婆，也是为了罗淑。
她一定是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罗淑现在的处境。
她担心罗淑一个人应付不来，就用献祭自己的方式，将化出人形的能力还给昙渊。
昙渊在化出人形的那一刻，就明白，外婆必然是知道了他们的处境，心甘情愿去死的。也明白，外婆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昙渊保护和帮助罗淑，让她能够在恐怖游戏世界里活下来。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必然是因为，他知道外婆并不想让罗淑那么快得到消息。
外婆是怕罗淑难过呵……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外婆心里所想的，也只有罗淑。
而罗淑自己，却因为害怕，明明有了预感，却依然不愿意面对现实。
眼泪，扑簌簌不受控制地，从罗淑的眼睛里一直往下掉。
昙渊看着也红了眼，他张开双手，原本是做出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的动作的，双手却在落在罗淑身上前，又变了动作。
成了一只手帮她擦眼泪，一只手胡乱地揉她的头。
“我知道你难过，但你先别难过。还有一件要紧事，我必须立刻告诉你。”
昙渊把嘴巴凑过去，挨着罗淑的耳朵，将86号院部长白珍琦通过罗淑外婆巫蛮儿留下的手机联系上自己，并试图征兆他们两人，为zl1127行星效力，击退恐怖游戏世界，拯救zl1127行星的事说了。
罗淑听完，眼泪已经止住了大半。
她倒是没想到，外婆的死，还有这么一个作用。
“外婆的手机可以联系上你？这有点超纲了，现代科技应该没这个本事跨时空吧？难道，是通过你和外婆结的灵契？”
“对。我之前跟你讲过，你和巫蛮儿都跟我结了契，如果相距不远的话，是可以以我为媒介，帮你们两人打通意识链接，让你们两人通过我进行意识交流的。只不过，这个你一直没用过。
现在，巫蛮儿以自己的妖丹和性命为祭，把化形能力还给我的同时，也打通了她和我之间的灵契跨时空联系通道。
那个手机，现在已经是融合了她一部分妖丹的法器了，不再是普通的手机。”
昙渊极有耐心，一点一点跟罗淑说透。
罗淑听着他说的话，思绪却一直在飘。
两年前，她被昙渊哄骗结契时，昙渊跟她介绍过人妖结灵契的方式和种类。
也没有隐瞒罗淑，他和巫蛮儿也结了灵契的事。
当时，他只说是自己体质特殊，并不妨碍同时和两个人类结契。
现在，知道外婆巫蛮儿其实是个花妖后，听了外婆和昙渊的过往后，罗淑也想明白了。
昙渊和外婆结的，是共生契约。
和罗淑与昙渊结的主仆契约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因为昙渊傲娇别扭的性格，罗淑也不敢真的在他面前自称为主人，一直都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灵契伙伴。
但现在想想，昙渊是妖，外婆也是妖，他俩共生，然后罗淑自己和昙渊又是主仆，那不是很奇怪吗？
辈分好像乱了套了呀！
罗淑赶紧叫停自己的思维，不敢就着这个话题往深里想。
一下子昙渊给她的这些信息太多了，罗淑得慢慢消化。
“你给那个86号院的白珍琦回复了吗？”
“没有。我告诉他，我必须跟你商量一下。”
昙渊的双眼，一直没有从罗淑的脸上移开。
盯着盯着，他总觉得，一股奇怪的热气，从他的身体里烧起来了。
“嗯，你说的对，这个事情，是需要考虑下。”
罗淑并没有直接拒绝的打算，身为zl1127行星的一份子，如果自己能够帮助自己的星球战胜恐怖游戏世界，拯救自己的星球，那她当然是愿意做的。
但现在，她刚刚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啊。
罗淑从小受的教育，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都不是人类了，还为了人类付出，如果真的帮助zl1127行星击退恐怖游戏世界，到时候自己没用了，又暴露了自己花妖后代的身份，那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罗淑猛然意识到。
她的父亲罗钦礼，为什么对外婆和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
恐怕，罗钦礼早就知道，外婆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玄学修行人。
不然，他怎么不盯着别的玄学修行者，偷他们的符箓、阵法、丹药做研究，转盯着外婆和罗淑偷呢？
还有罗淑的母亲巫巧儿。
虽然在罗淑的成长过程中，母亲该给的关心爱护都给了，但她对自己的态度，却有着一种奇怪的疏离和恭敬。
难道母亲没有继承外婆的花妖血脉，罗淑继承了，所以母亲才这么对自己？
太多疑问一时找不到人解答，苦恼中，罗淑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她直接凶巴巴地转身抓住昙渊的衣领，就把他拽了过来。
“省略掉你还没讲的那一千多年历史，直接告诉我，我是什么东西？”
猛然和她的距离缩短，近在咫尺地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心跳……
昙渊的脸，不由自主地染上红霞。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
一脸不自在地嚅嗫道。
“哪有说自己是东西的……”
罗淑无语望天，此刻，太过于急躁和迫切的心情，让她忽略了昙渊的不对劲。
“别给我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罗淑抓着昙渊衣领的手指，又再次攥紧，并把人拉得离自己更近了。
昙渊的脸更红了。
他都能感觉到，因为罗淑说话时扑在自己脸上的气息，自己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差点，就漏听了罗淑恶狠狠说出口的话。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跟外婆是共生契约。明明你们两个早就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外婆两年前的寿终之相又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我，外婆不知道你跟我结契，骗我用自己的寿命换她的事。共生契约，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契约伙伴与另一人定下主仆契约的事？
一开始就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做局诓我对不对？
真相不是外婆要死了，恐怕，是我注定活不过20岁这年吧？”
“说！”
“到底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逼问，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罗淑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刻起，昙渊的样子，开始不对劲了。
他那双，无论何时，无论看谁，都带着脉脉含情的媚意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变得像一汪春水。
又清又甜，仿佛随时都可以把人溺死进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刚才自己的动作，已经近得不能再近。
两人几乎已经是面贴面，呼吸相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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