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真是好久不见。下官当年有幸得见太子殿下,当时也是下官初次见到您。对了,那会您才十岁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真想不到如今还能在这里见着您。”
段明徽看了眼前人一眼,冷笑道:“张大人不必寒暄,您当年是东宫僚属前途光明,怎么如今也到了要感叹岁月的时候了?”
张世言叹道:“终是岁月不饶人呐,太子仙逝后,殿下这几年过得也很不容易吧?下官听闻陛下如今还未曾下诏传殿下回盛京,想来这天家父子也不好做啊。”
“张大人离开盛京多年对盛京的一切还了如指掌也是难得,若是皇兄还在世不知会作何感想。”段明徽眸色微深,他继续道:“张大人又何必跟我打哑谜,你既然已经认出我是谁又不通知裕王的人前来捉拿,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望着眼前的段明徽,张世言晃了晃神。
九年的时间,段明徽已经和当年截然不同。
他的个头比之前高了许多,那双眉眼和他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兄长很是相像,只是他周身混杂着冷厉的杀气,整个人像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冷面修罗。
张世言不知道这几年他经历了什么,只是他很难将眼前的少年和九年前自己初次见到的那个一味躲在兄长身后胆怯瘦削的孩子联想在一起。
张世言道:“殿下,您身边的那位张姑娘在治疗瘟疫一事很有一手,下官希望和您做个交易。”
“你知道上一个跟我做交易的人下场是什么吗,我想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听见张世言提到张蝉,段明徽的脸已经冷了下来。
张世言在这种注视所带来的压迫感中不敢抬头看他,他背后无端生出一股寒意。“殿下若想成大事,那无论是什么都要舍得。张姑娘对于治疗瘟疫颇有心得,下官只是希望由她出面,为民义诊。”
见段明徽没有答应,张世言又道:“张姑娘有李兰心这个活招牌,就足以说明她在治疗瘟疫这方面有自己的心得,下官今早没答应为她引荐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在内。出于下官自己的考量,张姑娘此次义诊需要的药材钱均由下官来掏。”
“你今日故意在张蝉面前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下又告诉我你愿意为了余川百姓散尽家财,张大人,你图的究竟是什么?”
“下官希望殿下明日将小世子送出余川。”
四目相对,段明徽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张世言,这人手里头握着的东西远比他猜想的要多得多。
眼下余川瘟疫爆发,忘嗔年纪尚小,纵使张世言不提,段明徽也已经决定送忘嗔到蓉娘处。
“你让我带忘嗔回盛京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殿下但说无妨。”
段明徽睨着张世言,冷声说:“我不在的这几日若发生骤变,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张蝉的性命。”
“下官定会尽力而为。”
段明徽转身正欲离开,张世言忽然叫住他,“殿下可知余川往东是什么地方?”
段明徽怔了怔,他神色淡淡并没有回答张世言的话。
余川以东是北岚,一个早已被屠尽全族的故地。
当年北岚送来和亲的王女就是段明徽的生母。
北岚王女是天兴三十一年进宫,第二年诞下十一皇子被天兴帝封为贵妃。
元贵妃受尽宠爱,后来不知为何在段明徽八岁那年,元贵妃突然触怒龙颜,圣上大怒。
皇宫里的宫人都传元贵妃来自异族,是个不祥之人触犯神灵,身上被下了诅咒。
至此之后,那座曾经辉煌华丽的毓庆宫沦为了冷宫,除了每日送饭的下人,剩下的只有段明徽和他的母亲。
元贵妃平日举止癫狂,突然在患病期间自毁容颜,之后她每每发病都会在亲生儿子身上留下疤痕。
她发狂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可她清醒之后看见年幼的段明徽身上的伤痕又会不断内疚和自责。
她害怕段明徽会在她手中丧命,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最后,在除夕那晚,元贵妃自戕毓庆宫。
大年初一的时候,宫人将元贵妃的尸首从毓庆宫拖走,最后段明徽也没能知道他母亲的尸首被如何处置。
“殿下,您是王女唯一的血脉,您身上也流着和北岚百姓一样的血。无论将来如何,下官都不希望您忘了王女在大周所受的苦难,更加不要忘了这些苦难是谁带给她的。”
*
这几日整个县衙几乎都成了收容所,就连公堂上都摆满了病床。
张蝉的脸上不见疲倦,她在这里和余川县的大夫一起,每日接手无数个病患,忙得忘记时间。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烦恼,眼盲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局限,她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
现在的她离开盛京抛下过去的一切,发现好像有另一个世界在向她展开,她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张蝉配制的药很有疗效,从李家开始,服用过她配制汤药的百姓病情都有好转。
她不知道闻昭用了什么办法让张世言松口,此时余川县的病人渐渐减少,她忽然听来往的人提到天山上已经乱作一团。
前两日天山有人偷跑下去正好撞见了歧化将军卢平峰的军队到达平州的地界,卢平峰得知此事亲率亲兵连夜上了天山将钟云昇就地正法。
“张姑娘,有人要见你。”,张世言身边的师爷忽然来传她。
张蝉持着盲杖,随着师爷的脚步声来到张世言的待客厅。
“卢将军,这就是下官提到过的张姑娘,此次瘟疫得以力挽狂澜全靠张姑娘蕙质兰心,医术高明。”,张世言向身边的卢平峰引荐张蝉。
张蝉向面前的二人行了一礼,颔首道:“张大人谬赞,张蝉使用的抗瘟药方是来自庆州慈云寺已故的主持海藏。海藏主持是最早发现瘟疫的人,可惜他受奸人所害含恨而终,能救治百姓是海藏主持的遗愿,所以张蝉只是希望能为他完成这个未完成的事,不敢居功。”
卢平峰见张蝉发现她是个盲女,心中起疑。
他仔细瞧着张蝉的举止言行,缓声道:“张姑娘是个仁义之士,看来我那个徒弟所言非虚。”
“将军的徒弟?”
“就是闻昭,他在我面前经常提到你呢。”
卢平峰提到闻昭,张蝉才逐渐放下戒心。“不知将军今日相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张蝉帮忙?”
卢平峰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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