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蝉今日的书已经背完了,沐浴后她罩着一件素色氅衣,单手撑着下巴坐在桌边。
闻昭进来将茶水换了,他将新茶放在桌边,看了一眼张蝉新誊抄下来的药经。
“默完了?”
张蝉没理他,偏过头轻嗯了一声。
闻昭见她不说话索性坐到对案,他翻看着那些药经,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谁生气了。”
闻昭合上书卷,含笑道:“是么,那我怎么瞧这都气鼓鼓的。”
“胡说。”,张蝉以为他说的是她写的字,撇了撇嘴。“我自小习字,就算蒙着眼也能写的很好,哪里写得气鼓鼓的。”
闻昭见她今晚和平时不太一样,忍不住想逗逗她,他一本正经地说:“字是没有气鼓鼓的,可写字的人是气鼓鼓的。”
张蝉倒是看清了,闻昭表面冷冷淡淡实际跟个小孩一样,今早故意捉弄那个徐达,晚上又故意逗她。
这个人,可真坏。
闻昭看她没回答,继续追问:“谁惹你生气了,我替你教训他。”
“你。”
她抿着唇故作一副严肃样。“你惹我生气了,怎么着,你替我教训你自己?”
闻昭转头看见忘嗔探头探脑地往屋内瞧,一瞬间明白了张蝉为什么生气。
“你占我便宜,今早你在张大人面前怎么说的?”
张蝉发现自己每次进衙门,闻昭都用同一个借口——冒认她做妻子。
这招真奇怪。
若不是她拿几块饴糖从忘嗔嘴里套话,她还真不知道忘嗔当时的话是他教的。
“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一时情急,要不是那老头四处胡说八道,我也不会到李家找你,也就不会出此下策。”
闻昭没说错,自从张蝉开始帮人治病,关于她的谣言就被人四处传播,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为老不尊的徐达。
张蝉从未见过闻昭这样一面,他语气竟变得磕巴起来。
而她的神态十分认真,表情强忍着笑还想继续逗逗他时,就听见他突然说,“若是你在意徐达的话,我娶你。”
我娶你。
她原本只想看闻昭着急的模样,逗逗他,就不再为难他。没想到他会错她的意,她沉默半天,一时之间心里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此刻她的思绪变得混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半天只重复了他的话。
“你娶我?”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闻昭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她身前,他俯下身抬手轻点一下她的额头,轻笑一声垂眸道:“嗯,所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说得那般坦然,语气轻松,像是故意逗她一样。
“我已经许过人家了,就在落梅县......你忘了?”
清风吹进,屋外又传了雨声。
她觉得身上有些凉,刚想伸手去拿杯盏,可手却被人握住。
“你......”
她脸颊已经绯红,下意识地想撤回手,可他倒是没打算松开手,只是轻轻握着。
张蝉现在知道什么是骑虎难下了,早知道她就不逗他了。
“那个人,已经被我的刀捅成筛子了。”
这句话倒不像玩笑话,只听闻昭声音已经不是刚才那般玩世不恭,而是变得十分平淡,像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张蝉恍然大悟,想起来庆州之前在码头上的时候。
原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那个杀了罗辉的过江龙,就是闻昭。
“我的意思是做对挂名夫妻,以这样的名义,那些人在外就不会胡说,而那些找你看诊的人也不敢随意对你无礼。”
原来他都知道。
张蝉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这样啊......”
她现在被眼疾所困,身边必须要有人。转念一想只是挂名夫妻,她好像也不算吃亏。
“我答应你,只做挂名夫妻,有名无实的那种。”
她刻意加重后面几个字的读音,闻昭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嗯,有名无实。”,他唇角微微上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你将来要是真的想嫁我,也不是不行。”
张蝉知道他又故意捉弄她,无情地说:“嫁你,嫁你有什么好?”
然而闻昭倒是不生气,顺着她的话问:“你想要什么?”
“我很麻烦的,我从小娇生惯养还有大小姐脾气,人也很凶,最喜欢穿金戴银还有锦衣玉食,一切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最好的,总之我这个人非常非常的麻烦。”,她故意说得很夸张,她认为闻昭只是闹着玩,又怕他万一真的想娶她。
自己现在是个瞎子,他应该只是一时觉得她可怜,难不成他还真想在她身上耗一辈子。
他点点头,笑道:“嗯,还有呢?”
还有呢?
她乱说一通,发现他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眼前这个人的心思,难以捉摸。
张蝉:“闻昭,你离我近点。”
闻昭很听话地凑近她,就见她抬手将手掌覆在他额头上。
“你也没发烧呀,怎么今晚净说胡话。”
闻昭笑了一下,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逗你呢。”
他的手心很热,那种温热的感觉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她方才因为他那句娶她,那瞬间心底萌生出别样的情愫。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奇特,
她和他相识不久,也从未见过他的模样。
许久之前,在她周身发生的一切如同瓢泼大雨一般向她袭来,可在雨里突然有人会为她打伞,有人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在她身后,重新给她一点希望,让她可以重新站起来。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渐渐习惯这个人在自己身边。
她很感激他,但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耗费时间。
她眉眼低垂,语气平静:“闻昭,你别再逗我了。”
闻昭哑然,他静静地瞧着她,他在她脸上看出了一闪而过的落寞和难过。
他刚想开口,就见张蝉突然将自己和他的距离拉近,她伸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
“摸什么?”
“我想知道你长什么样。”
闻昭一愣,刻意压低声音道:“我长得又凶又丑,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可吓人了。”
张蝉被他逗笑了,随即也学他方才那样,敲了敲他的额头。
“又胡说。”
闻昭若无其事地靠在桌边,任她的手随意触碰。
张蝉的手很凉,她的手指像羊毫笔尖一样柔软,从眉眼轻扫到鼻骨,再从唇角到下颚,像勾勒轮廓一样,挠得他面颊有些痒。
最后,她收回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像是已经看清他的模样。
张蝉玩够了,忽然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