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子都是一愣,没想到此处还有第六个人,旋即就是一笑:“大哥,没想到这还有个姑娘,听这声音,也不是个俗物啊,我们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
“那谁知道呢,可能是老天爷看我们这几天过得太苦了,想给我们塞几顿饭呢。”
刀疤男阴沉笑了笑,他随手指了个小弟:“你,在这好好看着这两个小兔崽子,可别让到嘴的羔羊飞跑了,听见没?”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
几分俱是笑了声,就往发声那地方走去。
走到柱子后头,才发现原来这里还藏着个人。
刀疤男蹲下身,挑了挑流筝的幕篱:“哟,姑娘,这青天白日的,出来怎么还戴个幕篱啊?莫不是,长得实在不堪入目,这才遮掩自己的面容?”
流筝偏头躲开他的脏手,没说话。
一旁的男子抬腿便要踹下去:“我大哥在跟你说话,你聋了还是哑了?”
这一脚又被流筝躲过。
男子怒了,正要抬手打下去,被刀疤男拦住。
他慢慢道:“姑娘这脾气,可不小啊。”
他往前头看了一眼:“我看姑娘是想救下那两个小崽子,没错吧?姑娘若是实在想当这活菩萨,也行,毕竟那两个小崽子浑身破破烂烂,看上去也没什么钱,只是,我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姑娘想救下他们,是不是要拿自己来换?”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那幕篱下传来:“谁说,我要从你们手中救下他们?”
几个男子闻言一愣,那头的男孩也愣住了。
刀疤脸乐了:“听姑娘这说法,是不想淌这趟浑水了?”
男孩慢慢握紧自己的拳头,低下头去。
流筝却轻轻笑了声,慢慢道:“我只是觉得,你们未免太过自信,竟然觉得,我需要越过你们的手救人。”
在场几人俱是一愣。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听那道清冷嗓音接着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刀疤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阴冷的眼睛盯着她:“姑娘的语气……未免太过狂妄了些。”
他抬手就要挥去她头上的幕篱,却被流筝一把抓住手臂,刀疤男脸色一变,他一向力气大,此刻居然被牵制住,动弹不得。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流筝已经起身,一脚将他踢开,他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灰尘飞扬。
身后的几个男子对视一眼,立刻冲了上来,流筝动作迅速,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随后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木棍,一把将另一人敲晕。
另两个男子见这副情形,心知今日自己碰了壁,忙起身将晕倒的那人扶起,撒开腿向外跑去。
流筝身子直挺挺立在原地,见他们身影跑远,直到看不见了,她脚步才微微一踉跄。
男孩却在此刻叫起来:“姐姐……你救救我妹妹吧,她快不行了!”
流筝扶住肩膀,向那头看去。
……
大街的一侧,一辆精致马车静静停在树下一隅,不远处,侍卫提起一把长剑横在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脖颈上,声音冷厉道:“你确定,看见那位姑娘往那个方向去了?”
男子瞬间慌了神,垂眼看着自己脖颈边的长剑,干净的剑面反射着银光,他小心翼翼抬手扶着:“这、这位大人,您可小心着点,别手抖了,这剑可不长眼啊……”
侍卫不耐烦地又将手里的剑往前一步,贴着他的脖子:“你若再拖延,我便让你亲身尝试一下不长眼的剑是什么后果。”
男子腿都吓软了,连忙弯身恭敬道:“别、别,我说,我说!”
他咽了咽唾沫,强自镇定着回忆:“我确定,我昨夜在这大街上看到过一个穿青色衣裳的姑娘,那时天色已然很晚了,我见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动,便好奇着多看了几眼,只是她戴着幕篱,我实在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啊,只知道她气质相貌应当都不错,就往这个方向去了。”
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这时,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嗓音,似是泠泠清泉流过玉石,沉而不闷,声音缓缓:“你看见她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男子闻声不由抬眼望去,却只见马车轿帘被风扬起一角,露出一截绣着蟒纹的玄衣锦缎,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公子,您、您让我想想。”
男子不由懊恼,他一向喜欢喝酒,又一向有个毛病,喝酒后总是会断片,忘记自己经历过什么,然而此刻,几个高大冷漠的侍卫立在他身边,就等着他回想那夜的记忆,他就是想不起来也得想起来。
此时日头正盛,男子却硬生生流了几滴汗,他脑中飞速回想着,忽然开口:“我想、想起来了!那位姑娘应当是受了伤罢,我看到她左肩上,好似有血迹,走路也有些踉跄。”
他原本打算过去调戏一番,看见那血迹之后害怕惹上什么麻烦,这才作罢,更何况那姑娘的眼神,也太冷漠了……
“……受了伤吗。”马车里的嗓音忽然低沉下去,泛着些冷,好似在静静思索着什么。
男子害怕对方不相信自己,连忙道:“这位公子,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啊,昨夜暮色太沉,当时时辰又太晚了,兴许只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准呢。”
马车里好一阵没再传出声音。
男子低着头,汗水顺着耳际滑落,他心中惴惴不安,思忖着这里头的男子跟昨夜瞧见的那姑娘,到底是何关系?
凭这眼前的架势,这里头的男子绝不是普通身份,他寻那女子做什么?总不能是寻仇吧?
他忽然一阵后怕,还好自己昨日怕麻烦没有找那姑娘麻烦,若是真调戏了那姑娘,自己今日可不一定能轻易离开了……
良久,马车里才传来那道嗓音:“如此,便多谢你了。”
男子忙摆手:“不谢不谢,能帮到公子就好。”
他悄悄抬眼看着身旁的几个侍卫,几人收了佩剑,车夫驾着马车便离开了。
男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
车厢里,一身懒散的男子身着紫袍,懒洋洋倚在马车上,他听着外头的说话声朝一旁端坐在桌案边的男人睇去一眼,见他面色凝重,他忍不住开口道:“我说,我这大老远费劲跑去救你,你倒好,伤都还没好,睁眼就是去寻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我的一番苦心吗?”
一身玄袍的男子凉凉瞥他一眼:“喔现在没有时间找你算账,你应当松口气。”
紫衣男子作势打了个寒噤,轻哼一声:“你这话说得好生凉薄,竟是丝毫不顾我救了你就性命,没有我,昨夜你就被那二皇子派来的人刺杀了,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谢公子凉凉一笑:“原来我倒是应该谢你?”
紫衣男子手往桌上一摸,摸来一个冰冰凉凉的葡萄,他随意往口中一塞,声音含糊不清:“那不然呢?”
谢公子见他如此,轻描淡写开口:“你嘱托我的那件事,我前些日子让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紫衣男子瞬间直起了身子,葡萄也不吃了,玩笑也不开了,面色凝重望着他:“什么消息?你找到她了?知道她现在在哪?”
谢公子抬手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口:“没有,骗你的。”
“……”
紫衣男子盯着他,咬牙,半晌,身子才倚回去,他盯着半空,淡淡开口:“行了,我之前许你的那个约定还作数,这次我救你之事,就当作我纯纯心善,行了吧?”
他眼神落到那头的男子身上,眼底晦暗:“你答应我的事,也别忘了。”
说完后,他又懒洋洋开口道:“你这么在乎昨晚的那个女子?怎么,你认识她?跟她什么关系?还是说……她是你在外头欠的情债?”
谢公子这次眼神都没递给他,马车行得又稳又快,很快便在一所破庙门前停下,侍卫下了马,隔着轿帘对里头的人道:“殿下,前方没路了,只有这座寺庙。”
在他的话落下的一瞬间,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如修竹的手掀开,玄色衣袍上绣着龙飞凤舞的蟒纹,一方面具覆住容颜,露出一双深邃清俊的眼睛。
谢公子望着眼前的庙,径直走了进去。
身后几个侍卫也连忙提步跟上。
侍卫走进去打量了几眼,心下忍不住想,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住人?
“殿下,这里面应当没人。”
谢公子静静打量着此处,整个寺庙像是已经荒废了许久,走进来时灰尘飞扬,各种破破烂烂在地上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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