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春省亲的过程中,元春的行为还是惹出不少争议,比如元春向贾母和王夫人哭诉宫中那“不得见人的去处”。】
天幕中的幻象愈发清晰,只见一位身着凤冠霞帔,仪容华贵的宫装女子,正与两位老妇人相拥。
那女子虽极尽尊荣,眉宇间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与疲惫。她紧紧握着贾母与王夫人的手,未曾开口,泪已先流。
随即,那带着悲音,却又清晰无比的话语,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
“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嘶——不得见人的去处?”
“这可是大不敬啊!深宫内苑,天家所在,岂容如此怨怼!”
“贾妃这是不要命了?此话若传至陛下耳中……”
贾府内,方才还在为天幕点破僭越而惶惶的众人,此刻更是如遭雷击,吓得魂飞魄散。
王夫人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被丫鬟死死扶住。
贾母捂着胸口,气息急促,只觉得贾府百年基业,今日恐怕真要葬送在这“仙人”的三言两语之下。
宝玉听得胞姊如此悲苦,心如刀割,泪水夺眶而出,口中喃喃:“姐姐她在宫里,竟过得这般苦么?”
……
皇宫之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侍立的太监宫女们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个个屏息凝神,想缩进地缝里去。
几位阁老额上渗出细密冷汗,偷偷抬眼觑看皇帝脸色。
皇帝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已然捏得发白。
“不得见人的去处……”他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一股被冒犯的怒意勃然升起。
他给予贾府无上荣光,换来的竟是妃嫔如此怨望?这贾元春,莫非恃宠而骄,抑或是心中根本无君?
偏殿内的元春,在天幕播出她话语的那一刻,已然面无人色,浑身冰凉,仿佛已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贾元春这里的怨怼,有人评价说她短视,应该谨言慎语,避免祸从口出,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天幕仙音话锋一转,让陷入绝望的贾府众人和震怒的皇帝都微微一怔。
【根据批语“最难说者是此时贾妃口中之语。只如此一说,方千贴万妥,一字不可更改,一字不可增减……”,又有新的解读。】
“哦?竟是千妥万贴?”
“此言何解?难道这怨望之语,还说得对了不成?”
街头百姓议论再起,皆感困惑。
贾府中,贾政原本已跪伏在地,准备领罪,闻得此言,不由得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与希冀。
【这时贾元春表现得越“孝”,越思念家人,哭得越委屈,然后她在宫里兢兢业业侍候皇帝越显得“忠”。】
仙音徐徐道来,如同在剖析一篇精妙的文章。
【毕竟元春正是因为贤孝才德选进宫的。
然而这会子使劲孝不是根本目的,为的是凸显后头的忠。
都这么孝了,妃子还进宫侍奉皇帝去了,显得忠更忠了。元春在上头哭天伦,贾政在下头劝君恩,皇帝一看,龙颜大悦!】
幻象随之变化,只见画面中,元春与家人泣诉后,贾政便在外间帘幕下垂手禀告,说了一番话语。
经天幕这一点拨,众人再品其中意味,顿觉豁然开朗。
原来元春那看似冒失的怨怼,竟是一步险棋,更是精妙的表演。
她极尽孝道,渲染离别之苦、宫廷之闷,正是为了反衬贾府满门对皇恩的感激涕零和赤胆忠心。
因此她越是“委屈”,贾政那番“肝脑涂地”、“朝乾夕惕”的表白才越发显得真实可贵。
一哭一劝,一私情一公义,配合得天衣无缝,将一个家族对皇权的依赖、敬畏与忠诚,演绎得淋漓尽致。
“妙啊!”茶楼中,有那读过书的老学究不禁拍案,“好一个情与理的转换!贾妃此哭,非是怨望,实乃表忠!”
贾府内,紧张窒息的气氛为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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