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陈旧的地下室里,阴暗,潮湿。
墙壁是粗粝的砖石,地面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坑洼不平。
角落里堆放着破旧的杂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
密不透风的可怖空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摇摇欲坠的吊灯,幽幽散发着昏黄的、微弱的光晕。
吊灯下方,是一把陈旧的锈迹斑斑的铁制椅子,椅子上面束缚着一道俏丽柔弱的身影。
女孩纤细的手臂被粗糙的绳索牢牢绑在扶手上,细白的手腕处,晕出微微红痕。
修身的衣物因束缚显出玲珑的褶皱,双腿搭在椅子下方,修长而笔直。
她的头微微抬着,一头墨发凌乱披散着,皮肤白皙如玉,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可欺。一呼一吸都带着一种不合时宜又难以抗拒的诱惑。
前方高大挺拔清冷俊逸的男人垂目盯着她,浅茶色的眸子里,只倒影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眼底深处像一抹无尽的深渊,带着几乎克制不住的渴望和侵略感,想要拉着这个人同他一起沉沦。
他盯着椅子上的人,在某种渴望进一步猖獗之前,忽而有些僵硬地别开了脸。
沈鲜鲜被绑着,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正专心沉浸在“受害者”的角色扮演中,没料想“绑匪”本人先破了功,俊俏的脸上泛起些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变得僵硬而奇怪。
沈鲜鲜仰头看过去,直勾勾望向那张清冷俊俏的脸,一双杏眼纯真而迷离:“怎么了吗?”
李逍背对她站了会儿,片刻,忽而回过头来,半跪着蹲在了她跟前。
他靠得很近,头微微仰着,以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盯着她。
沈鲜鲜随着他的靠近呼吸不自禁一滞,一颗心骤然急跳了几下。
李逍盯着她,修长冷白的手忽而伸过来,手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带着些略显轻佻的把玩摩挲意味,“你不害怕我吗?”
沈鲜鲜愣了愣,眼神无辜而无畏,“……怕什么?”
李逍往周围看了几眼,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意味不明,“你怎么敢一个人跟我来这种地方,怎么敢这么没有城府地被我关起来,怎么敢任由我用绳子把你绑在这里?万一,我是个坏人呢?”
她的下巴被他轻轻挑起,他盯着她,眸色如墨晕染,“你就不怕我借机对你做坏事吗?”
沈鲜鲜愕然——对哦,她为什么这么信任李逍?她潜意识里好像从来就没有把任何下流行为跟李逍联系到一起过。
沈鲜鲜定定望向李逍,重新审视这张脸,像是在认真思索他的话。
如果李逍真的要做这样的事呢?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被捆在这里,她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鲜鲜直勾勾盯着那张如玉如琢的脸,眼神发烫——即便这件“坏事”真的发生了,吃亏的就一定是她沈鲜鲜吗?
差几岁奔三的人了,还没开过荤,午夜梦回,她自己都替自己抱不平……
她的眼神逐渐猖狂,李逍被她盯得发热,指尖顿了下,突然站起身,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沈鲜鲜:?
沈鲜鲜清了清嗓子,稍稍收敛,“怎么了?”
李逍深呼一口气,声音清冷而沙哑,“你调整下状态,现在的眼神不合适。”
“啊?”沈鲜鲜挑眉,“不合适?”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索你性命的亡命之徒,你的表情不应该是这样。”李逍说,有点严肃。
沈鲜鲜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一动,忍不住发笑:“你还真是做什么事情都严谨得要命。”
虽然体验挺新奇的,但沈鲜鲜也不想老这么被绑着,当下敛了敛神情,朝李逍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来吧,速战速决,上胶带。”
李逍取了胶带,撕下来一截,“可能会不舒服,你忍一下。”
“来吧,这次我好好演,争取一条过。”沈鲜鲜说。
殷红的嘴唇被黄色的胶带挡住,那双眼睛里突然就多了几分恐惧和惶然,李逍盯着她,站在距离她两步之外的地方,拿起了相机。
那张漂亮的脸,在镜头里爆发出一张绝美的破碎感,连她露出的恐惧绝望的表情,都成了某种情愫的催化剂。
握着镜头的人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已掀起不能言说的惊涛骇浪。
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的镜头却在晃。
刻意压制的,却不可自抑的。
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隔着镜头染上几分欲色,像在用眼神作恶。
照片拍完,他为她松了绑,却始终不看她。而后率先往前走,从地下室出来后也没理她,直接抱着相机回了卧室。
沈鲜鲜拍着身上的灰尘,对他的突然冷落有些莫名其妙。
沈鲜鲜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李逍也正从房间里出来。
他也刚洗了澡,换了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半干,从她身旁走过去,一股清爽的洗发水的香气。
沈鲜鲜愣了下,随口道,“你也洗澡了?你身上又没脏。”
李逍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意味不明,“你怎么知道没脏。”
沈鲜鲜:?
我怎么知道没脏?
我有眼睛啊,捆的是我又不是你……
算了,这不重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鲜鲜在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随手取了本服装杂志,低头翻开几页,目光却像受了蛊惑,重新回落到不远处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上。
沈鲜鲜看着他,突然有些不自在。
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样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更何况这个人是李逍。
“我还没问呢,刚刚拍的照片有能用的吗?”沈鲜鲜问。
李逍握着矿泉水瓶站在冰箱前,闻言看过来,眼神微敛,“嗯。”
沈鲜鲜闻言一笑,一双杏眼弯了弯,有点得意,“我就知道,早些年我就应该听朋友的劝告闯闯娱乐圈去,说不定现在都是影后了。”
李逍瞧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点了下头:“认同。”
沈鲜鲜下意识觉得他这个“认同”不像好话,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第一次在酒吧见面的场景,当下直接道,“我在酒吧撞过你。”
李逍喝了口水,神色淡淡,“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沈鲜鲜瞧着他,语气里带点阴阳怪气,“也难怪你后面那么讨厌我。”
“沈鲜鲜,”李逍喊她的名字,然后道,“我没有讨厌过你。”
沈鲜鲜闻言扯了扯嘴角,满脸写着几个大字——我信你个鬼。
他敢做不敢认,沈鲜鲜也懒得纠缠,从沙发上起了身,开口道,“相机呢,照片给我看看。”
“在我房间里。”李逍说。
沈鲜鲜点头,“我想看看。”
“门开着,自己去拿。”
沈鲜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他竟不介意她进他的房间——他都不介意了,她拒绝反倒显得她多矫情似的,当下便没推脱,径直抬步走向李逍的房间。
李逍的房间其实就在她睡得那间房的隔壁,沈鲜鲜推开门走进去,下意识四下打量了几眼。
房间大而开阔,简洁而规整,墙壁上没有过多的装饰,灰色调的落地窗半拉着,一股冷感扑面而来。
床很大,床上干干净净,深灰色的被褥铺得平整,透着跟主人气质相符的自律与严谨。
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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