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风吹在脸上像细碎的刀子一般,刺得生疼,萧珩看着沈妤的背影,颓然地驻足在原地。
谢璟叙嚷着难受,引走了沈妤全部的注意力,在沈妤看不见的地方,投来挑衅的一眼。
便是傻子,也能看出谢璟叙这般就是故意的,萧珩咬了咬后槽牙,暗道上当。
上京城就没有耍这种小心思的男子。
太子与国公府的世子动手不算小事,幸而郑家反应快,将消息封住,在场的就没有几个人。
萧珩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鲜血滴落在原本光滑平整石板路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血莲花,不过如今,也无人在意。
沈妤说,破镜难重圆,碎了的玉再怎能弥补,也是有裂缝在的,补得了面补不全心。
手握得太紧,玉簪的碎渣已经深深扎进皮肤里,略一动,便扯得钻心得疼。
萧珩垂眸,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自虐一般重新握紧了玉簪。
血痂一瞬间崩开,鲜血重新流出,白玉的簪子也染成了红色。
萧珩身为太子,平日里要去军营,难免磕磕碰碰,沈妤每次见到都一脸心疼,随后便是各种珍贵的药膏送到东宫,萧珩向来不屑一顾,大丈夫顶天立地,这些小伤何必还要用药。
那时候,他觉得沈妤烦。如今,便是他求着沈妤看,也得不到一丝眼神了。
站在不远处旁观了全程的邢淮时,最终得出了一个说出来大不敬的结论:这不就是活该吗。
回想了一下他与莫婷的感情,邢世子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没瞎了眼。
邢世子慢悠悠地踱步走来,看了眼受了情伤的太子,又看了眼石板上的血迹,开口道:“殿下,人已经走了,别看了。”
言外之意,沈妤不管你了,快自己去收拾收拾吧。
邢淮时从未见过萧珩这个模样,他是太子,时时清冷自持,从小学的就是克制自己,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连喜好,也从不表露出来。
邢淮时与萧珩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也仅仅摸出他四分喜好,沈妤回京才几年,竟然知晓太子不喜鹿肉。
打猎时,最常吃的便是烤鹿肉,萧珩从未拒绝过,也从未表现出吃得比别人少,就连邢淮时,也是方才沈妤提起才知晓。
这得多贴心,才能连本人刻意隐瞒的事情都能观察出来。
太子真实身在福中不知福。
今日之事,萧珩明白自己是一时冲动了,只是碰到沈妤的事情,他越来越不能自持。
不远处已经传来宾客散席的喧闹声,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不一会便铺上了薄薄一层,将青石板上所有的痕迹遮盖得严严实实,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郑家的宴席,表面上风平浪静,上京城这些人精也都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最嚣张的邢三姑娘面都未露,邢国公府就只来了世子与他传闻中的未婚妻,太子与沈姑娘相继离席。
*
马车上,沈妤看着谢璟叙皱成一团的脸,终于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好了,别装了,根本没那么严重。”沈妤嗔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埋怨。
马车有些颠簸,谢璟叙趁着马车的晃动,顺势将脸埋进了臂弯,面朝着车壁,丝毫不理会沈妤的话。
“阿叙,你是觉得我一点医理不通吗?那血都是你自己逼出来的。”沈妤脸色严肃,将蜷缩着的人拉起来,顺手拉开马车上的暗格,拿出伤药。
在萧珩面前,谢璟叙像斗胜了的大公鸡,此刻在沈妤面前,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听见沈妤的话,小声嘟囔:“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阿叙,我跟萧珩的事情会想办法解决掉,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替我出气。”
沈妤替谢璟叙抹着伤药,说出的话理智的好像没有半分感情,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我们是朋友,不管伤重伤轻,我都会担心你。”
谢璟叙偷偷弯起嘴角,看沈妤没注意,又赶紧放平,闷闷地嗯了一声,似乎对沈妤的话还是不满意。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沈妤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清凌凌的,语气没有半分犹豫:“会有些不甘,但终究都过去了。”
面前的少年高束马尾,因是参加喜宴,并未穿他日常的红色,免得夺人风头,谢璟叙一袭宝蓝色锦袍,更显少年意气。
闻言,狭长的桃花眼弯起,带出灿然的笑意,满脸的得意:“那我跟萧珩掉河里,你救谁?只有你自己,只能救一个。”
沈妤闻言笑了出来,看着少年伸出的一根手指,她也伸出手指指回去。
纤细手指上还沾着药膏,在车窗缝隙的余光下泛起莹白的光泽,药膏弥漫出细微的药香。
拍拍少年的肩膀,话就这么说出口:“就凭咱俩一起被狗追过的交情,我也救你。”
少年收起散漫的身形,坐直了身体,郑重道:“阿妤,我们说好了。”
沈妤被他这郑重的样子逗笑,但还是正色起来,点了点头。
“对了,伯母的画像娘娘派人送来了,回去我遣人给你送去,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人的样貌总会变的。”
谢璟叙挑起车帘,细密的雪花飘落进来,渗入丝丝凉意,看着街上稀疏的行人,叹了一口气:“尽力而为吧,我只是想弄清楚,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沈妤知晓安慰也无用,万事都没有定数,一句会找到的也只是空话而已,苍白无力。
她能做的,便是尽力帮他找。
宁国公夫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姑娘,宁国公府到了。”赶车的小厮在外通禀。
谢璟叙闻言瞪大了双眼,一脸悲愤地控诉道:“沈妤,我都受伤了,你竟然忍心让我孤零零的在这大宅子里。”
沈妤笑而不语,静静看他演戏。
少年眼见不能得逞,眼睛眉毛一起垂下,像是落水的小狗一般,浑身上下透出失魂落魄,半晌自己推开马车门,手脚利落地跳下了车。
沈妤想起什么,将谢璟叙喊住,后者回身之时,沈妤将药扔到他手中,叮嘱道:“记得抹药。”
外面的人摆摆手,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笑道:“就知道阿妤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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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时,沈妤意外见到了沈嫣,诧异了许久才知晓,安国公和夫人早就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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