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对上那双深邃的双眼那刻,有刹那的凝滞。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动手杀人时,她用足了力气将银钗狠狠刺进男人的脖颈,男人甚至未来得及呼救,便被她刺破大动脉倒在了地上。
鲜血溅在她脸上,她茫然无措地抚去,却在抬眸瞬间,对上一双冷淡的双眼。
流筝回神,还未来得及将他推开,那人便忽地闭上眼倒下,还恰恰倒在了她的怀里。
流筝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接下他。她看见他纤长而浓密的眼睫安静垂下,被气息吹得些许颤动,滚烫灼热的呼吸喷洒到流筝脸侧。
流筝反应过来,立刻将他推开,他便就这么直挺挺地重重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晕过去。
流筝心底罕见升起一丝怒火,她此生,还从未被人这样愚弄过。
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急促地敲响了房门,门外传来阿芊焦急的嗓音:“姑娘,您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了?”
流筝垂眸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男子,蓦地闭了闭眼,忍耐下心底的情绪,冷声道:“我没事,你不用进来。”
流筝忍住想往他身上补几刀的欲望,将人一把捞起,扔在床榻上。
房间里闷哼的声响再次惊动了阿芊,她站在门外徘徊不定,心中担忧自家姑娘受到了什么伤害,但是未得到流筝的许可,她又不敢擅自推门而入。
屋里,流筝看着他毫无所觉的面孔,心中怪异:他难道就不怕自己趁此刻要他的命?
流筝站在原地,眼神从他的脸上一路流连至胸膛,抬手将他的衣角撕开,“撕拉”一声轻响过后,男子的里衣露出来。
流筝动作微顿,此刻男子身上的里衣,几乎都被鲜红的血迹晕染,湿漉漉地粘在腰身上。
流筝没再停顿,转身去木柜上放置的药箱,将他身上仅剩的里衣也剥下来,露出里面肌肉紧实的胸膛,线条流畅,胸口上那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流筝动作微顿。
还挺能忍。
她丝毫没有心慈手软,在他的伤口上随意撒上药粉。
昏厥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疼痛,额头冒出一层细密冷汗,眉心拧起,好似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流筝平常习惯了给自己包扎伤口,手法一向娴熟利落,可她还从未给旁人包扎过,敷衍地给他缠上绷带,便收拾了药箱,没再管他。
流筝刚做好这一切,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容娘在屋外喊着她:“流筝,在吗?”
流筝脚步微顿,扯了个屏风过来将里屋挡住,顺便将地上染血的衣服踢进床底,这才走过去开门。
她只将门稍稍开了个缝,站在门口,眼神放在屋外的人身上:“有事吗?”
容娘本想推门进去喝杯茶,见她这动作,讪讪一笑,拨弄了下自己头上的发钗:“那个,流筝啊,我当初让你去陪郭少爷,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他们郭府权大势大,我若是不顺着他,依郭少爷暴戾的性子,能将咱这醉仙楼给砸了。”
流筝淡淡点头:“我知道,还有吗?”
容娘见她面色平静,好似并无对她的怨念,这才小心翼翼提起自己的目的:“那郭少爷虽残暴无性,但终究是有侯府在背后撑腰,我们这种小人物,肯定是没办法跟那种家族作对,万一你真的……”
流筝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眉梢微挑:“容娘,您放心,郭少爷的死亡跟我没关系,即便往后发生什么,也跟醉仙楼没关系。”
容娘这才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面色也一瞬间放松下来,看着流筝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流筝啊,你要知道,容娘平常也没强迫你什么,你看,你什么时候想去下场我就安排,你不想下场时,我也从未强迫过你。容娘对你还是不错的,对吧?”
流筝只道:“容娘放心,期满之前,我不会离开醉仙楼,也不会给醉仙楼带来任何麻烦。”
容娘听着她这冷淡的回答,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正要说什么,流筝已先她一步开口:“容娘,我有些累了,今个就不下去吃了,麻烦你让阿芊把饭给我端上来吧。”
她嗓音清泠,却又带着不可置喙的强硬,容娘一愣,一瞬之后,流筝已经把门关上。
容娘站在门外,咬了咬牙,只能把心里的怒气忍下。
她管事醉仙楼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在她面前放肆,那流筝却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楼主将她带回来时,只交代给她找个好身份,她见她擅长瑶筝,便让她做了琴师。
她原以为流筝背后的后台是楼主,但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楼主和她有什么接触。
容娘走后不久,流筝就将阿芊叫来:“我有事需出去一趟,在我回来前,你就在这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不管听见屋里传来什么声音,都不要进去。”
阿芊听她这么一说,眼神下意识就往屋内瞟去,然而只能看见空荡荡的木桌,她回神,正好对上流筝冷淡的眸子,下意识一激灵,连忙应声。
流筝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流筝人刚走出醉仙楼,迎面便撞上前来拿人的官兵,那人出示了手中的令牌,冲她阴冷一笑:“流筝姑娘出来得正好,我们大人方才找来了仵作验完尸,正好有些问题想要问流筝姑娘,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流筝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冲那人不卑不亢一笑:“大人办案,我们这些小民自当配合,还请大人带路。”
男人转身过去的一刹,流筝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下空荡荡的左指。
……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周围两排全是坚硬的铁牢,里面关着形形色色罪大恶极的犯人,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忙连滚带爬起身,满是脏污的手死死抓住铁栏,一双双混浊的眼睛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冤枉啊!”
流筝踏着绣鞋一路走进来,鼻息间满是刺鼻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污浊味道,她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却情不自禁略过一丝胆怯。
这抹情绪恰好被身旁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官兵捕捉到,心底微微笑了一声。
到底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子。
流筝恍若未觉。
她一路走到最里头,有些牢笼里还有不少正被施刑罪犯,求饶声、尖叫声和粗重的鞭子抽打空气的声音混作一团,她在最里面一间牢房前停下。
主事正在里面弯着腰细细观察着地上的尸体,听见脚步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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