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破屋中住了一个晚上,晚间倒也平安无事。
次日,凌忧与展虹分头在城中打听易家与其他三家的情况,搜集讯息,或者更直白地说,是搜集易家这些年在城中作威作福的罪证,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发难。
这一带在江湖上虽然是水月山庄的地盘,但他们一向不插手城中的事务,但也说不准是与这四家富户在暗中往来。
毕竟据说这次江湖英雄会就是邀请陈家的家主陈万年做主持,其他三家也大力支持。
来参加江湖英雄会的少侠虽多,但在水月山庄的节制之下,倒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一日午后,六人正在小院中吃饭,突然院外人喊马嘶,来的却不仅仅是易家的家丁,还有官府的捕快与衙役。
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大踏步走进小院,钟跃跟在他身后,但已经没有了那份耀武扬威的傲气,反而脸色极为惨白,声音也在发抖:“胡总捕,就是这几个人,与我们少爷起过冲突。尤其是这两个拿剑的,嫌疑……嫌疑最大!他们多次与我们易府中人冲突,穷凶极恶啊!”
凌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穷凶极恶”来形容,但既然来了这般大的阵仗,想必易纲那边定是出了什么事。被称为胡总捕的中年人扫视了一眼院内的人,然后把目光钉在了展虹和凌忧的身上,厉声道:“你们两个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这几日在真定府行踪如何,还不快快道来!”
凌忧正想上前,却被展虹伸手拦住,示意她少安毋躁,官场中的事,还是他前去应付为好。
“在下展虹,这位是我的朋友,凌忧姑娘。我们为江湖英雄会而来,虽然前日里确实与易府中人起了冲突,不欢而散,但那之后,我们与易府之人再无交集,不知胡捕头为何没有证据,就带人大动干戈?”展虹上前几步,直视着对方,缓缓说道。
胡总捕闻言,眉头紧锁,他觉得这个名字颇为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但他可以确认的是,自己对展虹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参加江湖英雄会?侠以武犯禁,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向来是麻烦的根源。易府的少爷易纲昨日出城打猎,却被歹人杀死,恐怕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吧!”
刘小侠忍不住插嘴道:“易府的大少爷在城中的大名谁人不知?他天天在大街上耀武扬威,招摇过市,惹的人岂是十个八个这么简单?怎么就与我们脱不了干系了?”
江玉琬忙拉住他,小声道:“小侠,这时候你就别胡乱说话了。”
黄臻将疯老人护送进破屋中,才又走到院子里,站在展虹身后一言不发。
那位胡捕头脸色一沉,但并不是要对展虹发难,而是指着刘小侠向钟跃问道:“这个人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钟跃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人叫刘小侠,来真定府已经有些日子了,就是个会些武功的泼皮。这些人都是他带着的,仗着有些武艺,在城中无法无天了!不仅殴打我们少爷,刚刚被他们藏进屋子里那个老疯子,也是我们易家的逃奴!”
凌忧暗道钟跃这个狗奴才还真是会颠倒黑白,但她也对易纲被杀感到意外。易纲作威作福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些日子他也没闹出过什么大动静,甚至前日在街上被自己羞辱都没有马上来寻仇,说明因为江湖英雄会他还是有些收敛的,怎么会突然被人杀死?
胡总捕点了点头,又厉声说道:“知府大人已经下令,严查易纲的案子,你们都是这件案子的关系人,都和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刘小侠却不吃这一套,怒道:“人人都说‘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到了官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能和易府的人作对?要拿我们,先拿出证据来!”
“小侠!”江玉琬脸色一白,忙低声求助展虹,“展大哥,你看这……”
“既然胡捕头是为了易纲一事来的,我和这位凌姑娘愿意到官府一趟,说明情况。其他几人,未曾和易纲起过冲突,就不必同去了吧?”
展虹沉着回应,凌忧知道他是不想身份过早暴露,他们两人一起到衙门之后,再表露身份慢慢查案也不迟。
但钟跃显然对此不甚满意,尤其是他看刘小侠好似眼中钉,忙道:“胡捕头,万万不可。余下那几人也是他们的同伙,若只拿这两个人,另外几人跑了,还趁机销毁罪证,那可不得了啊!”
胡总捕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刘小侠身上,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都跟我走一趟,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包括那个疯了的逃奴,也一并带走!”
凌忧在展虹身后,低声传音道:“那疯老人涉及二十年前的案子,不能落在他们手里,看来如今是藏不得了。”
话音未落,胡总捕身后的捕快和衙役早已将几人团团围住,钟跃还在不停煽风点火,大喊道:“你们别以为有些功夫就能目无法纪!现在是朝廷要拿你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看谁敢造次!”展虹大喝一声,从腰间拿出御赐金牌,举在手中,“六扇门金牌捕头展虹,奉命前来管制江湖英雄会一事。现今既然出了这样的大案,胡总捕,我令你现在协助本官办理此案,不得有误!”
那胡总捕的脸色顿时煞白,他本以为只是来拿几个不知天高地厚、敢与易家作对的普通的江湖人,谁能想到这些人里竟藏了个朝廷的金牌捕头!难怪他觉着展虹这个名字十分耳熟,这才想起来正是那位深受当今圣上宠信的六扇门捕头,这下可捅了大娄子了!
他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讪讪道:“原……原来是六扇门展捕头微服驾到,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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