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薄岚之心中大致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这是北地那边的习俗,男女表情达意用的小玩意儿,他们管这个叫姻缘牌。”周玺垂下眼,不太好意思看着薄岚之。
“所以,你看见秦家阿兄给阿嫂刻,就也给我刻了一个?”薄岚之微微仰起脸,她靠在周玺肩上的这个角度,刚刚好能看到他睫毛轻颤,期盼里略带羞赧的眼神。
但薄岚之话一说完,周玺眼里的羞赧便成了懊恼。
“他是跟着我学的!”周玺用力捏了一下薄岚之的手心,“就是比我先拿出来,还被你看见了……”
“我很喜欢。”薄岚之将姻缘牌从荷包里拿出来,仔细看了又看,“你刻了很久吧。”
“也没有很久……”周玺才不会说自己刻坏了四五个才有眼前这个完美的。
薄岚之小心地摸了摸后面刻着的二人名姓,一笔一划都十分娴熟流畅,没有毛刺豁口。
周玺管来爱逞强称能,喜欢表现的事事都轻而易举,薄岚之也不会去戳穿他,心里明白就行。
其实周玺这样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去给她刻一个小礼物,比起他自吹的无所不能,更能让薄岚之为之心动。
周玺垂着眼,看薄岚之唇边含笑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回来便直接给她了。。
薄岚之看了一会,便把姻缘牌收进荷包里。
“这荷包不会也是你绣的吧?”薄岚之可还记得周玺那次说要绣荷包的事。
“这不是没到七夕呢,织女娘娘也没教我绣工啊。”周玺从薄岚之手里拿过荷包,低头帮她系在腰间,“这图样是我画的,让尚衣局的人绣出来的。”
闻言,薄岚之忍不住又拿起来看了看,周玺的画工向来不错的,这也是唯一一项薄岚之认为他比自己强的。
周玺却又从她手里拿过荷包,将长长的流苏捋顺,道:“别拿在手里玩,这也好好的佩着。”
这话说得太不像周玺的性子了,但薄岚之一时也没想清楚原因。直到晚上睡觉前,薄岚之才知道为什么。
那荷包翻开,内层的衬布上,歪歪扭扭地也绣着她和周玺的名姓。尽管这针线绣得东倒西歪,但薄岚之还是一眼看出是周玺的字迹结构。
想来他还是试过捻针引线的。薄岚之忍不住偷笑,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谁想到周玺还真是的把她话放在心上了。
真是太也爱拈酸吃醋。
薄岚之想了想,把荷包放在枕边,一夜梦里都是甜的。
夜市上买的布料要等些时日才备好,等不及七夕,薄岚之只得先带着太后的赐礼去了女学。
与以往过来时不同,薄岚之今日来女学,第一个要拜访的,是青都夫人。
“朝中诸事缠身,未能亲迎夫人入京,是晚辈失礼了。”薄岚之有些歉意。
“薄女史言重了,老身本是半入土的人,多亏你的请托,才得以在有生之年再来看看这京城繁华。”裴韬元笑着道。
青都夫人,本姓裴,闺名韬元。她母亲是沈太后的开蒙恩师,幼年随着母亲在京城居住过一些时日。后来和父母回到祖籍青都,随着年岁渐长,她渐渐有才名传扬开来,故世人称之青都夫人。
裴韬元成婚后便一直深居简出,如今来女学授业,是她这几十年来第一次离家。
薄岚之本来还担心她难以适应,但一番交谈下来,裴夫人脸上笑意不似客套,便也放下心来。
“夫人若有何需要,尽管直言便是,我等定尽心竭力。”
裴韬元笑笑,道:“小陶掌固妥帖细致,事事都处理得当,老身无有不自在的。”
“陶矜办事总是稳妥的。”薄岚之笑道,对于身边的人,她总是不吝夸奖的。
裴韬元认真看了看薄岚之,放下茶杯,对她道:“看来小陶掌固是薄女史信任之人,这我就放心了。”
薄岚之手中的茶杯里茶汤轻漾,薄岚之面色不改地又饮了一口茶,然后起身对裴夫人告辞。
“七夕佳节,我还要去和大家一起共拜织女,夫人请恕我先告辞了。”
裴夫人笑眯眯地应了:“你们年轻人快去热闹热闹吧。”
陶矜从回宫之后,言行看来并无异样。但裴夫人既然那么说,应当是有原因的。
联想到前几天在夜市发现织机改进却不报给她的事情,薄岚之心中有了猜测,抬脚便向净水堂去了。
净水堂在福恩寺后山,挨着一条山溪,很僻静。这里没有供神像,正堂里悬挂着的,是嫘祖缫丝的画像。
这里东边的侧厢这几年一直是锁着的,但如今却又大开着。
李景如跪在蒲团上,对着侧厢里供奉的牌位,虔诚地念着往生经。
薄岚之到了,也没有先看李景如,而是先给这些牌位焚香行礼。
一遍往生经念完,李景如抬眼看了看薄岚之,用眼神跟她打了个招呼,没有说话。
“院子里的人我都清出去了。”薄岚之示意李景如跟她出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周玺那日送李景如来的人,也一直留在这里,事事都看顾着李景如,平日里都是寸步不离的。李景如念经的时候,他们也一直在外面看着的。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二人刚坐定,薄岚之便问道。
“已经无碍了。”李景如眼神复杂地看了薄岚之一眼,顿了顿,才应了一声。
“那便好。”薄岚之点点头。
两人间突然就诡异地冷场了。
最后,到底是李景如坚持不住,先对薄岚之道:“很抱歉,我不知阿娘之前隐瞒过这样严重的事情。”
薄岚之瞟了一眼侧厢的门,阳光透过门,照在李景如刚刚跪着的蒲团上,显得上面膝痕深深。
侧厢里供奉的,便是那些枉死的宫女牌位。当薄岚之查到名单时,她们在世间已无痕迹,只有名姓还留下。
薄岚之便自己出资,在福恩寺里给她们立了牌位,叮嘱主持切记时时祭拜。每次薄岚之到女学来,也会到这里给她们上柱香。
李怀仁残害宫女的事情,除了薄岚之这个人证以外,并没有留下十分确凿的实证,所以李怀仁死后,此事并未宣扬。李景如一直以为李尚宫只是帮助隐瞒李怀仁害死薄岚之母亲,到了净水堂,才知道这背后其实还有十几条人命。
薄岚之收回视线,问道:“你这些时日都在这里为她们念经?”
“阿娘已去,我算是替她弥补一二吧。”李景如叹了口气,“但愿我后半生的青灯诚心,能让她们来世平安顺遂。”
“你这是……”
“皇城深深,往日一切都不过是梦一场,以后我就留在这里了。若是陛下允许,我便帮着青都夫人教教孩子们,或者继续做水力纺车。若是不允许,我就在这里念经赎罪也挺好。”
“你是这么打算的?”
李景如脸上浮现一丝讥诮:“留在这里,或许还能求个善终。若是回去,我或许最后也会落得和阿娘一样的结局。”
“你与李尚宫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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