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半。
诗绮出来透气,吹吹夜风,醒一醒酒。
丽晶大饭店后一庭有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圆形音乐喷泉,数道水柱正在随着播放的乐曲音律时高时低地起伏。
耀眼的白炽灯也因水雾变得朦胧柔美。
她抱着手臂,合上乏累的双眼,侧耳去听现在迷迷荡荡里漂浮的音乐是什么。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
原是张学友的《吻别》。
喷泉附近水雾弥漫,有些许细细的雾水落在身上,夜风一吹,变作凉意散在空气中。
诗绮想起中学时的初恋,那时候爱得纯粹热烈,以为能到永远。
后来对方出国去澳洲留学,离开前同她讲:琦琦,你等我。等我给你写信,等我回来同你结婚。
骗子。他未寄回过一封信。
她从未打听过他的下落。何必呢。
真心如此轻飘飘,风一吹,散得无影无踪。
听完整首歌,诗绮睁开眼睛,转过身,看见之前在二楼与她敬酒的男人。
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男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悄无声息。
她相信他肯定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但他依然悠闲地看着眼前的音乐喷泉。
歌曲跳到了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几疑此刻有人在监控器前故意操控喷泉,否则怎会放如此应景的情歌。
诗绮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看他,一如他当时在二楼看自己那样。
看谁先输。
太强的好胜心气,让施华燊先败下阵。
他低头一笑,回过身走到诗绮面前。
他身量太高,她穿着九公分细跟高跟鞋,仍要微仰起头看他。
他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气势如此强,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哪怕他此刻摆出如此温和的表情。
她梗着脖子,努力保持平静的姿态,与他对视。
此刻说什么都不能怯场,认输太丢人。
她在心里盘算着他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该如何回话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愚蠢。
是的,她已经在后悔,刚才就应该当做没看见他似的直接走开,而不是率先发出挑衅。
他不似路嘉晟那样的男人,将近三十岁也同中学生一般幼稚浪荡。
她甚至看不出他的年纪——外形丰神俊朗,不似三十,可气质太沉太稳,气势又太强,要说三十,只觉太轻。
一双生气灵动的清眼,正在不停地猜测他。
施华燊唇角微弯,很满意。
他开门见山,递给诗绮一张名片,嗓音清越温润:“何小姐要攀高枝,不如试试我。”
有如一颗石头扔进原先平静的湖面,滚起汹涌的涟漪。
诗绮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此直白的话语,如此平和的语气,如此温柔的神情,如此笃定的态度……
她输得彻底。
鬼使神差,接过那张印有私人号码的名片,她捏在手里,故意不看,还要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施华燊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等你打给我。”他说。
诗绮沉默地看着他,直到邓丽君的歌放完,才慢吞吞地问:“号码几时失效?”
“何小姐,对你,永远有效。”
好风流的一句话。
十个路嘉晟,也追不上他一分。
半个月后。
被拍到的女明星张小姐,越来越嚣张,甚至在媒体面前大方表示:我才是嘉晟唯一的正牌女友。
媒体蜂拥去拍路嘉晟,问他是不是真有此事。
路嘉晟淡淡一笑,不否认也不肯定,只说:感谢张小姐对我的认可。
之后,他与张小姐的约会越来越频繁,被拍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诗绮忙于期末考,温书温到头昏眼花,根本懒得理睬路嘉晟的风流。
路三少红颜知己不知凡几,要出头也轮不到她何诗绮。
考完那天身心舒畅,她径直去了医院,坐在外婆床前,闲适地发呆发足两小时。
手机调了静音,回到屋中躺在沙发上,她才看到路嘉晟拨了数通未接电话,发了数条短信,多是“想你”,“考试顺利”,“考完回电,带你吃饭”等话。
诗绮觉得好笑,难为路大忙人还惦记她的小事。
再往下翻,就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连着好几条,口气一看,就是那位风头正盛的张小姐。
她未对张小姐发表过任何意见,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总是抓着她不放。
诗绮一条短信不回,看完即时将手机扔到地毯上,拎过黑皮菱格小方包,从夹层里翻出那张黑金硬质私人名片。
食指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的名字。
“施华燊。”她张嘴无声地读。
她没拨过名字下方的那串号码。
那个男人,与她之前见过的都不同,似拥有数不尽宝藏的恶龙,居高临下地盯着误入山洞的她——要我的宝藏?可以,只要交出你的灵魂。
代价令她胆怯,但宝藏令她迷眼。
所以名片始终留着,或许哪天,她真会拨通这个电话。
很快,关了静音的手机,电话铃声跟催命鬼一样响了起来。
诗绮放好名片,接通了路嘉晟的电话。
本是为诗绮攒的局,因为张小姐的突然造访,没多久,就完全成了对方的主场。
张小姐出尽风头。
似在同她宣战。
诗绮不接招,坐在环抱沙发上,平淡地饮着一杯酒,如事不关己的场外人。
直到——
台上劲歌热舞完的张小姐跳下台,要诗绮也上台一展歌喉。
热情高涨的众人鼓掌高呼,拱诗绮上台。实际是想看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
路嘉晟照例替诗绮一口答应,未料她懒散地拒绝,说:“比不得张小姐,就不出来丢人了。”
这话似别有隐喻,听得张小姐脸色一变,瘪起嘴,水汽蒙眬地看向路嘉晟。
路嘉晟当即不高兴。他不允许身边的女人忤逆他。
“诗绮,去唱。”
一副浪荡嗓也会有冰冷的沉声。
不知哪来的底气,诗绮当着众人的面,扬手赏了路嘉晟一巴掌。
女人同女人争风吃醋,最该被打的就是男人。
在一众震愕的目光中,诗绮抓起一旁的手包,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现在正是港城的雨季。
诗绮坐在长木椅上,知道这回同路嘉晟算是玩完了。
从包里翻出那张私人名片,她看着那串数字,又想起那晚的喷泉池前。
清凉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雨水被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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