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用指尖抚平身上裙裾处的花纹,整个烟波居装修颇为奢华,清一色的金丝楠木桌椅凳几,木纹细腻,微弱的余晖自雕花半透明窗柩散落进殿,处处金沙罗软幔帐随风轻曳,一架放满了各色珍品古玩的博古架并左右两架镶嵌玻璃屏风将外厅与内室相隔开来。
比起整个窦府的典雅低调,烟波居有着甚为夺目的雍容奢华。
冯黛珠喝口茶,笑道:“弟妹好生客气,在我这坐坐便得了,何须带这么多东西,倒叫我不好意思。”
林栩笑道:“嫂嫂如今怀有身孕,自该多多进补些补血养气的药膳,栩儿今日出府置办东西,正巧瞧见合适的,赶紧便带过来了。再者嫂嫂如今想必也得好生将养着,平日里若是一直待在家中静养恐怕难免烦闷,我便又带来了些还算有趣的物什以便给嫂嫂解闷儿。”
话音甫落,竹苓与绒薇便极有眼色的将方才一并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只见她二人手中一副卷轴徐徐展开,竟是一副笔工精良,泼墨恢弘的美人赛马图,一副塞北秋日黄沙漫天苍林山海的绝美景色跃然纸上,层林尽染的深处,一位身姿绰约却不减英气的红衣女子策马飞驰,眉眼间满是豪爽惬意。
冯黛珠怔怔地看着那副卷轴,半晌,眼眶便蓦地红了起来。
“这是......”
林栩柔声道:“嫂嫂可喜欢这幅画?”
冯黛珠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地望向林栩,忍住啜泣,颤抖着声音道:
“不怕栩儿笑话,这画中的女子,倒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年少,曾以为一生都可如这般自由恣意,不想后来却一步步陷入这深宅大院,终是成了这折断臂膀的笼中鸟,再无归期。”
她勉强一笑,掩饰住眼中的一丝落寞,轻轻站起身来,上前走近细细端详,并指尖轻颤,轻轻抚过画卷上那骑马女子的身影,仿佛触碰到她心中埋藏多年的记忆。
林栩静静地看着她,似是了然,又似无意。她轻声道:“这幅画正是出自沐京的名家——问墨堂老先生之手,画工精湛,细腻又不失豪迈之气。这样描绘关于塞北风光的作品,在满是江南意蕴的沐京实属难得,恰巧前几日得幸寻得此画,想着嫂嫂必定会喜欢,这才特意带了回来。”
冯黛珠闻言,神色微微一变,手指轻轻抚过画卷边缘,仿佛要将这画中景色深深刻在心底。沐京名家之作,非寻常之物,想必林栩此番购得必定费了一番心思。
她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望向林栩,喃喃道:“弟妹费心了。想来你初入这府中,诸多不易,竟还如此挂念我这个嫂嫂,实在让我惭愧。”
林栩微微一笑,神色恬淡,似毫不在意地说道:“嫂嫂言重了,栩儿敬嫂嫂一份心意,便是家人间应有之意。嫂嫂年轻时的英姿必然不输画中人。也许有朝一日,嫂嫂依旧可以策马扬鞭,再度见到那片广袤的天地。”
冯黛珠微微怔住,似被什么触动,随即却又自嘲一笑,低声道:“哪有这样的好事,何况如今这身子......不过,倒也多谢弟妹一番心意,让我想起那些旧时光。”她眸中虽有感伤,却也带着一丝温情,目光柔和地看向林栩。
林栩笑意温婉,话锋一转,轻声道:“嫂嫂,若觉得府中烦闷,倒不妨常来别院坐坐。虽说是寂静之地,但我们妯娌之间,或许能解解闷儿,彼此有个照应,未尝不是好事。”
冯黛珠沉吟片刻,似有所思,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点头道:“也好。难得有个知心人,若是弟妹不嫌弃我这烦琐之人,倒是乐得常来叨扰。”
林栩微微一笑,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深意,缓缓收回目光。天色已晚,她自然也不便久留,稍坐片刻便欲告辞离去,冯黛珠却开口道:“弟妹,请等一下。”
林栩闻声回过身去,微微敛衽,笑容温婉如水。
只见冯黛珠抬手示意,方才便不见踪影的赵嬷嬷便走上前来,呈上几件精致的木盒。
那木盒打开时,一缕独特的香气便轻轻逸出,是塞北特有的珍贵香料,夹杂着些琥珀与珍珠,隐隐透出北地风物的苍凉与深邃。除此之外,还有几块羊脂玉精雕的饰物,色泽温润,显然是难得的佳品。
冯黛珠柔声道:“这些都是些旧时家中所藏的塞北之物,我素日闲置,不曾用过。今儿得弟妹相赠厚礼,倒让我心中不安,便拿这些权作回礼,些许薄物,不成敬意,还望弟妹不要嫌弃。”
林栩莞尔一笑:
“嫂嫂此言便是折煞栩儿了。栩儿一片心意,不敢奢望回礼,这些珍品栩儿也着实不敢收。”她话虽如此,手却轻轻接过,目光缓缓掠过那些瑰丽温润之物,眉眼间温柔婉转,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份端然的恭谨。
冯黛珠静静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神色间似有些踌躇。片刻后,她终于轻轻叹息,缓缓开口:“那日夜晚玉壁之事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弟妹清净,令我心中实在歉疚。”
林栩微微一愣,片刻才低垂了眸子,眼波微漾,似水中倒映月光般柔和安静。她轻声道:“嫂嫂何须如此客气?玉壁之事不过小事,栩儿从不曾放在心上。倒是嫂嫂身怀六甲,夜半惊扰,怕是扰了心神,这才是栩儿担心之处。”
冯黛珠闻言,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息,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中,却终究只是笑了笑:“弟妹是个知心人。唉,这窦府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如今你我同处这深院之中,我也不忍见弟妹步步如履薄冰,心中不得安稳。”
她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似是不愿多言,又似乎一言难尽。
林栩抬眸,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丝丝温柔与坚韧,她轻声道:“嫂嫂的好意,栩儿自是铭记于心。如今既已身在窦家,便自当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只是,但凡这宅院之中有人可倚靠、可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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