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目,您打算怎么接近云雀恭弥?他这几日一直都闭门不出,我们连跟踪他的时机都没有。”
狱寺隼人正在为穿好正装的沢田纲吉打着领带,他将暗橙色的领带比在沢田纲吉的脖颈前,蹙着眉,在脑内仔细地搜索着最适合沢田纲吉的领带款式。而沢田纲吉偏着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狱寺隼人,并没有马上回答狱寺隼人的疑问。
山本武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自机械假肢伸出的武士刀,寒冷的刀光闪过他的双眸,也闪过沢田纲吉镜中的脸庞。他挂着一个看似爽朗,实则冷漠的笑容,绵里藏针地呛回了狱寺隼人不悦的疑问,“狱寺似乎还是太急了,不太懂得如何蛰伏。这样似乎不太好,阿纲,你说是吗?”
沢田纲吉将目光收了回来,他仰着头,顺应着狱寺隼人为他系上领带的动作,颇为艰难地回应着山本武对于狱寺隼人的主动出击,“这是……很正常的。狱寺也只是担心号码的安危,山本,不要怪他。”
狱寺隼人的双手一僵,原本要拉到右边的大剑*也随着他动作的停滞而掉在半空。意识到自己刚刚无礼的行为,他赶忙垂下头,低声且诚挚地向着沢田纲吉道歉,“对不起,十代目,是我的疏忽,没有考虑到您的感受和计划。请您原谅我。”
沢田纲吉垂下眉眼,不解地看着狱寺隼人的一头银发。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熟练地安抚起狱寺隼人不安的情绪,“狱寺,你肯主动提出自己的质疑自然很好,不用因为这个责备自己。只不过,在主动出击之前,埋伏起来、收集情报才是我们能打赢这场生命倒计时之战的基本,山本说得确实没有问题,还请你再耐心等待一下,好吗?”
狱寺隼人向来不会拒绝沢田纲吉的任何要求,他立刻抬起头,对上沢田纲吉温柔的、蜜棕色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见状,沢田纲吉的嘴角也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狱寺隼人继续系好绕在他脖颈上的领带。
山本武冷眼看着在他面前亲密得有些过分的二人,脸上原先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站起身,将武士刀收回自己的假肢中,走近镜子前的两人,眼神流连在沢田纲吉逐渐被衣领藏起的脖颈和那条暗橙色的领带上。
橙色,火焰,沢田纲吉,领带,爱。
他一直看着那条领带不停地翻舞着,直到一个漂亮的、小巧的结出现在沢田纲吉的脖子上,他才将像雨一般湿润的眼神移开,假装若无其事地勾住沢田纲吉的肩膀,将脑袋亲昵地靠了过去,“今天的领带很适合阿纲呢!”
“棒球笨蛋,滚开!我刚给十代目绑好的普拉特结*都要被你弄散了!”狱寺隼人粗暴地推搡着笑着的山本武,试图将他推离沢田纲吉的身边,而山本武隐蔽地躲着狱寺隼人伸向他衣襟的手,揽着沢田纲吉的肩膀,将沢田纲吉带离这场混乱漩涡的中心。
沢田纲吉无奈地笑着,他只能伸手制止了狱寺隼人,坐在窗台边上的椅子上,给两个明争暗斗的部下各倒了一杯水,暗示两人就此冷静下来。趁着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的时候,他拉开了安全屋的窗帘,明媚的阳光倾泻而来,点亮了整个原本昏暗的房间,也点亮了的里雅斯特港口边的湛蓝海洋。
“现在是上午九点,按道理来说,风纪财团的员工已经开始上班了。”沢田纲吉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又看了看窗外不远处的风纪财团大楼,“但今天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我没有在大门口看到任何一个员工出入的影子,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
“阿纲,员工上班没有那么快吧,毕竟我之前在警局的时候,总要为踩点甚至迟到的前辈打点。”山本武也凑到窗边向下俯视,只见风纪财团的门口没有一个人影,“不过确实挺奇怪的,门口居然连护卫的保安都没有,云雀恭弥在想什么。”
“不。每当上午九点时,就会有一个员工准时踏入风纪财团的门,然后再和门口的保安攀谈几句,随后走到附近的咖啡机买上一杯拿铁玛奇朵。”沢田纲吉平淡地反驳回山本武的假设,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下,继续说着他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之后其中一个保安会正式打开员工的打卡机,以供那个员工准时打卡。”
“是那个戴着针织帽和眼镜的男人吗?他每天都半死不活地走到公司门口,就像个被资本家榨干价值的行尸走肉。”狱寺隼人鄙夷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而且他和其他飞机头很格格不入,身材又瘦削,又不留那一头奇怪的发型,而且专门挑监控的隐蔽处走,似乎是在躲着什么——”
“他的行踪确实不正常。但比起这个,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云雀恭弥身上。这几天,他一直闭门不出,应该是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不是,那就是他这几日肯定在策划着什么重大的活动。”
沢田纲吉将眼神收回,他闭上眼,将双手搭成三角形,放在桌上,静静地思考着什么。半晌,他复又睁开了眼,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客厅的一处角落,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紧张地跟着他,生怕他又绊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一道红光伴随着沢田纲吉的走近而突然跳跃到天花板的三角凹陷处,它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目标,亟待着进一步的动作。
“彭格列,可以帮我联系总部的斯帕纳吗?”
沢田纲吉仰起头,轻声呼唤着那道红光,而那道红光在听到沢田纲吉的声音后,停止了移动的步伐。它瞬间移动到沢田纲吉的虹膜之上,自上而下仔细扫描了一遍,随后,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着。
“经查验,要求播出通话的人为Tsuna,正在为您联系总部的斯帕纳先生……”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讶异地对视一眼,他们从没有想过这里也藏着彭格列系统的耳目。而沢田纲吉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彭格列的回复。
彭格列系统的联系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不过过了几十秒,斯帕纳毫无起伏的声音便自另一个城市的彼端传来,“彭格列。”
“斯帕纳,我这几日吩咐给你的事情,进度如何了?”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发出自己的疑问。
“等等,十代目,除了制造假身份,你还吩咐给了斯帕纳其他任务?”狱寺隼人难以置信地出声询问,他看向沢田纲吉瘦削高挑的背影,满脸都是迷茫。
沢田纲吉没有回应狱寺隼人的疑问,他只是转过头,微笑着朝身后的两个部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转过身去,等待着斯帕纳的回应。
“风纪财团的网络系统很精密,与之前彭格列组织的系统相差无几。前几天我花了不少力气,但还是没有找到云雀恭弥办公室的网络接口。说真的,如果你没有把入江正一派去执行任务的话,现在你早就听上风纪财团的机密了。”斯帕纳难得的抱怨伴随着棒棒糖被嚼碎的声音而来,他敲打着键盘,听上去似乎十分忙碌,“不过今天,我总算有所收获了——云雀恭弥办公室的最后一道防火墙被我攻破了。你现在想听吗,他似乎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和他的下属。”
“你现在把监听接口打开吧,我和狱寺还有山本都在听。”沢田纲吉露出一个笑容,即使斯帕纳并不能看到它,“谢谢你,斯帕纳,你帮了我们大忙。我们这几天正愁无法跟踪云雀恭弥的行踪呢。”
回应他的是键盘的一声敲击,原本安静待在墙上的红光伴随着敲击声的落下而重新活跃起来,它跳动着,直至在墙上化为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全息投影大屏幕,上面正放映着云雀恭弥办公室的全貌,鉴于所有的闭路电视都是模糊的俯视角度,沢田纲吉并没有办法完全看清屏幕中云雀恭弥的模样。
“草壁,这个月还有什么安排吗?”
云雀恭弥的声音从监听接口处朦胧地传来,他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翻看手中策划案的动作也急躁了许多。
“委员长,这个月除了股东大会,还有一场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宴会,就在今天晚上。”
旁边叼着草的飞机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他鞠着躬,将一份看不清内容的文件递给云雀恭弥。云雀恭弥接过,随手翻了几页,视线在文件的最后一页多停留了几秒,随后,他把那份文件丢到桌上,文件发出一声悲鸣,彻底散落成几张单页的白纸。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准备,晚上多带几个人过去维持现场秩序,我不喜欢混乱的群聚。”
云雀恭弥站起身来,结束了这场完全由他主导的会议,他拂袖而去,留下身后的飞机头下属鞠着躬,恭送他的离开。
“听到了吗,彭格列。云雀恭弥晚上有个宴会。”
全息投影大屏幕随着画面的结束而收起,斯帕纳的声音也接着响起。
沢田纲吉沉着脸,手指摩挲着下巴,半晌,他抬起头,回应了斯帕纳的话,“刚刚,云雀恭弥说,他想要今晚的宴会人手多一些。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借此去接近云雀恭弥?”
“阿纲,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制造三个假身份,混入今晚宴会的保镖名单里?”山本武接过沢田纲吉提出的可能性,顺势向下说去,“然后,我们再借着保护的名义,来获知云雀恭弥究竟受到了何人胁迫。”
沢田纲吉赞许地点点头,表情明显放松下来,“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不抓紧这次机会的话,怕是之后再难接近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斯帕纳全盘说出了他的下一步计划,“斯帕纳,你去找一下今晚出席云雀恭弥宴会的保镖名单,根据名单上的名字给我们制造三个假身份,最好是分散会场不同位置的身份,这样不至于引起云雀恭弥和他的下属的怀疑。对了,今晚保镖的领头名字及资料也一并发给我,我和狱寺他们好做足准备。”
“了解。”
斯帕纳嚼着口中的棒棒糖,开始重新敲打他那熟悉的键盘。而狱寺隼人担心地看着沢田纲吉的跛腿,不禁开口询问道,“十代目,您确定要让我和您分开吗?万一您的腿和脊背又发作的话……”
“狱寺。我刚做完手术,钢钉也替换过了,不会出什么事的。”沢田纲吉打断狱寺隼人关切的问候,他转过头,蜜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宽慰和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不要担心。比起我的身体,号码和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狱寺,你要相信阿纲啊。”山本武也走上前,亲密地揽住沢田纲吉的肩膀,“阿纲之前也独立处理过不少号码,能力和素质都很出众,如果你不相信他的话,那就是在质疑他的全部了,不是吗?”
狱寺隼人咬着唇,难得没有反驳山本武的话,他只是安静地上前一步,顺从地站在沢田纲吉身边,默认了沢田纲吉的话。
“彭格列,我查到名单了。今晚保镖的领头叫草壁哲矢,算是云雀恭弥身边的亲信。我现在往名单里面插入了你们的假身份。”而就在此刻,斯帕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三人之间的温情,“黑手党的儿子负责云雀恭弥专车的接送,条子负责会场外的看守。而彭格列,你负责近身保护云雀恭弥。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你们要注意,千万不要出任何纰漏。”
“明白了,斯帕纳,谢谢你。”沢田纲吉微笑着回应道,他看向身边的两人,慎重地点了点头,“山本,狱寺,去准备吧。今晚,我们可能要和云雀恭弥好好周旋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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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平常跟在我身边的一批人。”
的里雅斯特的夜晚和卡塔尼亚的不太一样,卡塔尼亚的夜晚总是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而的里雅斯特更偏好传统的暗淡夜灯。云雀恭弥就是在这样微弱的灯光下走出风纪财团的大楼,迎上自己的黑色蓝旗亚*。他盯着为他打开车门的沢田纲吉,十分肯定地撂下了这一句话。
沢田纲吉通身穿着黑色西装,温润的眉眼恭顺地下垂。他依旧保持着为云雀恭弥打开车门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委员长,我是新来的保镖,名叫藤原。草壁前辈先赶去会场做准备了,所以他安排了我和佐藤一起近身保护委员长的安全。”
云雀恭弥瞟了一眼坐在车里驾驶位的狱寺隼人,又将眼神挪回沢田纲吉身上,他深深地上下打量了沢田纲吉一眼,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迈过沢田纲吉,坐在了副驾驶位的正后方位置上。沢田纲吉瞬时放下了嘴角的弧度,轻轻地帮云雀恭弥关上了车门,走到蓝旗亚的另一端,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戴着眼镜的狱寺隼人通过后视镜和沢田纲吉对视了一眼,确定了对方的意思,他拉开手刹,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开始向前驶去。
“不准闲聊,不准提问,把你的眼睛放在路上,专心开车。”察觉到狱寺隼人正在用后视镜观察着他,正在闭眼小憩的云雀恭弥突然开口,警告狱寺隼人不要起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心,就等着被我咬杀吧。”
狱寺隼人不甘心地收回探究的视线,转而观察起路况。前方是一处红灯,他猛地踩下刹车,黑色蓝旗亚应声停下,和万千辆奔向家庭和聚会的轿车一起等待着绿灯的亮起。
沢田纲吉的身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刹车而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他窘迫地扯了扯自己身上贴身的西装,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草壁新派来的保镖是这样的吗?不仅跛腿,还对这些突发的状况没有及时的处理方式。如果你是这样无用的话,那当真让我非常失望。”云雀恭弥闭着眼靠在车窗上,说出的话语却十分犀利,“长得还不像一个保镖,倒像一个完全没有攻击性的草食动物。”
草……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平静的神情出现了一丝错愕的波动,而狱寺隼人愤怒地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显然对云雀恭弥武断的评价十分不忿。
但沢田纲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偏过头,适时展现一个顺从温柔的笑意,此时的他暂时收敛了捕猎者的本性,选择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给云雀恭弥看。
“是我的疏忽,委员长。接下来,我会尽我自己所能,保护好您的。”
云雀恭弥终于因为这句话而睁开了眼睛,他睨了沢田纲吉一眼,并没有回应沢田纲吉的话。刚刚他的一番话犹如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凌厉的回音,也没有剧烈的抗拒,这让他一下子丧失了逗弄草食动物的兴致。他抱着双臂,偏过头去,没有再理会沢田纲吉。
随着绿灯的亮起,蓝旗亚重新开始了它的征程。狱寺隼人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确认云雀恭弥重新陷入睡眠后,他趁机将藏在袖口处的袖珍监听器粘在了方向盘把手的正后方。做好这一切后,他与后视镜中的沢田纲吉对视一眼,将方向盘打向左方,蓝旗亚拐入一个十字路口,而路口的尽头是金碧辉煌的酒店。
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沢田纲吉的手伸向了后腰处,摸向别在他衬衫里的小巧按钮,用力地按了下去。那是斯帕纳临行前交给他的无线电讯号联络器,而现在,他需要用到它,以联系处于会场内部的山本武。
蓝旗亚平稳地驶入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沢田纲吉率先打开车门,走下车,一瘸一拐地走向车的另一端,为云雀恭弥打开了车门。云雀恭弥也顺着沢田纲吉的动作踏下轿车,不过他并没有往会场内走去,而是转过头,将凌厉不悦的眼神瞪向走下蓝旗亚的狱寺隼人。
“你干什么,站住。”
狱寺隼人顿住,他的手霎时紧张地攥紧了车门,另一只隐没在视觉盲区的手也悄悄摸上了别在后腰处的枪支。
难道是云雀恭弥发现了他刚刚的动作吗?
但云雀恭弥接下来的话却不是指责,他只是冷漠地看着狱寺隼人,示意他现在立刻滚回车上。
“我不喜欢群聚,所以身边的保镖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所以,你作为司机,应该坐在车上,看好我的车,而不是自作主张,等着我把你咬杀。”
狱寺隼人被这无端的威胁激怒了,他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沢田纲吉。但沢田纲吉并没有出声为狱寺隼人说话,他只是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让狱寺隼人暂时先顺应云雀恭弥话中的意思,按兵不动。
狱寺隼人向来只听从沢田纲吉的命令,如今沢田纲吉让他暂时与自己分离,纵使他再担心首领的安危,也不得不坐回车上,烦躁地从西装口袋中翻出一盒皱巴巴的米兰烟,挑出一根狠狠地抽起来。
“看他干什么。你是我的贴身保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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