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显然不欲再与她多谈,身边的两个彪炳壮汉亦看着没有放松警惕,就在她即将转身走远之时,林栩又轻声问道:
“既然姑娘不愿多言有关孙碧滢之事,那不知道,姑娘又可曾知晓关于青青姑娘与我夫君的关系呢?”
瑶娘闻声身子一滞。
她立住脚步,回过身来,探寻地望向林栩,却见其面色惨白,像是单单问出方才的问题,便已经耗费许多力气,眼睛里满是破碎的光,像沾满落叶的一汪碧泉,漾着最后几抹即将消失不见的余晖。
这位窦言洵新娶的夫人,对其一片痴情,不顾窦言洵往日风流,一心上赶子贴近,已是传遍沐京大街小巷的流言。瑶娘亦有所耳闻。她想了想,到底于心不忍,在心中叹了口气,用几分悲悯的语气轻声道:“其实林娘子不必过多挂怀。”
“符青虽看着亦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但其实心地还算留有几分良善,多年前窦言洵曾救过符青一命,从此便芳心暗许。但至少据我所知,符青姑娘待窦言洵痴情一片,却从未得到过窦言洵的半点回应。窦言洵只待她是旧时好友,受伤了去那里看看病,求几味唯有符青能制的药方而已。”
林栩听后,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透不过气来,面上却仍强撑着微笑,只轻轻点了点头。
她声音微微发颤,问道:“所以,青青姑娘一直无怨无悔地守着这一段无果的情谊么?”
瑶娘默然片刻,终究轻叹一声:“正是如此。符青姑娘虽有情于窦言洵,却从未奢望他回应,反倒宁愿将这份情意深埋在心底。她一介孤女,医术精湛,又聪明过人,若无这段牵绊,或许早已走出沐京,寻得更好的归宿了。不过前日里她像是得了什么好运,也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接受了那个从前一直纠缠她的同乡侍卫的赎金,早已离开了碧华楼。至于去向,那我便实在不知了。”
林栩听闻,心中百感交集。她原以为窦言洵与符青两人的过去是一页风流情史,却没想到其中竟有这般深刻的缘由。她低头沉思,心中五味杂陈,只缓缓勾唇化作一抹凄冷笑容。
林栩轻声说道:“窦言洵何其幸运,竟能得如此痴心佳人倾心相待。”
瑶娘深深地看了林栩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惜和复杂。她低声回应道:“世事无常,林娘子今日所感,或许有朝一日,窦言洵亦会明白。只是到那时,怕已是追悔莫及。”
话语如秋风拂过,带着几分寒意。林栩目送瑶娘离去,心中既觉清醒,却也更显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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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栩正坐在书案前,一笔一画地描摹字帖,心中尚未平静,昨夜瑶娘的言语仿若一根刺扎在心底,轻轻碰触便隐隐作痛。
正专注之时,忽然竹苓迈着碎步掀开帘子,走到她跟前方才轻声禀报:“夫人,方才奴婢去前院领过冬衣裳时,听闻老夫人今日清晨忽然更换了沐春楼的管事。”
林栩心中一紧,手中的笔微微颤抖,蘸好的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她眉头轻蹙,却没多言,笔尖轻触宣纸,墨色淋漓,却将白洁的宣纸晕染大半。她强迫自己将心静下来,只将毛笔搁置,整了整衣衫,便朝着白氏的院子去了。
白氏的居处内,熏香袅袅,茶盏尚温,白氏端坐在上位,面上堆着几分和蔼之意,然眼底一抹冷意难掩。林栩行礼请安,白氏目光如水轻掠,淡笑道:“栩儿,来坐罢。”
冯黛珠亦坐在一旁。面色沉沉,手中捧着一盏茶,似乎心绪正游离在外。如今她月份已大,腰身微隆,显怀的身形越发柔和,气质也因孕相而显出几分温柔,但眉眼间依旧透着一丝愁色,似乎有难言之隐。林栩瞥见她按着小腹,略带疲倦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沉。
林栩依言坐下,方才安稳,白氏便慢悠悠地开了口,轻抿一口温茶,语气不经意道:
“说起来近日年关将近,各处也都忙碌起来,今年窦家上下各处的铺子田地守成虽不得太好,我已换了几位精明能干的管事,不然来年恐怕又要亏空。如今家中唯有老爷在仕途上还算得力,两个儿子言舟整日忙碌,沐春楼人事调动频繁,我原以为这宅中大小事皆是洵儿与栩儿共担,怎的竟无人上心此事呢?”
林栩闻言,心中警惕渐起,白氏话中之意虽未直明,言辞却隐隐责备。她垂下眼帘,温声应道:“母亲所言极是,栩儿愧疚疏忽,未能及时为夫君分忧,望母亲恕罪。”
白氏轻轻一哼,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含着些微冷意:“栩儿这话倒说得容易,方才不提,洵儿身为一家之主,近来倒是未尽到当家之责,事事怠慢。栩儿身为他妻子,便该时时规劝在旁、辅佐在前,怎的竟任由他如此散漫,害得为母的操碎了心?”
林栩垂首,指尖微微一紧,心中一丝委屈掠过,却不敢显露,只得低声道:“是栩儿失职,未能将夫君劝导得当,惹母亲忧心,实为不孝。”
林栩微微垂首,心中思绪翻涌,却不敢显露半分,只静静地捧着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杯中微微荡漾的茶水上,仿若无意间隐去了一切心事。
白氏一旁瞥见她神色,唇边的笑意愈深,却依旧故作慈爱地叹道:“栩儿啊,既然身为洵儿之妻,便须时刻谨记,夫君若有不足之处,做妻子的便当从旁规劝,引导得宜。这才是一个贤妻的本分。”
林栩一时沉默,心中虽有几分无奈,却只得顺从道:“母亲所言极是,栩儿定当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氏似乎满意,目光缓缓移向冯黛珠,带着几分关切问道:“冯氏,身子可还安稳?怀胎已数月,若有任何不适,尽管开口便是。”
冯黛珠微微一笑,神色虽带疲惫,言辞却温婉得体:“谢母亲关心,妾身一切安好,孩儿也安稳。只怕将来临盆时,需劳母亲费心。”
白氏闻言,眉眼间浮现一丝怜惜之色,轻轻拍了拍冯黛珠的手,柔声道:“你安心养胎便好,这些琐事自有我来张罗,不必操心。”
林栩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如悬冰未解。她自知冯黛珠虽身份不显,却因腹中有孕,深得白氏欢心,备受宠爱。而自己虽名为正妻,却总感仿佛落在影中,举步维艰,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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