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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锦袍少年

小说:

殿下日日思美人

作者:

扶月归

分类:

古典言情

《殿下日日思美人》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萧煦与云端宁回奉天的第三日,便传来扶疆暴乱被顺利压制住的消息,甚至平日心慈手软的信王殿下竟是突破自我,亲自动手杀了两个贼人,将暴乱首领枭首示众。

传言又说齐王殿下渚安水患一事是倚靠羲和公主福星庇佑,再与信王实打实杀人见血,压制暴乱对比之下,便也并不如初闻时稀奇。

一个靠气运,一个靠实力,孰强孰弱,不言自喻。

信王萧然亲自动手杀人,最为惊喜和欣慰的,是萧启策。

扶疆暴乱颇为棘手,带头闹事的几个亡命之徒又是惯有恶名,甚至以人为食的狠角色。陆怀川请缨他未准,选定正则,是他有意为之。

这个纯善的儿子,该见见血了。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萧然不仅雷厉风行,还杀伐果断,竟是连杀两个反贼。

成长了,平日里叫他忽视的这个小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成长了。

殿内温煦如春,殿外却是凄风苦雨。

夤夜里更深露重,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密密细雨,秋夜里的雨水最是凄冷寒凉,瑟瑟寒风卷着冰凉的雨丝或打在脸上,或往人衣襟里钻,给孟延意撑伞的丫鬟满脸雨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高德禄矮身过来,赔着笑走到孟延意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孟延意一个凌厉眼刀射过来,红唇在夜里闪着骇人的诡异血色。

高德禄就算不抬眼也知道皇后这时候是什么表情,他头低得不能再低,恭敬地道:“夜里凉,娘娘要保重凤体啊。陛下倦了,要歇息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孟延意冷笑一声,缓缓拂去滑落脸上的雨水,寒声道:“本宫要见陛下竟还需你首肯不成?”

“奴才不敢!只是秋夜寒凉,若娘娘凤体有恙,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孟延意不去和他纠缠,径直往内殿闯,侧首冷剜他一眼,“若再敢拦本宫,你即刻便会没了脑袋。”

她一手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一手提裙进了内殿。

高德禄两腿一软,心道完了。

前些日子渚安洪灾甫有好势,便又传来扶疆暴乱,眼下好容易解决这两桩大事,萧启策久违地身心愉悦。

他实在太累了,竟然仰面靠在龙椅上浅眠了。孟延意见他睡着,忙轻手轻脚地走近,将食盒搁在案上,安静地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萧启策才皱眉悠悠转醒。

他惺忪着眼喊:“高德禄!”

喊了一声无人应,他坐起身又不悦道:“高……”

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萧启策一顿,骤然收了声,眼底像覆了一层寒霜,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的?”

孟延意像是自动忽略了他像夹着寒冰利刃的话,含笑打开了食盒,拿出盘精致小巧的糕点,道:“知道陛下嗜甜,这桂花糖糕是妾亲手做的,摘的新鲜桂花绞汁去了苦水,提前用蜜糖浸过,”她将盘子搁到萧启策面前,柔声道:“陛下尝尝?”

萧启策冷眼看着那碟桂花糕,半晌,方道:“朕嗜甜,”他寒凉如殿外秋雨般的眸子落到孟延意脸上,一字一顿道:“是因为汝仪。”

孟延意面色一白,含笑的唇角骤然僵住。

萧启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桂花糖糕也是汝仪爱吃的,你怎么还敢在朕面前摆弄这些?”

孟延意垂下眼帘,掩去噙着的满眶泪,声音依旧平静。

“妾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当年下药害我是不知,意外有孕是不知,”他冷嗤一声,“你百年之后,朕便给你谥作‘不知’!”

孟延意闻言霎时浑身一震,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陛下竟这般盼妾死?”

“你不该死吗?难道汝仪就该死吗?!”

他一把扫落那碟桂花糕,眼底猩红地瞪着她,吼道:“给朕滚!”

孟延意哭得发颤,红着眼看向萧启策。

“恒正十五年,妾嫁入东宫,至今二十年。二十载夫妻情分,陛下半分不念吗?”

萧启策冷笑:“朕的妻,从始至终只有汝仪一人。”

这样的话孟延意都听倦了,该伤的心也早伤透了。她拂去颊上的泪,侧首含笑轻声留下一句话,缓缓转身离开。

“逝者已矣,如今您的皇后是妾,陛下应当怜取眼前人。”

“若非先帝念尔孟氏满门为国捐躯,遗诏命朕不得废后,似你这般悖德阴狠的毒妇,怎堪为为长息国母?!”

萧启策大怒,将案上东西一应扫落在地,高德禄在殿外听着这动静眼前一黑,方才看着皇后面色苍白,一脸怒容地出来就预感不妙,陛下这回怕是当真动了怒了。

他正惴惴不安着,忽听里头一声怒喝:“高德禄!”

他两股战战,忙快步走了进去。

进去便在殿中央扑通一跪,头贴着地不敢看皇帝。

“若日后再随意放不相干的人进来,朕摘了你的脑袋喂狗!”

高德禄只觉得自己脑袋如履薄冰。

何时见陛下龙颜大怒至此,他连连叩首,额上全是汗。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

到底是将门虎女,叶珏的胆子,要比寻常女子来得大许多。

自打到王府以来,她性情也变得开朗了许多,渐渐显露出爱玩好动的天性来。

王府不算小,但也决计说不上大。叶珏从早逛到晚,连哪处院落哪个方向哪个墙角有几个老鼠洞都摸得一清二楚,很快就对王府从原先刚来时的新奇有趣到如今的兴致缺缺。

是以现下她正一声不响坐在墙头上,欲要往下跳。

这举动虽莽撞了些,但却是深思熟虑了好几日才下定决心的。

她刚想朝下一跳,却听墙下猛然传来道慵懒的声音来。

“去哪儿啊?”

叶珏身形一顿,往下一瞧,正是云端宁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抬眼看着她。

她这时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一时间跨坐在墙头不知所措起来。

云端宁见她不动,拈着笑意开口。

“有能耐上去,无本事下来?”

叶珏叫她这话一激,瞬时胸中气涌上头,敏捷又轻巧地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云端宁将她这一番利落娴熟的翻墙动作看在眼里,挑眉:“你从前没少爬墙吧?”

叶珏叫她说中了心事,不置一词地偏头过去,抿唇不语。

云端宁叫她逗笑了,伸臂一揽,拥着她往前走。

“日后要出府不必翻墙,知会我一声,带你玩去便是。”

叶珏眼睛一亮,回转视线看向云端宁,“当真?”

云端宁低笑一声,眼神在她脸上打转:“你有什么值得我骗?”

叶珏:“……”

云端宁悠闲地揽着叶珏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看似随意自然但却不是漫无目的。

她二人正好端端走着,叶珏却不防迎面叫一人撞上。云端宁凝眸一看,是个俊俏的少年郎,穿着云锦白袍,着环佩玉,看上去十分矜贵。他身后还跟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书童,就连这书童身上穿的都是锦缎绸衣,打眼得很。

这小少年面上神色焦灼不安,关切地看着叶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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