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可能坏了,”沈鲜鲜退开两步,跟他拉来一段距离,指了指开关,“按了,没反应。”
李逍用手电筒模式往里照了照,评估了下工作量,淡淡道,“我们从现在开始打扫,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差不多能做完。”
“……”
沈鲜鲜盈盈看着他,欲言又止。
半晌,终于开了口,有点没底气,“已经答应了现在再走,我怕奶奶……会很失望。一起将就一下,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可以吗?”
像是唯恐他不放心,沈鲜鲜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抬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保证。”
沉沉夜色中,李逍垂目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沈鲜鲜被他盯得发毛,目光澄澈坦荡,透出些无辜。
偏偏那点坦荡落入李逍眼底,格外刺眼。
半晌,他移开视线,似妥协,又似自嘲,“沈鲜鲜,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其中深意,沈鲜鲜并没有听得很明白,但她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一丝松动,当下眼睛亮了亮,忙趁热打铁,“这是同意了?我就当你同意了,我现在就过去收拾一下。”
说罢,拿着扫把朝院中走去。
……
沈鲜鲜在地板上铺了个竹制凉席,随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新被褥,在地板上简单铺了下。
沈鲜鲜铺平了被褥,脱了鞋子,刚要踩上去,胳膊上一紧,被一股力道拽着推到了床上。
李逍在她刚铺好的被褥上坐下来,神色淡淡:“我睡这里。”
“别,还是我睡下面吧,”沈鲜鲜道,“……已经够麻烦你了。”
李逍似没有听见,看了眼时间,“不早了,睡觉。”
他说罢便不再看她,直接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他侧躺着,背对她的床。姿势板正,看起来规矩得有些过分,没有半点要睡觉了的松弛感。
沈鲜鲜有些好笑,为什么有人睡觉也端庄成这个样子?
她本来还想着再坚持坚持,总归让客人睡地板有些过分,但想起李逍是怎样的执拗性子,想来说了也白说,思量之下便也不再多费口舌,抬手按灭了室内的灯。
灯亮着时不觉得什么,灯甫一暗下去,氛围似乎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窗外泼洒进来的一缕月光,房间不大,铺好的地铺几乎就在她的床下面,两个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沈鲜鲜眨了眨眼睛,忽而打破沉默:“是不是很硬?”
李逍微微蹙眉。
“地板是不是很硬,能睡得着么?”她又问。
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李逍蹙着的眉舒展几分,薄唇抿了抿,哑声道,“你别说话我就能睡得着。”
沈鲜鲜一乐,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俏皮,“真是太委屈李少爷了,算我欠你一笔,下次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的上忙的,我绝不说二话。哎对了,上次苏州那个项目还顺利么?”
李逍似乎没什么意趣跟她秉烛夜谈,“沈鲜鲜,睡觉。”
“我们才关灯不到十分钟,睡意说来就来?不得酝酿酝酿?”沈鲜鲜说着伸手在腿上拍了个蚊子,“难道你睡眠质量这么好,一沾床就能睡着?”
“你总说话,什么时候也睡不着。”李逍说。
“房间突然多个人,我总要习惯习惯的嘛。”沈鲜鲜说。
地上的人顿了下,沉沉道,“盛泽在家的时候,难不成你们分房睡?”
沈鲜鲜一愣,自知失言,含糊道:“他能回来几天。”
沈鲜鲜唯恐他继续追问什么,先下嘴为强,八卦道,“上次江小姐给的画展的票,你最后有去么?”
“没有。”李逍说。
“为什么不去?”沈鲜鲜说。
“忙。”李逍说。
沈鲜鲜摇摇头,“忙是最没有诚意的借口……”
“沈鲜鲜。”李逍打断她,淡淡吐出来几个字,“闭嘴,睡觉。”
“让我闭嘴,我说一句你回一句,我可不就一直说了?”沈鲜鲜笑笑,“你别理我,兴许我觉得没意思就不说了。”
李逍一怔,旋即真的不再理她。
沈鲜鲜再问他什么,他便真的什么都不答了。
沈鲜鲜有些好笑,很莫名其妙地,竟然觉得此人有些……可爱。
这个念头生出来,沈鲜鲜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院子里两棵大枣树,其中一棵靠近西厢房的窗子,纱窗虽关着,似乎挡不住蚊子,每每这种季节睡在这里,哪回起来也满身红包。
沈鲜鲜拎起一旁的夏凉被搭在了腿上,终于有了些困意。
“院子里两棵枣树,一棵酸枣,一棵甜枣,明天摘给你吃……”
沈鲜鲜絮絮叨叨说完,眼皮渐渐重了,不多时,终于入了梦。
吵着要说话的人睡着了,吵着要睡觉的人却仍醒着,没有丝毫睡意。
李逍睡不着。
他也并不吃惊他会睡不着。
自应下她宿在这里那一刻,便知道这一夜大概不会好过。
这个房间蚊子确实不少,纱窗关着,却没什么用。沈鲜鲜睡得极不安生,身体小幅度地动着,细长的手指无意识抓挠着裸在外面的皮肤。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原本白皙的皮肤像在发光,皮肤上被她抓挠出来的红痕分外显眼,有种狼狈的妖娆与冶艳。
李逍安静坐在地板上,借着月光看她,须臾,他站起来,赤着脚走到一个八仙桌前,将上面闲置的一个手工蒲扇拿了过来。
床榻不高,不过一尺有余,李逍靠着床边在地板上坐下,而后手上的蒲扇极小幅度地挥动几下,表情淡淡的,帮她赶走了前来叨扰的蚊子。
手上在赶蚊子,人却在发呆。
他安静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搭在床边,另一只手轻挥蒲扇,头微微低着,额间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那双浅茶色的眸子。
似有万千情绪涣散在夜色中,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床上的人安静睡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不时在皮肤上抓挠的手却是渐渐安分下来,呼吸平稳,睡得格外沉醉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也许更久,沈鲜鲜突然翻了个身,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搭在腿上的夏凉被掉到了一边。黑色运动短裤下,白晃晃两条腿笔直修长,脚踝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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