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是你做的么?”他问。
没有人回应。
可那样的刀痕,只能是阿葵自己划出来的。她忍耐着巨大的疼痛,剥下衣衫,用刀在心口用力划下,一刀不够,她再次挥刀。她的血流下来,染红了那块白玉。
*
阿葵是被浓郁的包子香气给熏醒的,坐起身,看到眼前的情状后,惊得呆了。
到处都是包子。桌案、矮几、立柜、窗台,甚至就连地下的竹席旁,都摆满了一笼一笼的包子。
齐远抱着手臂,倚门而立,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见她发愣,他扬起唇角,问:“怎么?做了几日逃奴,伙食太好,连包子也看不上了么?”
“不是的。”
她起身跑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坐到竹席上。而后拿起一只包子,塞入口中。
昨夜,她很晚才脱力睡下,现下正饿着。不自觉又拿起一只,口中塞得满满的。
齐远在一旁瞧着,不由嗤笑道:“还真是叫花子的吃相,一口吃那么多,也不怕噎着。”
闻言,阿葵转头把手中的包子往他嘴里塞去,一边塞还一边说:“我忘了,阿远也饿了。”
“你——”齐远一把擒住她手腕,夺过包子。
两人嬉闹一阵,阿葵吃饱了,静静靠在他肩头。
“没什么要告诉我的么?”齐远忽问。
阿葵沉默半晌,点头。
她有很多要告诉他的事。
她说了很多,从雪原开始,到那个男人,再到那把刀。
齐远拥她在怀,沉默地听着,她谈到那把刀时,他的手慢慢探进她领口,指腹准确无误地落到那块刀痕上。
阿葵身子一颤,仰脸去看他。
“是阿葵做的么?”他问,“为何要弄伤自己?”
没等阿葵回话,他又道:“以后不准再做,听到了么?”
阿葵用力点头。
他蹙眉:“哭什么?脸又脏了。”虽然一脸不耐,他还是抬手,拿指腹抹掉了她的眼泪。
“你说,你带回了阿爷,他现下在何处?你一夜未归,我派人传话过去。”
“阿爷他……不要人传话,我带你去。”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背着我躲去了何处,教十七寻遍帝都内外,总也寻不到。”
马车在安意坊近郊的一间破庙前停了下来。那破庙西侧屋顶已坍塌了半边,以茅草遮掩着,勉强算是个住处。
“公子,这事不能全怪我。除了叫花子,没人会选这处落脚吧?”十七一脸丧气地道,换来齐远一个冷眼和一个在外等候的命令。
破庙竟还有道门,门口还布置了一道陷阱。
这也是阿爷教给她的,阿葵在北疆时,常随阿爷狩猎,有时露宿荒野,为防夜间猛兽或山贼来袭,会在四周挖坑,用削尖的木刺设下陷阱。
阿葵先将陷阱内的机关小心地取出来,丢到一边,才去牵齐远的手。齐远随着她,矮身踏入破庙。
破庙不大,一张草席铺成的床,一张断了腿的矮桌,以及一个木轮椅。
轮椅上坐着头发灰白的老人。老人垂着头,似在酣睡,走得近了,才看清他分明是睁着眼睛的。
只是那眼瞳涣散、呆滞,了无生气。
齐远心中一痛,看向阿葵。
这女孩儿性子倔强,竟到了这般地步?亲人过世,却执意不肯为他下葬,全当他还活着么?
阿葵从一旁的矮桌上拾起把木梳,走到老人身后,慢慢给他梳头。
她梳得很认真,手上动作极为轻柔,似是生怕将老人弄痛了。
“阿爷不会说话了,你不要怪他。”她轻轻地说。
齐远不忍再看,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梳子扔到一旁。
“阿葵,老人家早已往生。”
“不是,阿爷没有死。”阿葵道,“刚回来时,阿爷会说话的,后来才不会说了。”
“你告诉我说,那男人骗了你,眼下,你还要骗自己么?”
“你什么都不懂,阿爷没有死,就像去过天上的人一样,约鞑天神收走了他们的灵,可家人们那么真挚地乞求,天神不忍心,就把他们的生魂放了回来。阿爷没有了灵,可魂还在。”
“没有魂,人还能活么?”齐远盯着她的眼,那双眼睛里,又满是孩子气的倔强,“阿葵,我不懂你说的天神,可我知道,什么是活人,什么是死人。”
阿葵瞪着他,眼中渐渐涌起了泪水,她忽然挣开他的手,扑到老人身上,放声大哭。
“你什么都不懂,我只有阿爷,阿爷带我打猎,还给我讲故事……我小时候没有吃的,阿爷就把刀卖了,给我买包子吃……阿爷还给我讲故事,给我养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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