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抹了把泪。
“我眼睁睁看着希儿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怕他们把我也抓走,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我原以为他们审过了希儿,就会把她放出来,可我在衙门外头一连等了好几日,她也没有出来。
我使了银子托人打听,说是凶手抓到了,案子也结了。
官府的告示一出来,我就挤进去看,谁知他们竟然说,纵火灭门的凶手是希儿!”
吴掌柜眸光里有哀痛与惋惜,“希儿是我认识的女娃子里最机灵最懂事的,而且他们一家的感情特别好,她怎么可能弑父杀弟!
更何况,希儿从小就怕火,她又如何去纵火?”
“那你当时可有去申诉过?”江希月问。
“申诉了,被官差大人驳斥了,他说此案无需再审,而且光凭我一个人的证词还达不到翻案的条件。
哎,我真后悔,我后悔来京都开医馆,还邀请了江兄一家来帮我。”
“如果当时我不劝他们来,他们就不会来,也不会惨死在这儿了。”
言罢他捶胸顿足,掩面大哭。
“吴掌柜,您是个好人。江大夫一家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您的。”江希月温声宽慰。
“不,是我对不住江兄,是我无能。”
他激动起来。
“我连江兄一家的尸身都没有找到......”
“你说什么!”江希月瞳孔骤缩,思绪在这一刻完全终止。
前世被衙役拖走的刹那,她在人群中瞥见了吴掌柜,那时他给了自己一个眼神,那眼神是在告诉她,他会处理好他们一家的后事,请她放心。
所以她今日来的目的之一就是问清楚阿爹他们被葬在了哪里。
她要去他们的坟头祭拜,在那儿,或许还能见到他们的鬼魂。
但是为什么,竟然连他们的尸骨都不见了!
吴掌柜见她脸色苍白,以为是自己提起了尸体吓到了她,赶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案件里的尸体都必须先送到义庄,等仵作验过,再挂上牌子,入了档案,最后才会通知家人去认领。”
“原本最多两天就能处理完的事,生生叫我等到了大年初三,还没有消息。
我原以为是叫春假给耽误了,于是使了银子托人进去打点,谁知无论怎么通关系,这江兄一家的尸体,就是领不出来,后来中间人偷偷告诉我,说是上头一直没给发牌子。
我日日去问,日日没有结果。
又过了一日,义庄的人直接告诉我尸体找不着了,接着连银子都给我退了回来。”
砰——!说到此处他实在忍不住愤恨,一掌拍在桌上。
江希月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现在老宅里找不出线索,案发的卷宗她看不到,现在连尸体也不见了。
那么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这案子仿佛陷入了死局。
“吴掌柜,请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
她的声音里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绝望。
吴掌柜皱眉思索,他背着手在屋里走,把那天的事又重新捋了一遍,猛然间他睁大了眼,惊呼出声。
“我想到了,那天我看见江兄手里抱着一个匣子!”
“匣子?”
“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很小很精致的匣子。那匣子不大,所以一开始我没注意到,后来我看见江兄他一直用手捧着,一刻也不曾放下,我就疑心里头装着什么贵重物品,当时原想问来着,可突然有事找我,这一打岔后面我就给忘了。”
“会是首饰盒吗?”江希月蹙眉追问,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判断。
阿爹说希儿长得太美,将来恐惹事端。所以她习惯了不常打扮自己,阿爹也很少给她买胭脂水粉或首饰类的礼物。
吴掌柜也摇摇头,“看着不像,倒有点像那种大户人家放诊金的匣子,只不过那个匣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精致的多。
那上面刻的花纹,不像是大晋朝该有的规制,所以我当时特意多看了两眼。”
江希月隐约觉得这个匣子应该是个重要的物证。
阿爹当日想把这匣子交给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先遇难了。
那天她在老宅仔细瞧过,那场大火烧的很干净,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以即使当时有这么一个匣子,里面也真的藏了什么秘密,又被阿爹一直随身带着,那么很有可能,在当时就被大火一起吞没了。
猛地,江希月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亮:“吴掌柜,当日江大夫出诊的记录还在吗?”
“在的,我后来也仔细查验过。”吴掌柜连忙点头。
“那他是从哪里出诊回来的?”
匣子虽然没了,但如果能查到是谁给了阿爹这个匣子,也会是一条重要线索。
“是丞相府。”吴掌柜老实答。
“丞相府?”江希月若有所思,“是丞相府里的哪一位贵人呢?”
“是......丞相夫人。”吴掌柜迟疑道:“这位小姐,不知您是否知道,这位丞相夫人先前是个疯子。”
江希月的眉梢轻跳,随后一拧,“所以,江大夫是在给一个疯子看病。”
“咳咳......说起来,这也是一桩秘闻。”吴掌柜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当朝丞相和夫人原本是少年夫妻,他们二人伉俪情深,生活美满幸福。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丞相夫人突然一夜癫狂,然后就渐渐痴傻起来,听说与疯子一般无二。”
他唏嘘道:“这位丞相大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君子。这十几年来,即使夫人疯成了这样,他也没有再娶过平妻,纳过妾室,他对夫人是真正做到了不离不弃。
不仅如此,为了治好她的病,他四处寻医问药,高价搜罗各种奇珍药草,坚持找大夫给夫人治病。
说起来,希儿这次去外头寻的草药就是相府定的......”
此时江希月忽然想到阿爹曾经和她提过的一件事,他说有个病人很奇怪,她看起来似乎有癫症,但一把脉,结果又对不上。
阿爹当时说,身为医者,有一条重要的守则,就是要替病者保密。
但凡病者自身不愿透露的病情或病因,医者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明着说破。
所以,阿爹当时提到的病人,会不会就是这位丞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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