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前,亦是在这间殿内,福琏通传她的来意,她站在殿外等了许久,白氏方才放她进来。
一向以和蔼慈爱示人的婆母头一次对着林栩面露冷色,眉眼中皆是不满,她安静跪在殿内,白氏却一副没有看到的模样,只转弄着手中佛珠,半晌才道:“你可知错在何处?”
林栩低着头,轻声说:“回母亲,栩儿错在未曾辅佐好夫君,不曾在夫君每日行踪上过多关心。”
白氏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非也,你错在未曾尽到一个妻子的指责。”
林栩闻言身子一凛,忙将头更低了些。
白氏冷淡的声音在殿内悠悠回响:
“林栩,我知道奕徊待你不如你待他那般仔细用心,也知道这个庶子委实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横竖也管教不过来。但你既已嫁给他成为我们窦家的二耳媳妇,那往后府内的规矩便不能不立,亦不能坐视不理。
何况无规矩不得方圆,你不是外人,我便也直言对你,奕徊的生母性子狠毒阴辣,是以他才这般不成器,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和怀生,早已不盼他能像长子那般懂事体恤,对他的要求,只要不给我们窦家添乱丢脸便是。”
“可你却连这个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那日听闻头上传来白氏厉声责问,她不禁心头一震,脸上更是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紧紧咬着双唇,并不敢抬头,心中却忍不住泛起苦涩,只得低声开口:“母亲教诲的是,栩儿以后定会谨记在心,不再懈怠。”
她双眸看着地面,努力压抑着心中所有的不甘、委屈、甚至那些隐隐约约的恨意。
那时白氏因为窦言洵流连碧华楼,而不去衙门一事满心怒气,一连迁怒于前去给窦言洵求情的她。而当她挨完责骂,面色惨白地走出殿外时,还是窦言舟阔步上前,轻声叫住了她。
那时她刚迈出殿门,便听到身后传来并不熟悉的低沉声音:“弟妹,请等一下。”
她回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回廊处站着一位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面容清润之下隐隐流露着些许担忧,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她自嫁进来,与窦言舟还从未两两相对地说过话。
窦言舟沉默地看着她半晌,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不忍和担忧,却也不过转瞬即逝,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从容。
“兄长安好。”
林栩垂首行礼,声音柔和而拘谨。
窦言舟目光微微收敛,又缓步朝着她走过来,语气平稳却带着些许压迫:
“方才在殿内,母亲可曾为难你?”
林栩垂着眼眸,轻声道:“多谢长兄关怀,夫君犯了错,母亲动怒也是应当的。”
窦言舟静静凝视着她的脸庞,深邃的目光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只剩下淡淡的叹息。
他缓缓侧开视线,声音微低却透出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
“二弟平日里虽顽劣不成器,但我这个兄长自小与他还算亲近些,知道他本性并不算坏,这件事情来得突然,母亲一向严厉,一时气的急了些,眼下谁去求情都不会听进去的。倒是二弟眼下只能跪在祠堂中,我会守在这里,若待会儿母亲气消了,我会再进去劝劝。”
林栩微微抬起眼眸,窦言舟的眼中有关怀流露,不像是做戏。她便轻声答道:“妾身自会谨记在心今日母亲的教诲,不敢懈怠。也多谢兄长对夫君的关切。”
窦言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眼底隐约闪现出些许复杂的情绪,那种不忍再次浮现,然而很快便被他抹去。他收回视线,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也略微缓和起来:
“无妨,这都是我这个兄长应该做的。日后若二弟再有何行为不妥之处,你作为他的妻子也需及时劝阻,不可放任,我知道他的脾气,有时难免过于倔强。若你有棘手的,只管来找我这个做兄长的便是。咱们如今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林栩柔声应道:“多谢,妾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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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她又坐在这里,缓缓将思绪收回,对着白氏轻柔一笑:“回母亲,一切比起往常虽忙乱了些,却也还算井井有条。”
白氏点点头,又抿了口热茶,这才接着道:
“如此甚好,前日里亦来了好些咱们窦家在外的管事和掌柜们,我和他们一一对着账,只能说这帮人,个顶个的人精,单是错漏,我只匆匆扫了几眼便发现好几处,怪不得连年家里处处亏空,皆是这帮人吃里扒外不得力的缘故。”
林栩林栩心中一凛,知道白氏此言不过是借机敲打她,暗中警告她前些日子擅自前往沐春楼检查菜单之事。白氏虽面上装作轻描淡写,话语间却处处透着不满与提醒。林栩不露声色,面上依旧顺从,低眉垂目,温声应道:“母亲所言极是,栩儿才疏学浅,确实应多向母亲请教,省得因自作主张而疏漏了礼数。”
白氏微微一顿,眼中寒意未减,淡淡瞥了她一眼,似在试探地说道:“你有心替府中分忧,我自然不拦着。只是那沐春楼之事,从前却是奕徊在家闲着无事,我便要他找点正经事做,这才从前任老板那里将那间破败的茶楼盘了回来。如今他既然已经去工部任职,自该收拾起旁的心思,以免耽误正事。况且那沐春楼历经休整之后,账目更是亏空不少,是该重新整顿了。”
话里话外,都是要将沐春楼从别院手中拿回去的意思。
林栩微微一笑,眼神低垂,似乎不经意地顺着白氏的话接道:“母亲说得极是,沐春楼既是夫君曾费心之事,自然由母亲和兄长裁决,栩儿原本也只是想着暂代打理,避免他因忙于工部之事而分神。既然母亲已有安排,那栩儿自当恭敬遵从,不再插手。”
白氏听她如此顺从地表态,冷淡的神色稍缓,却仍有几分不满,轻哼道:“你倒是会说话。府中每一事,皆有规矩,你既入门,便不可随意行事,尤其此事牵涉公中财务。你只需记住,往后莫要多心,好好相夫教子便是。”
林栩垂首应道:“母亲教诲的是。栩儿身为二房媳妇,理应守规矩,只管尽好内室职责。”她的语气带着温柔的顺从,神色中也不见一丝不满,然而这几句话却暗含深意,表面上答应不再过问沐春楼之事,却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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