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起阿尔卑斯山,南到比利牛斯山脉,普罗旺斯以薰衣草出名,然而它的地中海延岸的海景及日落同样令人难以忘怀。
车辆行驶在海岸线公路上,然而后座上的男人,却并没有去欣赏外面美丽的风景,他旁边坐着一位美丽的女人,一席白色的职业套装,神情专注而谨慎。
落日余晖洒落一缕在男人脸上,女人有片刻地走神。
微微懒散,单手倚着车门,撑着头,在听她汇报的男人,此时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白晓薇立时地道了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黎廪秋告知她不必在意,可以暂时歇息。白晓薇松了口气。
俊逸的男人,仍旧沉入了他的思想,而白晓薇却无法再敢有胆量去看他。
黎廪秋忽地问她,“在这边还生活得习惯吗?”
白晓薇带上得体的笑容,忽地浑身绷起一层紧绷的氛围,回他,“很好。我很好,廪秋。”
她曾经是黎廪秋的学妹,他惊才绝艳,她早就有听闻,国外求学,两人又遇上,是缘分。她以为老天缘分眷顾于她,然而国外几年,他们也只是朋友。她后来,回了港岛,成了他的秘书和助理,因为她确实人才难得。同时两人有在国外相识的缘分,黎廪秋对她有几分信任。
她的家庭,在港岛,也是名家,但是她的出生,身份,却是配不上黎家的,她的那些有身份的正室的姐姐妹妹们想要去搭上黎家,到最终,却还不如了她。她至少待在了黎廪秋身边。
只不过,这个男人对于,对他表露出心思的女人,绝不心慈手软,也许被他知道的下一秒,她就必须得从他身边消失。
她一直护得很好,但是不知后来,是否还是被他感知到了,所以她被他调到了南法,来负责南法分公司这边的业务。
这次,黎廪秋到南法,是来洽谈一项业务。和南法的另一位名流家族负责人,他们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时,大家都是旧相识。
黎廪秋带着港岛的资本,与B城政策支持,和那位负责人达成协议,签订南非的矿产—码头—电力项目合作,几乎是可以预料的。这是黎廪秋和董事会的对赌协议,项目拿下之后,有三位股东会将南华集团的部分股份转让给他,这样,他就能够成为南华集团的真正的执权人——而不会,受限于黎老先生中风之前设置下的,对他的权利限制。
他还尚年轻,但是这几年手起刀落地商业运营,处事原则,以及商业理念,都让注视他的人,认识了这位继承人的魄力和手段,老一辈执权人突然中风入院,年轻的继承人接手,不少人并不看好,甚至看衰南华的发展,但是这几年,黎廪秋用能力稳住了南华,也重新竖立起了众人对南华的信心。
“你呢,可好?”
“我很好,白小姐。”
白晓薇说,“那位林小姐呢?”
黎廪秋带了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一眼。
白晓薇因为这一声“白小姐”心里并不好受,说,“去年她到普罗旺斯来参加电影节,有幸见过一面,我只是朋友相邀去了一趟,一时没留意到她,倒是她认出了我。”
“认得你?”黎廪秋手指,轻轻地敲着。
“以为我是你女友。”
敲击的手指停止。
“可是好笑?”白晓薇浅笑。
“你解释了吗?”他问。
“我要如何说?专门去和她说,我不是你女友?她好像并不在意。”
她在港岛待的那段时间,黎家有自己的马场,那里面有黎廪秋自己生日时,他爷爷赠给他的马,白晓薇到马场时,偶能看见,有一个女孩骑在马上,全套全副武装的骑马装,神色紧张,她身后坐着一个男人,在温柔地教她。
“朋友说,她是黎家千金,黎廪秋的妹妹。你说好笑不好笑?她竟然冒充你妹妹。你知道吗?”
他们到达谈判签约的地点还有十多分钟。
“你会惩罚她吗?”
“什么?”
“借用黎小姐的身份,冒充,这样利用你。”
黎廪秋笑了下,不置可否。
“以前在学校,英国的那位名媛伊丽莎白灌醉你,想和你发生关系,结果你后来让她的家族吃了苦头。你不会对算计你,利用你的人手软啊。”
“林小姐不一样吗?”白晓薇已经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年林南境和黎廪秋的事情,她也是知情人之一,因为第二天就要联系医生来查看他是不是服用了什么不应该的药物,结果当然是一定的。
但是他却在另一间房间里,问医生,那药物会不会伤了女孩身体。
他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林南境算计他!他甚至后面,让人不必再去查这事!更是将事情掩了下来,黎家人全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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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廪秋哪里明白,一声“白小姐”,已经让女人内心的情绪起伏非常地大了。
她唤他“廪秋”,他却叫他“白小姐”,多么的生疏和冷酷。这声“白小姐”,含义多么的明确。
黎廪秋坐直了身体,他轻轻扭了扭脖子上的领带,问,“我让你难过了吗?”
白晓薇几乎哭泣,难耐地忍着情绪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很抱歉。”黎廪秋说,“也许我真地要道歉。我彼时返岛,身边强肆环绕,我能信任的人很少,所以我利用了你。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情,还是利用了你,晓薇,你想要我怎么对你补偿?”
白晓薇克制住情绪,“只是补偿,却不是爱。”
“爱情对你我这样的人,不是最微不足道吗晓薇?我以为我了解你。你被家族驱逐,最需要得到认可,所以我给你机会,让你在港岛能站得住脚,你现在至少和你的那些姐妹对家族的影响力是同等重要的。这不是你最需要的吗?”
黎廪秋伸手,将车里的挡板升上去,遮住和保留了白晓薇最后的尊严。因为她已经用双手捂住脸哭泣。黎廪秋突然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异样地发现,南境哭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模样。也喜欢用双手捂住脸哭。看着好生委屈。
“你如果愿意,南法有套古堡,可以送给你,作为补偿的心意。”
“通常只有分手后的情人,男人才会送给她礼物,还是古堡这样的物品。”
奥,天,黎廪秋发现,她好像说话,也和南境好像。那种软软的话语里,带着刺,总是要刺他一刺。
黎廪秋咳嗽了一声,“那是属于集团的财物,和我本人没有联系。”
白晓薇眼泪流得汹涌。“我不需要。”
“我给你时间考虑。”
白晓薇说,“你这样,不怕我纠缠不休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呢?”
蹙眉。
白晓薇说,“我待在你身边好多年,你有没有对我有一点意思呢?”她已经破了这局,想要问清楚。
黎廪秋用手指轻轻压着额头,手肘搁在车门上,他说,“我甚至毫不在意你的情绪,晓薇,你哭得这样梨花带雨,却只让我困扰。”
“是林小姐吧?”
“什么?”
“愿意让她靠近你身边的女人。”
黎廪秋没有言语。
“为什么是她?”快要达到目的地了,庄园里的古堡已经快要展现在眼前。
“哦,她让我愉悦。”
白晓薇用手抹了一把脸,“美貌总是让人愉悦。而美貌易得。”
管家带领列队的随从,已经在庄园大门口等候着。
黎廪秋有条不紊地重新理好了领带,他声音很慢,很懒散,说,“她还能让我痛苦。”
车子缓缓停下,白晓薇扶在车门把上的手,怔住。
“这种感情,给她一个人就可以了。同时,我也希望,她的痛苦、难过与愉悦,也只给我。”
车子停稳,随从上来,礼貌地拉开车门,黎廪秋跨出车外,已经开始了社交的礼仪交涉。
白晓薇看着他和古堡主人礼貌地社交拥抱,看着他自信地交谈,她明白,她的心意,已彻底断在了他这次的南法之行。她自此以后,连靠近他身边的资格和机会,都没有了。
忽然觉得,当他的得力女助手,有什么不好,非得去要他的情感回应。这也许是她出生到现在,走得最错的一步棋,白晓薇轻轻撩撩头发,微微一笑,她想,她得往前走了,男人给了她情面,也给她留了尊严,这一刻,该是她发挥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白晓薇迅速调整了状态,利落而镇定地朝交谈的主客走去,这场谈判,需要她。
她是他,得力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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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埃利.欧文公爵的谈判非常顺利。有黎廪秋带来的港资,以及B城的G资,其实不管是哪个家族,只要伸出橄榄枝,他们都会愿意接。南非是英国的殖民地,按理英国资本在那里的影响更大,但是黎廪秋个人对英资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憎恶,所以自然寻了也想往外扩张的欧文。法国还是欧M成员国,这样的中欧合资,如此庞然大物进入南非国家,才能以碾压的局势获胜。欧文最主要提供的是他的人脉,黎廪秋提供资金,B城保证的是政策,也就是内陆的庞大市场,最后再延伸至全球。
这是一个庞大的项目计划。黎廪秋几乎筹备了一年,考察、做方案、推演。最后拿到董事会等通过。
有风险。
但是后续收益可达几十年。
南华集团早有规定,继承人没到四十岁,无法成为南华集团的话事人,他始终只是“执行董事”,权力并没有到达上一辈的黎老董事黎英鸿那层,但是大房当年是黎家明媒正娶,黎廪秋母亲身份特殊,联姻之后,把黎家推向了一个更高的位置,继承人毫无悬念是大房长孙,何况黎廪秋自小惊才绝艳、天之骄子,奈何黎英鸿后续因为不体面的外遇、纳二房、三房乃至五房——五房还是三房太太身边跟过来的丫鬟,那些年,这老一辈的八卦新闻闻名港岛街巷,黎廪秋母亲没有嫁过来之前,是顶级名媛,那时“名媛”一词,还不是贬义,那是真正的社交场上的娇女,进入婚姻之后,也快乐过一阵,奈何后来好景不长,和黎父渐渐成了怨偶,这位娇女,在黎廪秋面前,是位慈母,然而在丈夫面前,却完没了体面。黎廪秋早几年是在黎老太爷身边被教导,他灵性早慧,冷眼旁观父母的恩仇,接纳整个庞大的黎家。他知道母亲的怨、恨、不甘、痛苦,直到某次,黎母在大厅里砸了所有的名贵瓷器,趴在地上哭得披头散发不成体面,而已经十岁的少年黎廪秋站在旁边静默旁观、不出一言时,黎母沈依霜终于于这样混沌的情感和婚姻关系里恍然清醒过来。
她的儿子,如此冷面。
沈依霜心里重重一震。
她几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真正伤害了自己的儿子。
此后,沈依霜便重新振作起来,与黎英鸿面上修好,在一种平和的氛围中,逐渐修复好自己的内心,重新振作之后,她重新感受到一种真正的喜悦。
脱胎换骨之后,这位曾经的顶级名媛娇女仿佛已是另一种的状态。她开始全身心地教养和关爱自己的儿子,黎廪秋于沈依霜这里学会,绝不轻易去伤害一个女人。于黎老太爷和黎父那里,学会心思深沉以及手段毒辣、冷漠残忍。
他的冷漠,常常让沈依霜都有些发寒。她常常自责,她知道,是她,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孩子。
黎英鸿中风之后,黎廪秋接手黎家、接手南华集团,但是制度限制,他无法成为真正的话事人,权力受到限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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