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周念念强烈的时间感,赶在了上课铃响起的前一秒进了教室。
从讲台前路过时,周念念感觉一群人目光都跟着她,心底有些小小的窘迫感,就连顾盼也是,笑意浓浓地看着她:
“可以啊~”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不难联想到肯定和刚刚应诩有关。
周念念轻咳一声,上课铃声正好响起,数学老师拿着课本夹着直尺走了进来。
“谢了啊。”周念念趁着拿书的时候,朝应诩道了声谢。
“嗯。”
淡淡的回答声,周念念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周念念都是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的,比如说她窝里横,战斗力弱,实在不行也该说他只是路过而已,想都别想是在帮她。
自己这想象力确实有些过于丰富了。
再看应诩时,他已经在认真听课了,周念念收了收准备说话的心。
之前应班主任要求,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有关文理科分科的事情。
谁知道李女士不带丝毫反驳余地的口气让她学理科。
今天借着看电视的闲时,周念念试图再与她商量一下,结果周念念刚一开口就被李女士的话给堵了回来。
“学理,必须学理。”
“为什么?”
虽然周念念也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但是这样不容反驳不许商量的语气,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将来更有前途,而且楼上那孩子肯定学理科,他还能帮帮你。”
又来了又来了,不添后面那句周念念还能理解,但是偏偏是那句话,让她起了反抗的心思。
“我不要,我就想学文科。”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喜欢文科,我就要学文科,我物化生那么差,为什么要去学理科!”
“你文科能好到哪去?”
听到这话,周念念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说着说着又从门后拿出了鸡毛掸子。
周念念缩了缩肩膀:“我多大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我不尊重你?让你学理是为了你好,你还跟我顶嘴?”
周念念无法理解李女士的思想,跟着应诩选就叫为她好?
“我没顶嘴…”
“你这还不叫顶嘴?”
“爸——”周念念没法,只好求助于刚从厨房出来的老爸。
“哎哟,怎么还动上手了。”老爸将果盘放在桌上,将李女士手中的鸡毛掸子抢了过来。
“气死我了,我让她学理科能害她不成?你听听你女儿的话,你看看她,文理科一样差,学理科不是更好?偏不听,偏要顶嘴,鸡毛掸子给我,我看她是皮痒了。”
周念念眼眶发酸,生生忍住酸涩。
“妈,你能不能讲讲理。”
“我不讲理?你瞧瞧你养的女儿,还没成年呢就学会顶撞了,以后还了得?你看看她,但凡有应诩半点听话,我也不至于这样为她操心。”
“书娴…”
从来都是李女士说一句是一句,老爸从来不敢和她大声辩驳,想到这周念念的心更难受了。
“应诩应诩!永远都是应诩!您喜欢他我这就去叫他给你当儿子,我走还不行吗?!”
“走了就别回来!”
周念念狠狠地将门关上,借着楼道灯光,周念念上了楼。
应诩应诩,总是他,我恨自己怎么就投生到了这个家,又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他优秀。
要是有一天,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将他踩在脚下,让他感受我曾经因为他的优秀带来的难过。
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周念念直接上楼用力敲了敲应诩家的门。
应诩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你……你哭了?”
周念念抹了一把眼睛:“没有。”
原本阴郁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晴朗了。
应诩盯着周念念:“阿姨说你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周念念就觉得委屈难受。
“你还好意思说!”
“因为我?”
“不然呢?我妈说我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她就是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想让你给她当儿子,应诩,我真的好讨厌你啊。”
情感上的脆弱让周念念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应诩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看你可怜,不和你计较,进来。”
周念念吸了吸鼻子,站在门口没动。
她是来和他吵架的,进他家她就没气势了。
应诩仿佛猜到了周念念心中所想,顿了顿脚步说道:
“你现在就像一只流浪狗,站门外也没什么战斗力。”
没什么战斗力的周念念:“……”
看他态度诚恳,她也就不和他计较了吧。
“随便坐,别装害羞。”
“你才害羞呢。”又不是第一次来来他家,有什么好害羞的?
应诩也没再回周念念,转身进了厨房。
周念念也不客气,直接在沙发坐下,从茶几上的纸筒里抽了两张纸出来,擦了擦脸。
“应诩,赵阿姨呢?”
应叔叔常年不在家,所以此刻没在挺正常的,可是为什么赵阿姨也没在?
“去看她侄女去了。”
“晶晶怎么了?”
“病了。”
应诩端了杯水出来,放在周念念面前的茶几上:“喝点蜂蜜茶。”
“哦。”
“晶晶没事吧?”
“感冒了,问题不大。”
赵晶晶,也就是赵阿姨的侄女,应诩的表妹,出生时不足月,身体羸弱常年生病。
“赵阿姨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啊?”
“你以为我是你?”
周念念:“……”
不能友好交流吗?
友好?
不对啊,她是来找他吵架的吧?
“你给我递这杯水是让我泼你的吗?”
“你泼一个试试?”
不是周念念不敢,主要是周念念觉得这杯茶的温度更适合喝。
咕噜咕噜地喝下,擦了擦嘴角:“再来一杯!”
应诩睨了周念念一眼:“没了。”
小气鬼。
应诩也没问周念念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帮她开了电视,还顺便调了个正在演喜剧的频道。
周念念笑点低,表演的人每说一句话周念念都可以笑很久,空旷的客厅回响着她一个人“甜美”的笑声。
看了一会,应诩依旧没有开口的迹象,倒是周念念有些不安了。
“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应诩正在削苹果,闻言抬头:“什么?”
“你不问我具体发生了什么?”
“哦。发生了什么?”
周念念:“……”
是青蛙吗?碰一下跳一下?
“能不能好好问?”
“这次李阿姨为什么打你?”
“呜呜呜你怎么说话尽戳人伤口?”
应诩沉默地削着苹果,并不打算回复周念念的无理取闹。
周念念叹了口气:“我就不懂,我明明已经十五了,为什么在她眼里我还是任人打骂的小孩子,一点都不尊重我。”
应诩没回声,周念念越发觉得委屈:“不过你也是帮凶。”
应诩削苹果的手顿了顿:“为什么?”
“每次我妈拿出鸡毛掸子,十次有八次和你有关系,呜呜呜我太可怜了。”
应诩大概是想起周念念刚刚说的话,看着周念念说了一句:
“生而优秀,我很抱歉。”
“…”
“你还不如不说话。”
周念念有些泄气,也不打算再和他闲扯,直接将话说了出来:
“我妈让我选理科。”
“然后呢?”
周念念以为应诩也会跟她说她妈是为了她好巴拉巴拉,结果出乎意料的没有。
“凭我对文科的喜爱程度,我肯定不从啊,谁也不能阻挡我对文科的阻挡。”
“我妈说跟着你混,能帮我,你听听,李女士有多瞧不起我。”
不仅是因为李女士的话,更多的是下午时顾盼同学给她做的分析,自古进校年级第一都会被各级领导劝着去理科班。
顾盼同学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别看我们三中现在文理尖子班各三个,但其实和理科比起来文科每年考上的重点少多了,从近五年的录取结果分析,基本比例保持在3:1,三中本来就以理科优秀闻名,应诩本就是三中从一中挖过来的宝,自然是得好好培养的。
周念念也是从顾盼的口中得知,原来应诩是被三中挖过来的?
“我要是说我想学文科呢?”
应诩的语气不似作假,周念念一噎:“校长不会准的。”
应诩似乎轻笑了一声:“果然没猜错,你就是故意躲我。”
被他突然拆穿心思,周念念有些小尴尬:“你别大材小用,你这么聪明,两年后必定是理科状元。”
“哦,承你吉言。”
瞧见应诩手中的苹果削好了,基于习惯,周念念伸手去拿,却被他躲开:
“自己要吃自己不会削?”
然后他咬了一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念念:“……”
“不是说不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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