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岚之这是在将此事往外推,周玺看了看她,心中更加难过——如今有自己维护她都这般怯懦不敢言,之前薄岚之过的怕是更加艰难。
周玺并不想对女学做什么,他虽然想从太后手里夺权,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学而已,没必要在此事上与太后起冲突。
但是薄岚之今日这样积极攀扯女学,似是想将女学交出去。想到她身兼数职,日日疲于应付,左支右绌,周玺也忍不住有些为难,想借此机会帮薄岚之一把。
严正蹙着眉头,并不赞成这个提议,提醒道:“陛下,女学归属内廷,一应事务当交由司正司处理。”
见周玺沉吟不语,严正继续道:“陛下,内外应当分明,如此混作一谈,恐生乱象,不可放任。”
周玺淡淡看了严正一眼,转头直接对薄岚之道:“女学与国子监同条共贯,若能相与有成,也是一番好的开始,谈何乱象。”
张峞皱了皱眉,还是上前道:“臣以为……”
薄岚之看了一眼张峞,迅速开口打断他,道:“臣作为内廷女官,身在其中,着实难以发现女学存在的问题。”
“无妨。”
此事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薄岚之能接手此事,否则与沈太后的冲突不可避免。但薄岚之并不愿意,周玺便不再强求。
“女学有女学的问题,国子监也有自己需要改进的地方。薄女史此番建议并非没有可聆取之处。”梁学翼跟着上前道,“朝廷官员尚且要三年一考课,监生也应有相应的按期考核。”
严正端着表情,冷言道:“吏部授官前,会有相应的授官考评。”
薄岚之道:“但是如此一来,这一年年的钱粮旷费不知几何,那么多的学田和拨银……”
中书令语带讥讽地打断她道:“再多的学田和拨银,国子监也从未出现过那般巨额的贪墨之事。”
薄岚之没有过多辩解,只低头叹气道:“女学并不会像国子监那样,每年都有户部前来查账,所以才给了一些人可乘之机。”
张峞冷笑一声:“那也是有人督管不力的结果。”
一时间,堂中几人都一致将矛头对准了薄岚之,周玺有些忍不住了。
“薄女史本也不负责女学账册,”周玺对众人道,“而且国子监与女学分属二处,开设目的也大相径庭,不必列做比较。”
张峞道:“可是……”
周玺皱着眉头瞟了张峞一眼,张峞喑然噤了声。
梁学翼却上前一步,坚持道:“陛下,臣以为两相对比之下,可互作补正,并非坏事。”
周玺淡淡看了梁学翼一眼,转头直接对薄岚之道:“女学若规定有缺你自行改进便是,不必拿来政事堂商议。”
薄岚之借机起身,向周玺建议道:“只是臣也因此困扰许久了。仅靠女学内部严管,效用着实有限,不妨让户部也开始每年对女学进行审计如何?”
周玺蹙着眉头,并不太赞成这个提议:“内廷之事,应当交由司正司。”
薄岚之上前恳切道:“只是司正司并不专督账目,对学塾相关花费的了解也远不如户部。这也是李尚宫敢欺上瞒下的原因。”
周玺并不想对女学做什么,他虽然想从太后手里夺权,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学而已,没必要在此事上与太后起冲突。
但是薄岚之今日这样积极攀扯女学,周玺也忍不住有些为难。联系她身兼数职,日日疲于应付,左支右绌,似是想将女学交出去。
见周玺有些犹豫,薄岚之继续道:“女学各项开支逐年递增,确实应当严格督管才是。”
周玺沉吟一会儿,这才点头道:“那便让户部先代为查账,你从内廷挑一人跟随学习,以后还是要转交给司正司。”
薄岚之再接再厉,道:“既然要规范女学账目,那女学其余各项制度也可全面参照国子监,不如指派朝廷官员前往女学指导监督。”
张峞却不赞成:“让外臣插手女学未免不妥。”
周玺却同意了:“既有国子监为范例,一步到位地完善也未尝不可。”
薄岚之闻言暗自一喜,看向了梁学翼,推荐道:“臣以为,梁侍郎可以试一试。”
这边周玺想了想,对梁学翼道:“梁侍郎,你之前修纺织渠时便与女学有过交集,也对女学有过关注,想来还是可以一试的。”梁学翼既然查过女学的账,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周玺觉得交给他也不错的。
梁学翼发现薄岚之突然看向他,眼角止不住地狂跳,还未等他心中的担忧提起来,便听到薄岚之要将女学交给他。
梁学翼立即向周玺道:“臣恐不能胜任。”
“梁侍郎只是暂代督促一下而已,日后还是要交还内廷。”薄岚之道。有正式官员开始督管,后续寻机将女学与国子监并列便不会太麻烦。
张峞却不赞成:“以礼部侍郎之职督管女学未免大材小用。”
严正却连声赞同道:“梁侍郎本就深受书生学子欢迎,身为礼部侍郎分些心神督学也是应当的。”
周玺心意已定,并不打算在此等小事上再与他们商议,直接对梁学翼道:“梁卿不要辜负朕的期待才是。”
梁学翼只得应下。
他这才明白方才薄岚之为何与他谈起女学,那些话可以说是询问建议,也可以说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的表达没有那么和善,薄岚之恐怕就不会将这个事情压到自己身上了。
梁学翼暗中回头瞪了薄岚之一眼。
薄岚之眼下心情正好,对着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梁学翼只得愤愤转过头去。
薄岚之确实有其他人备选,但这般好用的人就在眼前,没必要舍近求远。
梁学翼耿介的名号,正好能给女学的才名作保。加上之前青都夫人带来一阵关注,她再设法加以扶持,推动着上行下效起来,那么她依托官办织坊建立起来的识字堂也可以渐渐起势了。
民间女学或也可因此催生出向学的风气,于她于女学而言都是好事。
这边张峞见周玺意思坚决,转而道:“梁侍郎所言倒也有理,国子监这里救偏补弊,也可以试着参考女学的考绩。”
严正阻拦道:“陛下慎重!”
周玺白了严正一眼,冷笑道:“国子监取消保举入仕也不妥,但是国子监也的确应当做出些改变了。”
这边中书令也出声道:“为国培育人才乃是国子监设立之本意,这保举入仕之策不可轻易动摇。”
左仆射也跟着附和:“陛下有心关怀自是好事,但这样伤筋动骨的改革怕是不妥。”
周玺侧过头看着三人,沉沉的目光让人心里发毛。
周玺本未打算对国子监进行改制,不过由着张峞随便一试而已,眼见严正等人这样激烈反对,周玺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周玺轻声一笑,道:“国子监的惩处暂依照诸位所言,特旨警告他们一番便是。但必须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只是警告监生们怕是不够的,知贡举的考功司员外郎品级也是低了些,才会有些风吹草动便被监生所侮。”
周玺看向了梁学翼:“梁侍郎,你既已通熟科举诸事,今秋的闱试一事暂时仍由你知贡举。你如今虽然身在礼部,一是国子监和女学,二来便是科举,此二事是需要你放在首位的。”
梁学翼点头称是。
严正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原本并无必要这样重视监生,周玺是借国子监堵嘴,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提升知贡举的官职,加强科举的地位。
同时周玺将科举暂交礼部也不是一个好风向,若是科试由吏部分出去的话,后面的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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